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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似曾相識(二)

  • 昆侖有仙
  • 蘇訣
  • 3094字
  • 2020-03-23 13:02:06

師兄給我的,是一枚成色極好的玉佩,玉質溫潤,觸手滑膩,看起來值不少錢。

這枚玉佩,我曾是見過的。

以前師兄總是戴在身上,我想摘下來玩一下,他都死活不肯給我,因那枚玉佩上刻著一個‘婧’字,我曾一度以為玉佩是我的,不知何故才被師兄誆了去,師兄卻說,他和師父撿到我的時候,我全身上下連個買饅頭的銅板都沒有,怎么會有這么值錢的玉佩?見他說的振振有詞,我也只能相信,他才是玉佩的主人。

可現在,他卻將玉佩給了我。

我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跟在師兄身后一直走,深夜寬闊的街道上,只有我們兩個人,月光拉長了他的影子,落在我的腳邊。

我望著他的影子,下意識地喊:“師兄。”

師兄停住腳步,卻沒有回身,我更加慌了,忐忑地問:“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吧?”

師兄不回答,讓我的心里更加沒底,又追問了一句:“你不會丟下我,不要我吧?”

師兄轉身,看了我片刻,嘆了口氣:“陰魂不散,即便我當真不要你,你也會死纏著跟上我的吧?總之這輩子,我是別想甩開你了。”

我揚起笑臉,走上前去抱他的胳膊:“師兄,等我們送大黃回了師門,就回璇璣山吧。”

師兄仍是說:“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愿意,當然愿意,我覺得師兄最近很奇怪,總是一副我隨時都會離開他的樣子。

難道是由于這個原因,他才不高興的么?怎么可能,以前在師門的時候,他整天嫌我吵鬧嫌我煩,若我當真走了,師兄定然會高興吧。

晚上睡覺,由于心中有事,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師兄坐在床沿邊陪我,看到有他在,我才勉強安心了一些。

夜晚的房間,雖然掌著燭火,但還是暗沉沉的,盯著師兄在燭光下的身影,或許是由于光線的原因,此時他周身的氣勢變得柔和許多。

我迷迷糊糊地喊:“師兄……”

師兄看向我,我又嘟囔了一句:“其實在道觀里,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不好的夢。”

師兄問:“什么夢?”

想到那天在夢中,我被一群人圍攻,師兄卻站在他們中間無動于衷,我仍是暗暗害怕。

但師兄今日心情不好,我若是同他說了這樣的事,豈不是讓他更加難過?

于是最終搖了搖頭:“沒什么。”

“阿婧……”

師兄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我想了一下,問:“師兄,你以前……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么?”

能明顯感覺到,師兄的身體一僵,隨后神情古怪問:“為何這樣說?”

我又搖了搖頭:“隨口問問嘛。”

師兄道:“若說近期內,應該是沒有,再往長遠一點想,師父房間里的裂紋花瓶,其實是我打碎的,打碎以后,怕師父會責怪我,才用漿糊黏上,結果你卻毛手毛腳,不小心又給打碎了,但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非要撞上來的,還有啊,那日在師門,我們從桃花樹下挖出來幾瓶酒,兩個人喝醉了,醒來后發現師父的墨梅畫被人畫花了,師父問是誰做的,我當時沒說話,你卻站出來向師父請罪……”

怕他說得太多,我會忍不住當場把他打死,立即截住他的話勢:“你知不知道,因為那個裂紋花瓶,師父罰我抄寫《通玄真經》一百遍,抄得我手都快要廢了,還有那幅畫,你別告訴我其實是你畫花的!”

師兄面不改色地道:“明顯是你自己蠢,我都不說話了,結果你非要站出來頂罪。”

“你……”

見他毫無悔意,我氣得咬牙切齒,憤憤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不要臉啊!”

師兄笑了笑,垂手摸了摸我的頭,道:“你莫不是忘了,在你抄寫《通玄真經》的時候,是誰陪在你身邊,明明是一百遍的經文,你只抄了十遍就睡著了,剩下的,可都是我幫你抄的,還有那幅畫,師父罰你不許吃飯,是誰把自己的飯省下來,偷偷端給你,雖說是你替我頂罪,可最后真正遭罪的可都是我。”

其實,一直以來,師兄都是表面欺負我,私底下,還是很護著我的。

經他這么一鬧,心情終于好了一點,無論如何,我都不該懷疑師兄的。

我問師兄:“你以前總是說,山下有很多想殺我的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有人想殺我,師兄你會怎么辦?”

