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所有人聽著,把你們的糧食禽畜都交出來,饒你們不死!”為首的一個人說道。
百里寒連忙勒馬回看,心道:如今太平盛世,怎的今日遇到了盜匪。他連忙揚鞭趕去,說道:“幾位大哥,當今天下安寧,為什么還要做搶劫的勾當?”
為首的劫匪看百里寒眉清目秀、面容稚嫩,只當是來游春的少年人,他不以為然地說道:“小孩子不要搗亂,不然老子將你一起收拾了。”
“百里少統,您還是回去吧,我們給他們交些糧食便是……”其中在一個村民說道。
“不必,你們先回各自家去吧,這里有我,我保證大家的安全!”百里寒對村民說道,大家將信將疑,紛紛回家。
百里寒雖然只帶了兩個衛士,對方卻有十余人,但他看對方武藝平平,大多為草莽出身,于是他嘴角上揚,輕快地說道:“這位大哥,我奉勸您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何必為難百姓呢?”
“小子狂妄,大哥,讓我去把他拿下。”其中一名劫匪身材魁梧,臉上還有著刀疤,手中揮舞著流星錘,直接騎馬向百里寒攻來。
“少爺危險!”百里寒身旁的兩名衛士連忙拔劍迎敵。流星錘與寶劍相交,震得衛士的手臂微顫、戶口發麻,情不自禁地說道:“好大的力氣!”
“不自量力的家伙,讓你多管閑事!”那魁梧大漢使出一招流星攬月,其中一枚流星錘將兩名衛士的寶劍纏繞住,另一枚流星錘直擊衛士的面部。
百里寒從馬背上躍起,寒玉劍出鞘,一招桃花映面護住了衛士,用劍氣將流星錘逼回,又飛起一腿踢向那魁梧大漢,頃刻間那魁梧大漢便翻身落馬。
“好小子,傷我兄弟,弟兄們,給我把這小子剁成肉泥!”為首的劫匪說道。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與你們為敵,更不想傷人性命,你們……回去吧?!卑倮锖f的輕描淡寫。
只見十幾人將百里寒他們圍住,只等劫匪頭子一聲令下,大家便要揮刀砍去。
“各位大哥,你們若是可以回歸正道,我倒是可以派人給你們安排事情做,但是不要這樣……”百里寒看著四周的劫匪,仍然不把他們當敵人。旁邊的衛士小聲說道:“少爺,若不突圍出去,怕是危險!”
百里寒回道:“不可,最好能教化他們改邪歸正?!?
“正道?老子做的是沒本錢的買賣,你剛才傷了我們兄弟,我們又豈能放過你?”
“實不相瞞,在下正是禁軍少統百里寒,各位若是能跟我回去,不再做劫匪的勾當,我保證你們會有一番事業。”百里寒仍不死心。
那劫匪頭子聽后心中一驚,隨即又冷冷地說道:“哼,禁軍里面沒一個好東西,我可以讓你平安出去,你打傷我兄弟,我連個屁都不放,今后在兄弟們面前如何立足?”
“這……”百里寒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話說回來,老子今天要是放你走了,明日你帶著禁軍殺過來,那老子豈不是自討苦吃?兄弟們,上!”
只見眾劫匪紛紛亮出兵器,準備圍攻百里寒,他心中卻猶豫:父親說過不要讓我濫殺無辜,但我的性命危在旦夕,又豈能容忍對方宰割?
百里寒暗運真氣,一招傾城花落,將寒玉劍使得如霹靂般游走在劫匪之間,劫匪都是莽夫出身,武功實屬平常,百里寒瞬間便傷了三四人,只是他只求自保突圍,處處刺的都不是人的要害。
那劫匪頭子看百里寒武藝高強,心道:這小子果然有兩下子,再斗下去,即便是殺死了這小子,自己也討不到什么好處,但是如果放他走,又可能會引來大批禁軍過來,一時之間左右為難。想了一會兒,那劫匪頭子朗聲道:“少俠,且先住手!”
百里寒收劍入鞘,說道:“劫匪大哥,你想的如何?”
“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您就是禁軍的少統,我覺得應該和兄弟們一起放下這勾當,改邪歸正了?!蹦墙俜祟^子的語氣謙讓了許多,眾劫匪都投來疑惑又鄙夷的目光。
“大哥,怎能便宜了這小子?”
