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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草民是冤枉的

“我穿越了?”

陸儉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關進了縣衙的大牢,看著矮墻上那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窗戶,他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處境。

他已經不是陸儉了.......不,確切的說,他不是二十一世紀的陸儉了,現在的他,是十二世紀的陸儉。

他怎么也想不到,書店的一場大火,竟然直接將他從現代送到了宋朝,從社會主義送到了封建獨裁,跨越了近千年啊!

“建中靖國元年.......先帝去世一年,新帝登基,當今圣上姓趙諱名佶........”

搜捕著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陸儉知道,他重生到了宋徽宗的年代,而且還是宋徽宗剛登基的時候。

還好是剛登基的時候,要是重生到他下臺的時候那可就慘了。

回憶著前世所知道的歷史知識,陸儉心中嘀咕道。

借著從窗口透射進來的光亮,他已經不止一次的打量自己的身體。

雖然看不到容貌,但伸手摸起來,皮膚挺光滑,棱角分明,應該不算丑。

十七歲的年齡,瘦是瘦了些,但好在手腳健全,只這一點,陸儉就覺得很欣慰了。

要知道,上一世的他,因為車禍而失去雙腿,可足足在輪椅上待了二十二年啊。

“難道是因為我上一世活得太憋屈,所以上天又補償給我這一世么?”

自言自語的說著,陸儉臉上的表情有些興奮。

不過沒一會兒他就失落起來,他確實是重生了,手腳也確實健全,但是.......他現在被關在大牢里,而且還是以殺人的罪名,這有什么好值得興奮的呢?

在墻角坐下,他開始整理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的記憶,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為何會以殺人的罪名被關進來了。

這個少年名叫陸儉,從小就沒了爹,隨母姓,十七年來也一直和母親相依為命,租住在這睢寧縣薛家村。

薛家村里有個薛成,是個懶漢加酒鬼,五十多歲的年齡,前后打跑了五個婆娘。

薛成有個妹妹叫薛慧,人稱薛二娘,是縣城里的牙子。

這個薛二娘很疼自己哥哥,眼瞅著嫂子全都跑光了,哥哥年齡越來越大,擔心他老了沒人照顧,所以薛二娘就想幫他說個親事。

但因為薛成臭名遠揚,根本沒人愿意嫁給他。

不知怎么的,薛二娘將目標鎖定到了陸儉的母親陸淑婉身上。

陸淑婉早年喪偶,三十幾歲的年齡,雖然是個村婦,但歲月不顯,看起來還很年輕,而且也頗有姿色,更重要的是其為人處世都頗得薛家村的人稱道,素有賢名。

薛二娘把這門親事一談,可能她覺得挺般配,但沒想到被陸淑婉拒絕了。

自從陸淑婉帶著兒子搬到這薛家村,十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給她說媒,都被她一一婉拒,薛二娘被拒絕在陸淑婉母子看來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

可是誰也沒想到,薛二娘竟然把這件小事兒給掛到了心上,眼見明的不行,竟然想來陰的。

半個月前,陸儉得了風寒病,陸淑婉去縣城給他抓藥,差了五十枚銅錢,無奈,她只得去找在城中做牙子的薛二娘借。

原本寫下借條約定借五十枚銅錢三天之后還,可是三天之后,陸淑婉去找薛二娘還錢卻發現薛二娘不在家,聽說是出城做生意去了。

薛二娘就這樣一連消失了十天,十天過后,她突然回來找到陸淑婉,讓她歸還五十貫銅錢。

五十枚突然變成了五十貫,陸淑婉母子都嚇了一跳,自然也不會還,可是薛二娘似乎料到這點,她竟然拿出了陸淑婉親自畫押的五十貫借據,而且還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個證人,非要陸淑婉還錢。

五十貫錢不是小數目,普通人家不吃不喝都得好幾年才存得起來,陸淑婉孤兒寡母的自然沒有。

見他們拿不出來,薛二娘便提議如果陸淑婉答應嫁給薛成,這錢就不要了。

這個時候,陸淑婉和陸儉都知道這是薛二娘在搞鬼,陸儉氣不過,跑到薛成家和薛二娘理論。

不過他一個毛頭小子怎么可能理論得過人精似的薛二娘?所以氣急之下便動起手來。

陸儉動手打人,薛成讓家里的長工韓三兒把他攆出去,陸儉年齡小,又瘦,自然抵不過韓三兒,很快就被攆出門去,不過他也趁亂往韓三兒身上招呼了幾拳。

原本韓三兒屁事兒沒有,但沒想到,當天晚上他突然暴斃了,這個消息把村子里的人都嚇得不輕。

陸儉去薛成家鬧的事兒不小,村里不少人都去看了熱鬧,當然也看到陸儉和韓三兒扭打。

因為兩人的沖突大家有目共睹,所以韓三兒的死,毫無疑問就扣在了陸儉身上,就這樣,他成了殺人犯。

這個陸儉從小生活在母親身邊,沒見過什么世面,也不知道從哪里聽說殺了人會連累家人一起坐牢,他為了不連累母親,所以跑去投河自盡,想一死了之。

也許就因為這樣,穿越過來的陸儉附在了他的身上。

“倒是個孝子。”

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毫無疑問已經被淹死了,陸儉的語氣有些唏噓。

“三拳就能打死?這人怕不是紙糊的。”

靠坐在墻角,手撐在下巴上,陸儉的語氣中帶著懷疑。

在他的記憶中,那長工韓三兒牛高馬大的,而且總共就挨了他三拳,還都打在背上,一處要害都沒打到,這種情況怎么可能會死人呢。

陸儉對這個結果表示深深的不相信,他覺得這件事肯定有蹊蹺。

“知縣大人有令,帶他上堂!”