師兄問:“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我原本想說當然是真話,假話我聽來做什么,但想了想,不免有些好奇。

于是問:“假話是什么?”

師兄回答:“假話是我討厭你,十分的討厭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會叫他們趕快殺了你,免得你再吵我煩我。”

還好他說這是假話,不然我會先打死他。

“那真話呢?”

“真話是……”

師兄的話說到關鍵點,卻停頓了下來,看向我,沒好氣地道:“自己想。”

什么嘛!真小氣,就算跟我說一句好聽的話,又不會怎么樣!

我只是想聽他說,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永遠都不會丟下我,有那么難嗎?

見天色已晚,師兄起身回房,走到桌邊,卻停了下來,他喊我的名字:“阿婧……”

我看向他,又見師兄回過身,回答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有人想殺你,我會殺了那個人,不管是誰,毫不猶豫。”

我心中觸動,下意識地問:“如果……如果是很多很多的人呢?”

師兄沒好氣道:“你想把我累死啊?”

言下之意,還是會護著我嘍?

我向師兄露出甜甜的笑臉:“師兄快去歇息吧,明日還要早起趕路呢!”

師兄走后,我躺在床上,望著他送我的那枚玉佩出神,手指摩擦著玉佩上雕刻的那個‘婧’字,再對應自己的名字,只覺得這枚玉佩,冥冥中,似是跟我有著某種關系。

忙了一天,精神困頓,抱著那枚玉佩,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耳邊有點吵,似乎有很多人,他們都在說話,我努力集中精神,想要看清他們的樣子,分辨他們到底在說些什么。

卻見楊柳堤岸邊,我看到自己穿著和易初蓮一模一樣的雪緞衣衫,行走在一群人中間,那些人看著似乎是修行之人,手中持著仙劍,穿著與大黃很是相似的衣服。

其中一人帶著笑意威脅道:“小七如此胡鬧,看你回到師門,師父他老人家怎么罰你?”

我連忙為自己辯解:“這怎么能怪我?要怪只能怪那南府國小侯爺欺人太甚,以為我北朝無人,我中陸神洲,北朝上國,豈能被他們一個小小的附屬騎在頭上?”

緊接著又一個溫柔的男聲道:“師父曾教導過我們,你我修行之人,不可爭強好勝,阿婧你總是靜不下心,早晚會闖出禍事來。”

“師兄師兄,我知道錯了嘛……”

那個人的聲音雖然溫柔,可我卻好像很怕他的樣子,急忙求饒:“大師兄,等回到山上你們可千萬別告訴師父,師父一定會罵我的!”

“呵,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阿婧,竟也怕被師父責罵?還妄想串通我們對師父說謊?”

又一個人掩袖取笑道:“我們得知你瞞著師父私自下山,一路找來,只聽說一個名叫易初蓮的少年如何如何厲害,若不是柳師弟記得你曾經用的化名,還不知道那個就是你,不過云臺閣的那些人萬萬想不到,我們的小阿婧其實只會畫畫,作詩什么的一概不懂吧?”

“好啦好啦,阿婧如今已經知道錯了,你們就別再責怪取笑她了。”

行走在我身邊的,是一個赤衣美貌的女子,額間有一枚紅蓮印記,她和我的關系似乎很好,一直在那些所謂的師兄面前維護我。

楊柳依依,那些人走在堤岸邊,絕艷的身姿倒映在如鏡的水面上,清雅出塵,宛若仙人。

那些人之中,有個青衣少年,背負仙劍,沉默寡言,一聲不吭地跟在后面,可夢中的我,卻好像很喜歡他,與其他人說話的時候,心猿意馬,一直有意無意地注視他,接近他,內心掩著歡喜,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用從路邊摘來的漿果偷偷砸他,少年抬起頭,故意板起臉,又對我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

我不記得他們是誰,可卻覺得很熟悉,我們行走在一起,明明是很歡樂的場景,可我的心里,卻莫名的很痛,像被人拿把刀在扎一樣。

清醒過來,仍是躺在床上,師兄不知何時又回來了,坐在旁邊一臉關切地望著我。

我愣愣地起身,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心口,只覺得那里堵堵的,很難受。

再摸自己的臉,竟然全是淚水,愣了好久,向師兄嘶啞地開口:“師兄,我好難受……”

師兄問:“哪里難受?”

我沉默下來,卻最終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可就是難受,心里難受,全身都難受,好像……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我失去了,遺忘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師兄最終將我攬在懷里,輕輕撫摸我的頭:“覺得難受的話,就不要去想了,還有師兄在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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