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數十年，這是裘平章第一次面對證據確鑿的案子也不敢下決斷。

對象是五皇子啊。

難道就真給判個死刑？

“皇上駕到——”

就在他躊躇猶豫不決之間，太監趙要尖細的聲音響起，先嚇一跳的裘平章連忙從高位上站起，讓在一邊。

一身龍袍的嵐崇帝從后堂出來的時候，全場人包括堂外的群眾也紛紛下跪，旋即如海潮般的山呼聲響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嵐崇帝走上高位，大袖一揮后落座：“平身！”

“謝皇上！”

徐添先是看了眼威儀的嵐崇帝，而后再瞄了眼一旁的裘平章，不禁為這個在公堂之上替五皇子開罪的上方司尊大人嘆了口氣。

這家伙要倒霉了。

“本案證據確鑿，裘愛卿因何猶猶豫豫，不肯斷案？難道，是想包庇罪犯不成？”

嵐崇帝此話一出，除了徐添貢親王等少數人之外，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而裘平章，則是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君無戲言，自己今日未能保得五皇子，皇上果然要依照承諾對自己開刀了……

老百姓倒是不明所以。

聽皇上陛下這意思，是不打算幫自己兒子開罪了？

“方才朕一直在仔細聽審，罪犯蘇寅甄性侵曾方氏，打殺天尊武校學生曾一懷，證據確鑿，已無異議，按照大嵐履歷，理應問斬，但念其是朕的皇兒……”

皇帝這話一開口，老百姓頓時眉頭大皺，還沒來得及非議，只聽嵐崇帝接下去道，“身為皇家子嗣，知法犯法，當罪加一等！”

話音剛落，群眾頓時歡呼起來。

“皇上英明！”

五皇子一聽，難以置信地冷在當場，雖然他早有預感父皇會站出來挽回口碑，但還是不能接受昔日那么疼愛自己的父皇居然真的會舍棄他的殘酷現實：“父皇……”

“你住嘴！”

嵐崇帝嚴厲道，“朕沒有你這樣的皇兒！今日，當著天下人的面，朕親自下令，革除你皇子的身份，擇日凌遲處死，不得有誤！來人，給朕除去他的衣袍！”

紫色外衣可是皇室尊貴的象征，只有皇室中人才能穿，而今脫去了皇子的衣裳，也就等于將他逐出了皇家。

有了皇帝的命令，衙役可算是能有恃無恐上前了，一左一右把皇子身上的外衣給扒了下來，而面對父皇五皇子也不敢造次，乖乖地任由兩個下人施為。

“來人，帶下去，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嵐崇帝尊容威嚴道。

“父皇，不！父皇！”

被兩個衙役倒著架出去的時候，身上只剩白色內衣的五皇子一路發出絕望的呼號。

“皇上萬歲！”

“皇上萬歲！”

“皇上大義滅親，可歌可泣！”

“明君！”

……

高位上，得到眾人拍手稱贊的嵐崇帝，卻是沒有絲毫快意，反之，此刻的他心如刀割，已經四肢無力，胸口一陣陣發堵。

幾欲暈厥！

他的心頭肉啊！

旋即嵐崇帝又道：“裘平章！”

裘平章心中大呼不妙，還是老老實實跑到堂下匍匐跪著：“微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