陸儉正思量著想看看那具尸體,忽然聽到走廊里有人說話,沒一會兒,就見一群衙役走過來,打開了他所在的牢門。

“知縣大人要審你,跟我們走!”

看著蹲在墻角的陸儉,一個衙役冷聲說道,還沒等陸儉反應過來,就有兩人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提起來。

他先前被抓來的時候原本就該上堂受審,據說因為證人沒到,所以才讓他在牢房里關了一會兒,看現在的樣子,估計是證人到了。

被人像小雞仔一樣提出牢房,陸儉心里很不爽,但他并沒有因此掙扎,因為他知道這是無用的。

與其做無用的掙扎徒惹人厭,不如利用這點時間抓緊想想上堂之后該怎么應對。

雖然不認為自己三拳就能打死一個人,但他現在的身份畢竟是個殺人嫌犯啊,要想脫困,也不是那么簡單的。

好不容易重生到這北宋,還得了一副健全的軀體,陸儉想切身感受的是宋朝著名的勾欄瓦舍花花世界,而不是漆黑的大牢和冰冷的鍘刀。

被架著兩條手臂,看著走廊兩旁的監牢徐徐后退,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焦灼起來。

...........

張運,字明遠,是這睢寧縣的知縣。

睢寧是個小縣,人數不足五百戶,地方雖小,民風還算淳樸,自張運上任至今已兩年有余,兩年來,民眾之間雖偶有爭執,但大多都是口角之爭,小打小鬧。

在這種地方,強人劫道,飛賊竊戶就算是大案要案了,死人的沖突基本沒有發生過。

但是沒發生不代表不會發生,這不,昨天就發生了一起沖突致死案件,這讓從未處理過這種案件的張運頗為惱火。

今天早上接到報案之后,他立刻就派人去抓捕嫌犯,又令人在各處搜集證據,為下午的升堂做準備。

“元康,都妥當了吧?”

現年三十五歲的張運身材微微發福,可以想見他在這知縣任確實沒有什么勞心的事兒。

嘴角上續著兩條胡須,也許是因為他臉大的緣故,顯得有些稀薄,但他濃眉大眼,五官還算端正,眉宇之間,隱隱可見幾分昔年的軒昂之氣。

坐在縣衙內堂之中,他抿了一口茶,朝身旁一個穿著官服,約不惑之年的男子問道。

這男子名叫梁正臣,表字元康,乃是睢寧縣的縣尉,同時,也是知縣張運的左膀右臂。

“回大人,嫌犯、死者家屬、證人均已到齊。”

聽到知縣問話,梁正臣拱手說道,臉上帶著謙恭的笑容。

“既然都到了,那就升堂吧。”張運說著,緩緩起身,朝公堂行來。

“威武~~~~”

在“威武!”和殺威棒搗地的混雜聲中,陸儉被帶到公堂之上,他看到堂下不知何時已經跪著一個婦人和一個男子。

“跪下!”

剛被人放下,陸儉還沒來得及打量公堂是什么樣子,耳邊就響起一道厲喝,緊接著,他感覺自己被人推了一把,然后便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

“嘶~~”

膝蓋有些疼。

他轉頭掃了一眼那推他的衙役,臉上的表情有幾分埋怨,犯得著么,我又不是不知道跪。

陸儉心中嘀咕道。

“砰!”

驚堂木的聲音響起。

“嫌犯陸儉!你可知罪?”

張運已經看過狀紙,也知道這件案子的來龍去脈,所以省去了繁瑣的步驟,直接向陸儉問罪。

“回大人,我.......草民不知。”

陸儉脫口就想說自己不知道,但話沒說完,他猶豫了一下,最后在腦海里找了個符合這個時代的詞語。

“大膽!你到薛家村村民薛成家中尋釁,打死薛家長工韓福,這罪你不知道么?”

一聲厲喝傳來,卻不是張運的聲音,說話的是坐在張運左下方的梁正臣,只見他眼神犀利的緊盯著陸儉,那張皺著眉頭的國字臉,此刻顯得極有威嚴。

縣尉的職司本是掌部轄弓手,兵士巡警,抓捕賊犯,維持治安等。縣里出了案子,抓人是他的事兒,但審人卻不關他的事兒。

他以縣尉的身份,竟然與知縣同堂審案,已是不該,在知縣大人的公堂上厲聲呵斥嫌犯,更屬僭越。

可是他的這一行為,卻并未引起公堂上的人注意,好像這些人都司空見慣了似的。

就連知縣張運也沒什么反應,只是看了眼梁正臣,并沒有呵斥他的意思。

這一切著實有些古怪,不過陸儉當然看不出來。

他雖然不知道吼自己的是誰,但看對方也在公堂上頭坐著,猜測必然是個當官的,對方話音落下,他便急忙說道:“大人明查,草民是冤枉的。”

陸儉的這一聲大人叫的是梁正臣,梁正臣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卻沒有人注意到,張運的眼神微微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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