“大哥,不可?。 ?
眾人紛紛勸阻,但劫匪頭子使了個眼色,說道:“少俠,在下愚鈍,即日起便聽從于你,絕無二心?!?
百里寒心中暗暗得意,以為這樣就萬事大吉了,他說道:“當家的,你早些這樣,豈不是更好,現在我誤傷了你兄弟,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他們都是一些皮外小傷,無妨!還請少俠跟隨我去寨中一敘,之后我便帶著兄弟們收拾一下,跟你混。”
百里寒點了點頭,便要跟劫匪頭子同去。一衛士說道:“少爺,不可啊,小心有詐!”
百里寒心道:他們武藝平平,應該沒什么算計,若是想毒害我,我只要不碰他們的酒水食物便可,讓他們改邪歸正,再好不過了。他說道:“沒問題,既然是棄暗投明,大家要有誠意才好。”
到了寨中,劫匪頭子吩咐人取出酒肉招待,百里寒做了個手勢,說道:“當家的,酒水這就免了吧,還是盡快收拾,明兒一早就跟我入京。”
那劫匪頭子賠笑道:“是是是,那少俠早些休息,我這就給您安排!”
百里寒和兩名衛士取出攜帶的干糧清水吃了,在一間房子中準備休息。
“少爺,我們此番前來,真的要收他們嗎?”一名衛士叫白露,對百里寒說道。
“是啊,少爺,我們只是去發菜種的,怎么又摻和上這件事來了?”另一名衛士叫秋風,同樣疑惑地問道。
百里寒深吸一口氣,說道:“這天下自古正邪不兩立,但是如果能讓人改邪歸正,是要比消滅邪惡還要好?!?
“那少爺放心休息,這里有我們兩個輪流守夜?!?
百里寒點了點頭,盤膝坐在床頭練功。
到了后半夜,房子外火光沖天,只見外邊火勢兇猛,處處有人喊著:“走水了!快救水??!”
百里寒從睡夢中驚醒,拿起寒玉劍便要沖出房門,但覺四肢酸痛無力、內力被封,而白露和秋風已經不知去向。
“白露,秋風!”百里寒喊了許多聲,只是沒人回應。
“哼,你小子中毒后還有力氣說話,果然不一般吶。”當家的劫匪說道,旁邊站了好幾個大漢,正是白日中百里寒所傷到的人。
“你……你不是要帶你的部下歸屬于我嗎?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百里寒憤怒地說道,他隨即又后悔輕易相信劫匪的話。
“歸屬?老子在這兒逍遙自在,憑什么聽你一個臭小子的,要是放你出去,我的兄弟們都要遭殃,現在我就送你歸西吧!”
說完,當家的便拿一柄利劍刺向百里寒,百里寒連忙舉劍向迎,若是在平時,普通劫匪的三腳貓功夫又怎能傷到百里寒,但如今他全身酸麻,又毫無內力,對敵人的進招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糟了,我百里寒真的要命喪于此嗎?”百里寒全力抵御,卻還是擋不住攻勢。
“臭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當家的持劍直接刺向百里寒胸口,百里寒胸口被刺,鮮血如泉涌般,滴在了寒玉劍上。
“當家的,你……好……狠……毒……”百里寒眼睛忽然轉紅,不知從何處來的力氣,他拔出寒玉劍,仿佛功力倍增,發狂發癲。他一劍斬下當家的頭顱,又直刺其余劫匪,自己飛奔到院中,已經是一片火海,他撕下衣襟止血,見人便刺,頃刻間放倒了許多劫匪,到了馬廄,他跨上自己的馬,便要突圍。
“快擋住那小子!不要讓他活著離開!”
百里寒此時心智錯亂,腦中只有殺戮和血腥,卻神勇無比,劫匪又怎是對手,不一會兒便沖出了營寨。
百里寒騎在馬上,視線越來越模糊,不一會兒便暈倒在馬背上,好在那戰馬跟隨百里寒多年,認識回京城的路,便馱著百里寒回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已經是天明了,守城的士兵看到百里寒暈倒在馬上,連忙將他送到了百里府。
百里幕連忙傳了最好的大夫為百里寒醫治,“大夫,我兒他……怎樣了?”
