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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與儀式

傳說中的遺落族裔中最強大的一支——夜之子,他們的魔法與人類的大不相同。

他們的力量來自神秘的儀式,尋常的物品被以特定的方式使用,就會產生可以說是毫無關聯的效果。任何一個帝國的秘法師,那種與魔法的最基本的原理打交道的人,也不能理解注魔水晶加上自己的指尖血是如何產生近似魔法護盾這種復雜的效果的。更關鍵的是,這不符合一個法術起碼的要求:可重復性。

只要以特定的方式構造排列符文,就會產生對應的效果,這是魔法的理論基礎。最簡單的是爆炸,用特定的符文組可以控制方向,復雜一點的,比如卡琳將那些觸須壓到地上所用的魔法:重力壓制,符文拆解開看的話,就是,向下和纏繞。不論是誰,只要利用節點,完成了符文的構建,只要魔力足夠,都可以將那些觸須重壓于地。

而阿圖爾在那本《龍與夜之子,帝國史前生物考據》中,卻發現根據記載,夜之子的魔法當中,絕大部分東西,是無法解釋原理或者任意復現的。

為什么夜之子可以輕而易舉地創造出大量的血之造物?為什么夜之子能夠如此輕易地使出不合“邏輯”的法術?他們的儀式明明記載得清清楚楚,然而神圣遺物學會試圖重復這些實驗的嘗試全部以失敗告終。

其中,最為著名,也是神圣遺物學會研究最多的,就是受血儀式。

對受血儀式的研究,也是從卡里普斯特這位天才開始的。

“夜之子的血統必定是一個關鍵因素,他們也許有一套自己的理論,就像我們的符文法術一樣。在遠古時代,我是說,皇帝領悟魔法的奧秘之前,人類可能也曾學會過這些。但是,在某個時刻,人類的認知能力永久性地發生了改變,與夜之子的法術理論產生了巨大到不能兼容的分歧?!?

在這段話旁邊是艾登的批注:

“發生改變的根源在于,源生之血。所有智慧族裔在傳說中均由古代神明從血中創造,那血液溝通著虛境——智慧生命的思維的匯聚之地。人類因皇帝的偉大壯舉而擺脫了虛境的制約,但也因此不再被虛境所接受。我們將創造生命的源生之血植入人體,以此重現夜之子的魔法理論。”

阿圖爾曾試圖去感知他手中的那瓶源生之血:粘稠如蜂蜜,暗紅中帶著近似寶石的晶瑩,稍稍注入一點點魔力,便感覺其中存在著某種活著的東西,在與之應和。

有一點不需要懷疑,這血中存在著巨大的力量。

南頓的地下,可能就是一處夜之子的試驗場,因為某種原因,一個無人收尸的夜之子,他體內的源生之血并未死去,而是誘惑者那地下的每一個無智慧的活物,尤其是那些可能是用來做實驗的植物。

互相廝殺,然后最終幸存的那個與帶著源生之血的尸骨融為一體。那血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活著的載體,以避免自己在漫長的等待中失去活性。血中的力量滋養了那個藤蛛,也改造了它,使之發生了那種怪異的變化。

而現在,那個煉金術士將血移植到了她自己身上。

在這家通往凡納夫森林的路上,供往來獵人與毛皮商歇腳的旅店三樓最大的客房里,煉金術士在那張雙人床上痛苦地翻滾著。阿圖爾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找旅店老板要繩子,倒不是覺得太過尷尬,而是對于正在緩緩恢復力量的煉金術士來說,掙斷繩子輕而易舉。

雖然卡琳在此之前提醒過阿圖爾,這個過程中必然會有些痛苦,對于她這種不能借助節點來控制源生之血的人來說尤其嚴重,但恐怕沒人會想到竟然能嚴重到這種地步。

“如果你太疼的話,我可以把你打暈,后頸那里一記手刀就可以,我很熟練的。”在開始之前,阿圖爾半是調侃地說道。

然而,被打暈的卡琳在幾秒鐘后再次醒了過來。

痛醒的。

幸好,阿圖爾包下了整個二層和三層。

不過毫無疑問,在剛剛那喊聲過后,整個旅館的客人都想知道他們在干什么。

這才僅僅是那一管血液的四分之一。

要是卡琳沒有猶豫那一會兒,直接一次用干凈的話,恐怕會在這種痛苦中徹底瘋掉。

此刻,阿圖爾看著她撕咬著嘴里的毛巾——已經換了兩次,恐怕有一次是把咬斷的那部分咽了下去。

“這個還是不要告訴她為好?!?

