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侯超下令加強守衛圣蓮寨,除了奉命采購物資的愛蓮會弟子,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夏侯超親自帶領部下監督弟子干活。
夏侯超看到熔爐不遠處有兩個弟子坐在一起聊天,立馬命令胡岳紳把兩人吊起來鞭打。
胡岳紳抽出皮鞭,狠狠地抽在二人身上。一陣陣慘叫聲響徹山寨。
夏侯超疾言厲色地說:“我們要振作起來!要聽從教主命令,勢如破竹,一往無前!可是,如今還有人像那些公子哥兒,懶懶散散,好像神器跟他無關一樣。這樣的人不但沒有做好白蓮弟子的本分,還拖慢了進度,消磨了士氣,損害了本教大業……必須好好教訓一番!”
“稟告夏侯長老:他倆是弟子的部下。他倆在此之前一直在干活,實在累了才走到一旁休息。請夏侯長老手下留情!”一名香頭走過來求情。
夏侯超說:“晚上睡覺不休息,現在出了點汗就要休息?給我狠狠地打!看還有誰要休息的?”
只見胡岳紳使勁地揮舞皮鞭。
片刻之后,兩人不支而亡。眾人見狀都驚恐不安。那香頭更是大驚失色。
夏侯超說:“死了兩個有何要緊的?休得大驚小怪!想起以前南征北戰的時候,這只不過是小菜一碟。看來教主說得對,是我們安穩日子過慣了,都變得嬌氣了。教主說了,古往今來,奪取天下哪有不死傷的?關鍵是要成功,他們就不會白死!我們作為頭領,不可手下留情。誰偷懶誰受罰,否則就是縱容部下!胡岳紳,給他來十下!如有再犯,就是盛必凱的下場!”
胡岳紳再次揮舞皮鞭。
那香頭挨了十下,早已倒地不起。
夏侯超的威名很快就傳遍圣蓮寨。
弟子們無不談虎色變。眾頭目則盡力巴結夏侯超。他們爭先恐后讓自己的部下顯得更加賣勁。
弟子們日以繼夜地干活,即使已經精疲力竭也不敢松懈,因為一旦停下來就會被頭目抽打。他們雖牢騷滿腹,卻絲毫不敢吭聲。
夏侯超的聲勢甚至讓吳二也心有余悸。雖然吳二與夏侯超一樣,都已成為白蓮教長老。而且他還是當今天下唯一一個懂得如何制造神器的人,就算是魏忠賢也不會太為難他……如今他看到所有弟子廢寢忘食、奮不顧身地干活,這種氛圍無形之中迫使他更加投入……
功夫不負有心人。揮灑了無數的血汗,經歷了無數的失敗,一個多月后,吳二似乎已經參悟到太空道人的不傳之秘。
“神器終于有眉目了!”吳二連忙告訴王元宗。
王元宗驚喜萬分。他提議當眾做一次試驗,讓大家都能看到神器的成果。
吳二點頭稱善。
“你們好好準備!這回也許能成功,也許還會有失誤……不過不打緊,不行就接著再來!”王元宗不得不努力抑制內心的興奮。
到了試驗的時候,吳二命令弟子把神器搬到演武場。
接著弟子臨時在演武場挖了一個深坑,以防神器失控,造成破壞。
王元宗與眾頭目站在高處觀望。
此時王元宗坦然自若。眾頭目則翹首以盼。他們都希望這次能成功,如此就能從無窮無盡的苦累中解脫出來。
雖然吳二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里卻忐忑不安。
只見吳二緩緩靠近神器,小心翼翼地點火,接著伸手不斷轉動機關。等到神器啟動之后,他從懷里掏出一點神石,緩緩地放進神器里。
此時吳二口中念念有詞:“
水中白雪微微結,火里金蓮漸漸生。
只將至妙三周火,煉出通靈九轉丹。
電激離門光海岳,雷轟震戶動婆娑。
繞電奔云飛日月,驅龍走虎出乾坤。
烹煎盡在陰陽力,進退須憑日月權。
盡道東山尋汞易,豈知西海覓鉛難。
此道幽微知者少,茫茫塵世與誰論。”
原來這是太空道人經常掛在嘴邊的口訣。吳二是他的徒弟,自然也學得惟妙惟肖。
隨著神器震動越來越大,同時發出一陣陣“嗡嗡”的響聲。突然,只見一個個發著金光的火球從神器里冒出來,猶如驚猿脫兔,令人目不暇接。隨后又星飛云散,渺無蹤影……
圍觀的弟子都未見過這樣的情景,不禁嘆為觀止。
吳二跑到王元宗跟前,說:“稟告教主:今日神器演示完畢!弟子已完全掌握制造神器之法!”