那大夫給百里寒把了把脈,又上完藥,說道:“百里公子應該是中了迷香后受的傷,受傷后失血多和過度勞累而昏迷,但是怪了……”
“大夫何出此言?”百里幕問道。
“按照常理說,中迷香后全身無力,再加上昏迷,應該是脈象微弱才對,百里公子不弱反強,體內好像涌動著許多股真氣,這些真氣一直在他體內紊亂,需要開些補藥,穩定一下才好?!?
百里幕低頭沉思,眼神中忽然變得驚悚,隨后又平靜地說道:“既然沒生命危險,那就有勞大夫開藥了。”
百里幕扶著百里寒,喂他吃了藥后仍不見清醒,心道:難道,反噬開始了嗎?百里幕本想用內力為百里寒療傷,但生怕他胸口傷口崩裂,只得緩緩喂他服藥。
又一日,白沐凌聽聞消息后前來看百里寒。
“百里將軍,寒哥他怎么了?”白沐凌急切地問道。
“仍在昏迷,但是藥我已經給他吃下了?!卑倮锬粨u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此時百里寒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神情緊張,百里幕連忙搭了搭他的脈搏,臉上一層冷汗,心道:脈象果然在減弱,小寒吶,希望你能挺過去,祭奠狂熱之術果然還是在你身上發生了……百里幕心事重重,他帶人出了房間,繼續去煎藥去了。
白沐凌呆呆地看著百里寒,心中有一絲愧疚,又有一絲埋怨,還帶著一絲牽掛和愛惜,她心道:寒哥,都是我貪睡,如果昨日可以和你一起去,你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你快點好起來吧,我還等著你醒來陪我玩,陪我去葉城去吃醉糖酥,我們采的桃花,還沒有釀好酒……
白沐凌在百里寒床前守了有一天,隨從的丫鬟說道:“小姐,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府休息吧。”
“阿杏,你先回去吧,我要再陪他一會兒。”白沐凌看著昏迷的百里寒,生怕他再也醒不過來,她用小手握住百里寒的手掌,眼中滑落了一道淚水,心中默念:寒哥,你武藝高強,又做了那么多好事,一定會逢兇化吉的……
白沐凌的淚水滴在百里寒的手背上,百里寒眨了眨眼,從昏迷中醒來,緩緩地道:“小凌?怎么是你,我……我為什么在你床上?”
白沐凌擦了擦淚水,破涕為笑,說道:“傻瓜,這是你家,我是來看你的?!?
百里寒只知道被劫匪頭子在胸口刺了一劍,其余的已經全然不記得了。好在百里家內功精湛,修習天罡之氣,才不致寶劍穿膛而過。本來中迷香后功力盡失,但殊不知,就在中劍后他的鮮血引發了祭奠狂熱之術,此招是修煉天罡之氣得禁忌之法,祭奠者用鮮血和生命作為引子,來使得功力倍增,消除負面影響的一種功法,但副作用極大,百里幕從未傳授過把此招式傳授給百里寒,卻被百里寒陰差陽錯地領悟到了。
百里寒看著身旁的白沐凌,粉紅的面容上有些嬌羞,他不由得看得癡了,隨即又一轉頭,說道:“小凌,謝謝你……”
白沐凌真切地說道,:“寒哥……你真的讓我擔心,我還以為,你一直昏迷下去……”眼中的淚水又止不住落下。
百里寒不知哪來的勇氣和沖動,他一把抱住白沐凌,用衣袖擦了擦她的淚水。
白沐凌在他懷中沉醉,隨即又想到是在百里家,給別人看到了處處不便,她解開她腰間的玉佩,又一把抓走了百里寒的玉佩,道:“寒哥,這塊玉佩是我娘留給我的,它能夠保佑你平安,希望以后你能夠逢兇化吉,平平安安。從今以后呢,你的玉佩我拿了,而我的玉佩,諾!送給你!”
百里寒心潮澎湃,當時大家都以玉佩、發簪之類的配飾來做定情信物,百里寒語氣中有些顫抖,說道:“小凌……你……”
白沐凌臉上更添紅暈,有些靦腆得說道:“寒哥,你以后就叫我凌兒好了,娘和爹都是這么叫我的……”
“凌兒,你真的讓我這么叫你嗎?”百里寒有些興奮和激動,又抱住了白沐凌。
“百里寒你討厭,你又占人家便宜,我要回去了。”白沐凌生怕被其他人看到,連忙帶著阿杏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