進了樓,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品味,軒轅說這是原來留下的,之前這兒是一家小型醫院,后來規模大了,開到城里了,這兒的樓就租出去了。他說這話時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們已經出了城。
二樓最里面就是他的實驗室,門虛掩著,看來女子已經進去了。我緊隨著軒轅進去,但并沒有順手把門帶上。
一進去,軒轅就興奮地向我介紹到各種實驗器材。屋子一百五十平,擺了七八張桌子和一張鐵架床,各個桌子上各類器械不勝枚舉,光顯微鏡就三臺,還有一大一小兩個鋪著桌布、放著載滿手術刀剪的白搪瓷盤的桌臺,看起來是做實驗用的。藥品擺滿了右手墻邊的三個大柜子,臨著柜子還有臺特大的冰柜,似乎裝著些低溫保存的藥物。房間左手角落放著一個籠子,用白布遮著,在微微地抖動著。
“我們最近采購了些新的動物,”他快步走向籠子,一把揭開白布“處理了一下準備做實驗了。”
我看向那兒,竟有十幾個籠子摞在一起,每個籠子都裝著一只小鼠。
“怎么處理?”我問他。
“餓一餓,喂點水,就可以了。”
“做實驗是說做什么實驗?”
他笑了笑,我心里一寒,他卻說:“還是做血液排異實驗。就是給一只小鼠注射另一只小鼠的血液,不讓血紅細胞死掉,就算成功。”
“這么簡單?”我疑惑道“你在大學的時候不都已經成功了嗎?”
“那會兒?哈,”他笑一聲“那會兒我的要求是兩個月,雖然最后活了一個來月,但離我最終目標還差的遠。”
“兩個月啊……”我想著,突然一驚“你不是已經把專利賣給藥廠了嗎?那制出來的藥不就……”
他拎起一個籠子走向小實驗臺:“這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要求廠家確保藥量和次數了。只要移植者堅持用藥,就不會出問題。”
“這樣啊。”我點點頭。知道他不會讓我去做那些比較讓人難以接受的實驗后,我也放下心來。
那個女子此時趴在一張桌前,仍在看材料。軒轅似是注意到我的視線所指,湊近我小聲說到:“她就是愛研究那些,跟我在一起也是,一天說不了幾句話。她學的東西和我不一樣,不用管她。咱們進行實驗吧。”
于是他戴上手套,給我一副讓我也戴上。我們先分別抓出兩只小鼠,給它們稱了重,各自抽取了血液樣本保存了起來。接著,我們給它們做了記號,給其中一只注射了抑制劑,稍待一會兒,再從另一只體內抽取出一小管血液,注射到它體內。這些操作雖然說做起來不難,但初學時還是費了我一番功夫的。
我本以為這樣就完事了,可過了一分鐘左右軒轅又從被注射血液的小鼠體內抽出了少量血液,過了十分鐘又抽了一次,在我幫忙制玻璃片觀察時他又取了一次,這下才把這只小鼠關回籠子里,單獨放在一張桌子上。
完成這一切后,他也過來制玻璃片。這玩意兒做起來也不難,只要涂少許血液在厚玻璃片上頭,再蓋上另一片薄些小些的就行了。制完這五片,軒轅就迫不及待地把它們一一拿到顯微鏡下觀察,還叫我也來看。
實驗結果是,雖然來自不同小鼠的細胞間互相不攻擊,但也沒有發生什么接觸,軒轅說有制片的原因,不過主要還是因為它們不是來自同一只小鼠。我仔細地聽著,希望多少能記住一些。這其實相當于他在給我補課了,我知道沒有老板愿意免費給員工上課的,軒轅的用心也讓我更加全神貫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