王元宗聽后眼睛一亮,隨即皺了皺眉頭,說:“這神器如何殺敵呢?”
吳二說:“作戰之時啟動神器,加入火藥,推入敵陣。如此就能發揮無窮的威力。就算對方有百萬大軍,也必將灰飛煙滅!”
此時王元宗已確信神器已經成功,臉上盡是欣喜之色。他不禁來回踱起步來,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見王元宗突然面向下面圍觀的弟子振臂高呼:“我們終于成功啦!我們終于有了神器啦!”
弟子們第一次看到王元宗如此得意忘形的樣子,一時間竟都反應不過來。
田一成隨即帶頭高呼:“教主英明!……”
弟子們跟著高呼:“教主英明!……”
弟子們敲鑼打鼓,奔走相告。
圣蓮寨呼聲雷動,響徹云霄。
良久……
王元宗說:“為了今日,大家都辛苦啦!我們要好好慶祝,大醉三天!徐妙蓮馬上去準備酒菜,不夠就下山購買!一定要讓大家吃好喝好!”
“弟子遵命!”徐妙蓮馬上準備酒席。
弟子們依然歡呼雀躍。很多人都禁不住流下了眼淚。這淚水里包含著各種說不出的情緒:一方面是大家都被眼前轟轟烈烈、慷概激昂的場面感染了。特別是王元宗忘乎所以的舉動,一下子就拉近了與大家的距離。大家不再覺得他是高不可攀、深不可測的教主,他也是與普通弟子榮辱與共、休戚相關的教主。
另一方面是持續多時的辛勞,以及夏侯超帶來的那種壓抑的氣氛終于能告一段落了,還有那些未來的美好憧憬亦禁不住涌上心頭……
到了晚上,整個圣蓮寨燈火通明。演武場掛滿燈籠,排滿酒席,十分整齊。
王元宗從地下室拿出所剩無幾的珍寶,換來堆積如山的美酒佳肴。弟子們湖吃海喝,戲子與歌姬在旁表演歌舞,好不熱鬧……
聚圣廳里同樣熱鬧無比。
王元宗正與眾頭目開懷暢飲。酒過三巡,大家都興致勃發。
徐妙蓮突然一躍而起,高聲說:“來!大家都敬教主一杯!沒有教主,就沒有今天!”
此時王元宗滿面春風。他舉杯說:“大家都付出了不少。我敬大家一杯!”說畢一飲而盡。
夏侯超說:“教主深謀遠慮,雄才大略。弟子早已深信不疑!只有那個不識時務的盛必凱才無理取鬧。如今神器大功告成,弟子倒想看看那小子此刻臉上是何表情……”
徐妙蓮說:“別提起那小子,免得掃興!教主何其英明,那小子連提鞋都不配!就讓他在牢里自生自滅吧!”
田一成說:“魏忠賢費盡心思也沒成功,教主卻能一舉成功。教主之才,真乃天下無雙!我們有了神器,便可長驅直入,直搗黃龍!到時教主坐在龍椅上,何其威風!接下來就要活捉魏忠賢,讓他跪在教主面前求饒!”
王元宗說:“哈哈……那場面一定很有趣!還有那些朝廷命官一個都不可放過。漢子去干苦力,豪宅、財寶、妻妾閨女都分給大家……大家說好不好呢?”
此時眾頭目齊聲叫好!
“朱元璋建立的天下已經到頭了。天降圣人,取而代之!徐鴻儒教主做不到的事,就由我來替他完成吧!天以震雷鼓群動,我以神器驚世人!不用多久,我們就能馬到成功!在此立誓:如不成功,取我項上人頭!”王元宗說畢舉起手掌,放在脖子上比劃起來。
眾頭目高呼:“教主英明!天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