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一席話說的趙匡胤一下子站了起來,又緊挨著趙普坐下,提高的嗓門又壓了下來。
“二弟你的意思是說,白虎將軍也有這等心思?“
“哼,豈止是有啊,虧得哥哥在將軍身邊呆了這么多年,也罷,只是真人不露相,隱藏的極深,你我不要成了炮灰就是?!?
“這么說,讓你我二人監造凱旋宮,也是一場陰謀,一是將我們兩人調離白虎將軍身邊,二是,一旦建造過程中出了什么差錯,就拿你們兄弟問罪,積此,一箭雙雕?!?
趙匡胤在一拳頭重重地錘在桌案上。
“父子相斗,處處陷井,哥哥你我定要小心行事,宰相此舉,也有可能是在拉攏,凱旋宮上下矚目,建好了,大功一件,宰相到皇上那里為你們請了功,受了賞,感恩戴德,到那時,咱們又會是宰相的人了,哥哥可愿否?”
趙匡胤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的這個弟弟。
“哼,二弟說笑了,士怎可侍二主,不管怎么說,白虎將軍也是有恩于我,只是一個凱旋宮,宰相就容了你我,挑撥離間罷了?!?
“所以,哥哥,你我做的是大周的官,是皇上的臣,為朝廷做事,可記得韋公公的那句話,宰相舉薦,皇后娘娘提攜,這后一句話是關鍵?!?
“對呀,這說明皇上心中有你我,朝廷上下,現在誰不知道,如今咱的皇后娘娘厲害著呢,聽說這建造凱旋宮就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啊,你我只管好好的做事,不用擔心他人眼色?!?
趙普拍了拍趙匡胤的肩膀。
“看來哥哥也變得聰明了,功夫有長進,打仗有章法,這智謀也收納了不少啊,只是白虎將軍此去江南,宰相定有詭計跟上,如是得逞,怕又是一場血雨腥風啊?!?
后面的一句話,趙普沒有說出來,要知道白虎將軍去的江南,可是唐國之地,這絕對是千挑萬選,宰相也是絕對的陰險,還不得把建康攪個天翻地覆。這是趙普最擔心的,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知道白虎將軍的去向,因為知道,所以……韋公公會不會就是娘娘所說的送信之人?
按照這個思路捋下來,趙普覺得自己應該馬上修書一封,派可靠之人,馬上送至建康八王爺府,得讓王爺有所提防。
可趙普的信還沒到八王爺府,唐國的韓熙載韓尚書已經三步并兩步急急忙忙進了宮,說有要事急著見皇上。
自打林智成帶著他的尖刀團,打了一個漂亮的突襲,長江邊上可以說相安無事,而上京侯的兵敗身死,又去除了來自北面的巨大隱患,唐地簡真就是太平盛世了,唐主當然難得輕閑,輕閑的很忙,忙著填詞譜曲,與他的周小妹周愛妃,夫唱婦隨,還有一幫宮廷專業的樂手,還有一群長袖善舞的宮女,整日里笙簫裊裊,裙袖翩翩,熱鬧非凡,反過來又讓唐主觸景而生情,情生而詩興大發,更是高歌猛進。
正在興致上呢,韓大人卻說有要緊事要稟奏,亂了皇上的雅興,唐主非常的不高興。
“仗著聯對你的恩寵,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韓大人?”
這種事兒,對韓大人,根本就不算事兒,看主子的臉色,如何地蹬鼻子上臉,韓大人駕輕就熟。
“皇上,不是微臣膽大妄為,只是有人千里迢迢要來為皇上您助興啊?!?
韓大人滿臉堆笑,但又笑中帶哭,哭上堆笑,又滿臉是汗。
唐主就愿意聽這個。
“千里迢迢來助興,所謂何人,又從何而來呀?”
這又是誰,能賞得了聯的詩詞,懂了聯的深意?
“此人來自天朝之汴梁,平定叛亂的兵馬大元帥,姓張名德培,當今權臣宰相張寶昌的二公子?!?
韓大人的這個介紹,讓唐主一下子變了臉,剛剛的神氣撤了一半,還有一半僵在了那兒,手里一張紙悄然飄落。
“張德培,那個什么白虎將軍,他來做什么,已經到了什么地方,為什么不早向聯稟報,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主發出一連串的質問,盯著韓大人,一臉的懷疑。
“回皇上,微臣有一個親戚在建康與汴梁間做買賣,我是聽他說的,說是積勞成疾,特來咱唐地休養,臣覺得這可是大事,就馬上前來向您稟報,并派人沿途打探,現在應該快到廬山了,如果沒猜錯,那里就是他的落腳地了?!?
“廬山,修養,周朝那么大,怎么就偏偏選了我唐國的地方,以聯看,這是來者不善。”
“臣也覺得這事兒,沒那么簡單,可他畢竟是權臣之子,這次平叛,可以說是名聲大噪,是個人物啊,既是來了,咱又怠慢不得,讓那宰相抓了什么把柄,于我不利啊,皇上?!?
唐主有些坐不住了。
這么說,還真是個事兒,剛剛安生,又來找茬啊,理,懶的理,但又不得不理,說是唐國,可是稱臣的,說句不好聽的,唐地也是人家天朝的地兒。
想到這兒,唐主是又氣又恨,忍氣吞聲都不容易。
“那以韓愛卿之見,該如何應對?”
韓大人湊近了。
“以臣看,這個人咱得小心招待,有求必應,好吃好喝好玩的,美女香車的供著,守衛保鏢的護著,讓他安安全全的來,舒舒服服的走,在咱唐地別出什么叉子,不管天朝是什么目的,就是找不到什么紕漏,那咱唐國就安全了,該破費,就得破費,可不能讓人家找上門來,還請皇上決斷?!?
韓大人瞇著眼睛,只等皇上變臉。
“請神容易,送神難,更何況是不請自來,也只有如此了,那韓愛卿,你就親自跑一趟吧,看他都需要什么,摸摸底!“
唐主說罷,悻悻地走了。
韓大人滿意而歸,他本來就是這么打算的,但私會權臣之子,那可是欺君犯上的大罪,現在好了,奉旨拜訪。但得了上方寶劍的韓大人并不輕松,宰相大人的信,他看了又看,總覺得話里有話,既是受寵若驚,又心驚膽戰,恐怕是一招不慎,全盤皆輸啊,到那時,他韓熙載怕是要賠個底朝天了。
帶著這種忐忑,韓大人只是揣了些銀兩,少許東西,一個跟班,前往廬山,對于這個張德培,韓大人知道的還太少,分寸不好拿捏,初次見面,過于的殷勤與盛情,難免會讓人懷疑,與下一步的行動不利,還是先禮貌一下,以唐主之名,做一下試探為好。
韓大人很少碰到棘手的事,但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