阿圖爾在一旁看著煉金術士痛苦的樣子,最終還是不忍再看,別過了頭,將目光轉向窗外。

而不久之前,他在打開分給他的那瓶源生之血時也不慎落到了手上一滴,那只手掌現在依舊發麻,魔力的流動混亂到不得不使用節點來調控。

他腦子里不斷地反復跳出那本書上的詞匯“虛境”,“源頭”,“認知”……

夜之子的“儀式”和人類的符文,在某種程度上,會不會是不是同一種東西呢?

“我們看待夜之子的儀式時,那種不解和嘲笑,恐怕也和夜之子曾經看待我們一樣。”

這是卡里普斯特在某個章節末尾的感慨,住進這家旅店,開始布置時,阿圖爾把這段話復述給了煉金術士。

卡琳則對這個說法頗感新奇,“那你算是又為這個嘗試提供了一點理論依據?!?

她一邊說,一邊開始用自己最后的魔力繪制法陣,這個過程進行到一半時,她不得不讓阿圖爾幫忙,自己在一旁指出其手法的不足之處。

然后,將那四分之一瓶源生之血放置到法陣當中時,卡琳本來就不太健康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延時之流藥劑的副作用開始生效了。

“要不然你先熬過這一會兒再來?”

阿圖爾仔細斟酌自己的用詞,以免傷害到她的感情。

“閉嘴?!笨沾丝痰囊庾R可能已經有些不清楚?!拔业攘诉@么久,才碰到這個機會?!彼吨D爾的衣領,憤怒地看著他。

“那行吧。”

于是,他站在一旁,看著灰與紫的魔力流入源生之血當中,順著法陣的指向一點一點地向煉金術士移動,從她赤裸的腳上開始滲透進身體,隨著血液的循環到達每一處。

最初,卡琳茫然了那么一小會兒,似乎是沒有感受到什么效果。

緊接著,就是痛苦的喊聲。

自離開南頓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他們踏著午夜時分的月光,向符文獵手指出的道路前行。此刻的天色正值中午,店員按照規矩打算為這兩位匆匆趕來的闊綽住客送餐上門,但是剛踏上二樓就被阿圖爾取走。

店員接過小費,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

一邊在三樓的陽臺上眺望森林的美景,一邊品嘗著送來的野味,阿圖爾此刻難得地有個輕松的時間——如果忽略掉房間里的卡琳。阿圖爾本以為隨著力氣耗盡會好一點,然而源生之血為煉金術士提供著源源不斷的活力。

他瞇著眼,看到他們來時的路上,一隊人馬,從青翠的平原上飛奔而來。

由遠及近,然后停在了這個旅店,是南頓來的士兵。

把最后一塊培根送進嘴里,他開始盤算那群人上來搜查的可能。

8個,加上旅店的4個工作人員。

12,阿圖爾自忖可以借助地形輕易將他們擊倒,可是還有住戶,比如早上歸來的那兩個獵人。

而且這樣做顯然會惹上數不清的麻煩。

錢也許能有用?

養父給的零花錢相當豐厚,收買一個小型雇傭兵團隊都綽綽有余,可是這樣明目張膽地塞錢,會不會適得其反呢?反遭勒索倒沒什么,他唯恐節外生枝。

思考間,那群士兵在一樓坐了下來。

求你們了,就在那里吃頓飯吧。

然而事與愿違。

領頭的軍官和老板說完之后,領著兩個士兵,朝二樓走了過來。

阿圖爾就站在房門外,假裝是要送回餐具的樣子。

“抱歉,客人。他們說要搜捕重要逃犯,這里需要檢查一下?!?

老板一邊賠不是,一邊搶在軍官開口前給他解釋。

后面的士兵里有一個對身邊的同伴使了個顏色,后者拿出了一副通緝令。

那個軍官并沒有意識到身后的事情,可能是出于對一個本能地感到強于自己的人物的尊敬,他禮貌地開口,詢問阿圖爾有無看到可疑的人員。

阿圖爾果斷地回答沒有。

隨后的問話相當尷尬且艱難。

阿圖爾試著拼湊出僅有的地名來解釋自己的行蹤,只能寄希望于神圣遺物學會的工作證和護照可以打消其疑慮。

“那好,看來是我多心了,給您添麻煩了。您那位同伴是有什么不舒服嗎?按照規定我們需要詢問她,并且檢查這里每個房間。要是您有需要的話,也許我們還可以提供幫助。”

“這,現在不太方便吧。”

房間的地板上,現在還沒有清理魔法陣的殘留,卡琳的受血儀式可能還遠未結束。

“要不您可以先告訴一下那位?雖然上頭催促的很急,但是我們可以多等一會兒的?!?

阿圖爾在心里痛罵著眼前這個多事的家伙和不靠譜的卡琳。

他盡力試圖拖延一會兒再上去“告知”同伴。

不過,幸運的是,房間里傳來卡琳的聲音。

“沒事的,現在沒問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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