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里，大房二房四房的都也人在，不過此時的氣氛，真的不太好。

程老二耷拉著腦袋坐在老爺子旁邊，馬萍兒眼眶又紅又腫，一看就知道沒少哭。

李來弟滿臉的怒氣，時不時地瞪程老二和馬萍兒一眼，那模樣一看就恨不得將程老二和馬萍兒給咬幾口。

程李氏盤腿坐在她慣常坐著的坑頭上，冷著一張臉，活像別人欠了她千百兩銀子一樣。

程老四坐在椅子上，兩眼望著屋頂，倒有幾分無賴的樣子。

老爺子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一屋子的煙味兒，整個人比之前幾天，像是老了十歲不止。

“爹，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岳父那里，能湊出來的銀子一個銅板也沒留，全都拿出來給我們了。可一千兩銀子不是小數，哪怕把所有的家財都拿了出來，也還欠著好幾百兩。再不能拿出銀子，趙志說就找人打上咱老程家的們來。”

程老四將目光從房頂上移開，涼涼地看著程老二，“二哥，就算趙志要打上門來又能怎樣？難不成咱家還能拿出那么一大筆銀子來？二哥不是我說你，既然你沒銀子還債，當初就別簽下那一張欠條，你這樣，不是明擺著要害死咱老程家？”

“不就是讓一個丫頭片子嫁過去，老二你當時如果讓程蕓兒嫁過去，就什么事兒都沒有。既然你當時寧愿簽下那一張欠條也不愿意把閨女嫁過去，那你倒是有本事還錢啊！”

李來弟氣狠狠地瞪著程老二，又瞪著馬萍兒道：“不是我說二弟妹你，你們二房想方設法地想要將長歌嫁給趙家的傻子，長歌不樂意，人家就要你們閨女嫁過去。你們倒好，寧愿賠給人家一千兩銀子也不愿意把閨女嫁過去。都是咱老程家的女兒，在二弟妹你這里倒是分了個三六九等，你閨女價值千金，三房的閨女合著只能嫁傻子。”

雖然說長歌不是個好的，可程蕓兒哪里就值一千兩了？

她馬萍兒的閨女有那么金貴嗎？說她值一百兩都嫌多。

馬萍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委屈地看著李來弟：“大嫂，趙家的事情我們也是被人給哄騙了，我們如果一開始知道那是個什么情況，也不會謀這一門親事，雖然最后的結果不是好的，可我們真心為老程家好的心意，卻是毋庸置疑的，我們也想老程家好。”

“好了，別再吵了，老二，家里是拿不出那么多銀子來的，別說二百兩，就是一百兩，咱家也沒有。”

老爺子以前還是高看老二家的一眼的，畢竟是鎮子上的姑娘，而且家里還開了鋪子，但是老爺子也因為馬家沒有兒子的事，沒少在心里看不起這個親家。

其實老爺子挺矛盾的，心里既高興馬家的產業日后都成了他兒子的，又暗戳戳地想著馬家這個親家再能耐又怎樣？還不是成了絕戶頭。

現在出了趙家的事，還因為這件事害得老二欠了一千兩銀子，老爺子就惱怒上了馬萍兒。

如果不是她算計了老三的閨女，哪有今天的事？可以說老二之所以欠了銀子，都是因為他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