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三位大人折煞趙普了，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我等可是把九族的身家性命都賭上了，趙大人不答應，我等就不起來。”

這分明就是要挾，破釜沉舟之勢。

“既然三位大人連命都豁出去了，我趙普，只要能除奸惡，伸正義，對得起皇上之隆恩，見得了天下百姓，粉身碎骨又何足惜，又怎比得了三位大人對朝廷的一片赤誠，趙普愿與眾位賢良忠臣同心攜力。”

“這么說，趙大人答應了？“

“答應了。“

趙普與三位大人對跪著。

四個人相互扶持，站了起來，四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只是事關重大，盤根錯節，得好好理一理，四人商定，五日之后，再相聚，商議各種細節，做仔細打算。

三位侍郎走了，而趙普開始了另一場戲。他回到臥室，那個女人已經躺下了，見趙普進屋，趕忙起身，為趙普更衣。

“紅兒，剛才我與三位大人的談話，可都聽仔細了？“

這女人的手停在了趙普的身上。

“各位大人談話，相比談的都是國家大事，我一個婦道人家，聽也聽不懂，沒有官人您的允許，也不敢聽，官人的眼色紅兒懂的，早就回房歇息了。“

“你準備什么時候將這信息向宰相府稟報啊，今兒晚上，還是明天啊？“

趙普稱作紅兒的這個女人小心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兵部侍郎，想在那張臉上發現些什么。

“紅兒不懂大人說的是什么？“

趙普撩了撩紅兒烏黑的長發，摸了摸紅兒薄如禪紗內衣后面的身子，又拖起紅兒的下巴，仔細端瞧。這些動作可是從來沒有過的。紅兒禁不住臉頰緋紅。

“紅兒天姿絕色，又絕頂聰明，所以宰相才選來，安插在我趙普身邊，通風報信。“

一聽這話，紅兒臉色突變，撲通就跪了下來。

“紅兒不敢，紅兒現在已是大人的人，紅兒不敢哪！“

紅兒說著話兒，已經開始渾身發抖，更是可愛。

“紅兒啊，就不要再裝了，我的一舉一動，你若是漏了半個字，宰相就會要了你的命。“

趙普這樣一個人，又有什么事能瞞得了他呢？

趙普將紅兒扶起來，與她并肩坐在床上，握著她的手，紅兒已經不知所措。

“紅兒啊，我待你如何？“

“猶如重生，紅兒在宰相府只是一個丫鬟，一個買來的奴隸，而官人卻與我舉岸齊眉，成了讓人伺候的大家閨秀，未曾動紅兒毫發，紅兒受寵若驚，能遇見大人這樣高風亮節的男人，紅兒想都不敢想，可紅兒這卑賤之身，也只有給大人更衣暖床的份兒，萬不敢有非分之想。“

“看得出來，紅兒想必原也是大家閨秀，委身于宰相府，當迫于無奈，實不相瞞，我已有妻室，只能再讓你委屈一下，納你為妾了，紅兒可否愿意？”

紅兒轉過身，睜大了眼睛，緊抓趙普的雙手。

“此話當真？”

聲音都在顫抖，這個一直與她分床睡的侍郎，恭恭敬敬的的官人，今天這是怎么了，一方面揭穿了她被宰相賦予的身份，一方面卻柔情萬千，還要……

紅兒滿腦子里都是權臣如何讓她家破人忘，如何強取豪奪，如何虛情假意，如何……

“當真。“

“不，不，紅兒，一個已經被糟蹋的女人，給寥當丫鬟已是高攀，懇求大人讓紅兒留下來，伺候大人。“

紅兒，連連搖頭，匍匐在趙普腳下，頭抵著趙普的腿，手抱著，痛苦流涕。她覺得趙普這是要逐她出門。

“大人，大人救我呀！“

趙普用力將紅兒扶起，抱起來，給她理發，給她擦淚。

“紅兒，你我相遇，乃上天安排，貧富貴賤，榮辱與否，都無法將你我分離，就讓上天做證，夜做嫁衣，成全了你我的百年之好吧。“

趙普言詞懇切，語氣堅定，目光如炬。

紅兒伸開雙臂，緊緊地摟住趙普，放聲大哭，似要把前世與今生的委屈與喜悅都傾瀉出來，傾瀉到這位大人的身上，將自己身上的一分一寸都嵌入這位貴人的骨頭里。

“我與三位大人的談話，紅兒你要及時向宰相府全盤托出。“

一翻天翻地覆，兩人興致未減，互相依偎著，又聊起來。

“為什么，這不等于自投羅網嗎，以那賊人的慣用伎倆，還不搶先動手，鏟除異己？“

“這幾位大人，紅兒你在宰相府可曾見過？“

趙普反問道。

“見過，去的還挺頻呢，畢恭畢敬，神神秘秘，可今天在你這里，怎么如此表現呢，有些反常啊。“

“這就對了，這幾個人以我看，也是宰相府的人，是專門培養的反派，迷惑皇上，迷惑朝臣，掩蓋其野心。“

“也就是說，那賊人對官人你并不放心，派他們來，推心置腹，實際是設了一個圈套，試探你的真心？“

“除奸去惡，結盟對付一個布局多年的權臣，這等秘密之事，而這幾個人慷慨陳詞，滔滔不絕，毫不避諱，不怕隔墻有耳，恰恰說明，他們是在演戲，說明他們知道這墻后之耳，也是宰相府的眼線，你紅兒，他們那眼神兒，我看得出來。“

“官人就是官人，賊人之賊心，看的一清而楚。“

“我相信，紅兒你不去傳話，這三人也會去宰相府一五一十地稟報，到那時……“

“到那時，賊人就會發現紅兒已被趙大人你俘獲，而你也就現了真身。“

“所以，紅兒明日一早務必將今日的談話傳到宰相府，讓宰相知道兵部侍郎這里一切如常，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這樣一來，你的那些瘋言瘋語？……“

趙普又上來了。

“紅兒放心，我自有妙計，宰相賞我一美人兒，又給我幫手，我趙普得回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