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將軍開始的時候,走的很快,由汴梁一路向東,再而南,可以說是快馬加鞭,簡直有點急行軍的感覺,沒有幾日就到達了漯州的南陽,這里正是漯州節度使的制所。趙光義緊跟消息,帶了十來個貼身衛兵,出城,大老遠就迎接主人的到來。
但這種盛情,白虎將軍卻不以為然,入城這一路上都臉色陰沉,搞的趙光義不知所措,本來有些忿忿不平,但又不敢冒然發火,想問些什么,又不敢問,非常不自在,只能是默默陪著,小心伺候。
趙光義本來是把自己的府上急急忙忙地收拾一番,好請白虎將軍暫且委屈幾日,好好伺候伺候,白虎將軍不允,自己現在身有嫌隙,背后不知那個地方有著有心人的耳目,要是發現他與自己的舊部走的很近,那么對趙光義,對他白虎將軍都極為不利,手上的資源不算少,但個個都是白虎將軍的寶,需要悉心呵護啊。
但白虎將軍并沒有對趙光義提這些,只是說不愿意打擾趙大人的私生活,多有不便,好在趙光義跟著白虎將軍長久的歷練,腦袋也靈光了不少,會打仗,也會動心思了,白虎將軍說話的聲音那么拖的長長的,重點字句咬的較重,趙光義就明白了,對白虎將軍見到自己時的反應,恍然大悟,然后就是后悔了。
“將軍您也知道,我跟著您打仗還行,這運籌帷幄的事兒,差遠了,將軍千萬別見怪。”
“趙大人現在貴為漯州節度使,封疆大吏,得不斷進取,不辜負皇上托付,不負百姓希望,可不能由著性子了。”
趙光義又說,那咱就于官家的館驛落腳吧,也好派人保個安全,給個照應。可白虎將軍徑直選了一處非常普通的客棧,又把趙光義教訓了一頓。
“趙大人,德培現在是一屆草民,怎么能住官家的驛館?”
一擼到底,這叫什么事兒,自己把自己貶的一文不名,是不是有點過了,將軍這道兒玩的也太深了。
如果真是有眼線,有耳目,萬一再有殺手要致將軍于不測,那可怎么辦?
既然將軍堅持,趙光義也無可奈何,不過通過這么一會兒與將軍的交流,再回顧往日在將軍身邊的所學所悟,趙光義這辦法就來了。他干脆將自己的手下喬裝打扮,成了這客棧的客人,把客棧其他的房間都給包了。
到了晚上,趙光義去了官服,換了一身富道人家的打扮,來到客棧,吩咐店家好酒好菜盡管上來,然后讓店家拿了貼子,到白虎將軍的房間,說是有位趙先生請客官吃酒。
白虎將軍禁不住樂了,搖了搖頭,好,好,好,且與這個趙先生吃一回。
飯局都設在了趙光義的房間,門外都是趙光義的手下把守。
“先生大駕光臨,趙某不勝榮幸,先生請!”
事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趙光義有長進啊。
“先生您怎么看出來的?“
趙光義也領略了白虎將軍的厲害,他的這一番忙活,無一逃過白虎將軍的慧眼,竟然早看出這滿客棧除了他趙光義的人,還是他的人。
“別說我,連繼才,有德都看出來了,真是難為你了,一個要遠走他鄉的人,還能有如此待遇?!?
將軍的話竟把趙光義說的有些難過了,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先生說那里話來,要不是先生出手相助,予以收留,我與大哥恐怕早已是刀下之鬼,能有今日,全憑先生教誨,提攜,先生于我,恩重如山,先生蒙冤,光義當挺身而出,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只是,只是……“
趙光義說著,說著,就激動了,拿起酒杯,斟滿了,先敬白虎將軍一杯。
“這治國安邦,先生立下汗馬功勞,要是沒有將軍挺身而出,聚天下義士,統領三軍,一路披荊斬棘,還不定亂成什么樣子,皇上還不知道在那里躲著呢,可先生怎么,這官說辭就辭了,汴梁也不呆了,卻是為何啊,難道有人害了紅眼病,皇上聽信讒言?“
白虎將軍自己喝上一杯,拿起筷子只管夾菜。
“什么人這么囂張,連宰相大人都治不了他?“
除了宰相,趙光義還沒聽說有誰能在朝廷呼風喚雨,能左右皇上的決策。
白虎將軍仍然沒有回應。
白虎將軍的反應,讓趙光義突然有一種渾身發涼的感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
趙光義想到了,但他沒敢說出來,再敬上先生一杯酒,給先生夾上幾口菜,變得小心翼翼。
“我該做些什么,還請先生賜教!”
白虎將軍慢慢地喝上一杯。
“先生不必大驚小怪,我此次去廬山,只是承蒙關愛,修養而已,長年征戰,也該修整修整了,先生與諸將軍,鎮守四方,敬業,守業,好好地練兵,帶兵,效忠皇上,就是對張某最大的支持,讓張某安心修養,謀治國之策,好去,也,好回啊?!?
白虎將軍給趙光義斟上一杯酒,滿滿的。
“你的大哥匡胤現在是凱旋宮監造副使,二哥趙普是監造使,皇上甚是器重,皇后娘娘喜歡,前途無量,而你堪稱一方諸侯,又文又武,可要互相支持才是,張某看好你們兄弟啊?!?
趙光義聽明白了,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權術吧?,F在的皇后娘娘,在皇上那兒可是很能說上話的,以他所見識地白虎將軍與皇后娘娘當年在水陸庵不同尋常的交往,皇上怎會輕意信了某些人的鬼話,白虎將軍又怎么會一落千仗呢,看來是奉旨養心,后面還不定有什么大事要發生呢。
將軍既然說了,那咱就照做,好好做,大哥二哥在內,趙光義與其他將軍之部下在外,也許又要成一番大業了。
“不過,這廬山,可是唐國的地盤啊,雖然稱臣,但口服心不服,先生去那里,那唐主不可能不多想,恐怕于先生不利啊,以在下看,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