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魯彭兵的書信你研究出什么了嗎？”

“沒什么頭緒，倒是好多年前的那個盜竊案件有點眉目。當時我們整條街都被小偷光顧，他恰巧看見小偷了。

是一位五十多的老人和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孩。我家還好，沒什么現金，其他人只要家里有大量現金的都被偷了，有一戶被偷走了一臺筆記本電腦。我記得那位失主是一位總賬會計，那個筆記本里面都是貴重的財務資料，當時可急壞了。”

舊時的文人是不是都是這么有傲氣呢？魯彭兵都把爐挖出來了，為什么不直接送給她或者告訴她藏在哪里呢？

在信里說不喜歡笨的人，又藏起來讓她找，那她現在怎么找呢？魯彭兵還活著，這事還有希望。他在信上也說了，萬一她秋山涂比較愚笨，不知道怎么找爐，帶著秋山家的宗譜過去給他研究一下，他就會告訴她爐在哪里。

那幾大本宗卷，她也沒能力看懂，再說她這個家族是不是原本就姓秋山還得大打折扣，所以這宗譜和原原本本的秋山家的宗譜不能比，給他看就給他看吧，她也不覺得會掉一塊肉。

也許以魯彭兵的文學造詣，可以在一些記錄上查到有關石頭更加明確的記載，那不是事半功倍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信來晚了一步，等她收到的時候，魯彭兵已經不在人世了。

“就寫了這么一點？”蘇曜直覺有什么遺漏的，魯彭兵特地去郵局寄一封信，就是為了告訴秋山涂當年的小偷是誰？

“不止，還提到那兩個小偷偷了我家密碼箱，輕易打開后，看到一個生了銹的銅爐。老一點的賊很生氣，覺得被耍了，當場把箱子砸爛，讓那個小孩連同爐一起埋在了一戶人家的墻后。

我猜應該就埋在東邊的方家墻后，因為前段時間，不知道誰在方家墻后挖了好幾個洞，甚至把地底的自來水管道也被挖破了。幸好我媽及時發現找來水廠的人解決，不然后果不堪設想，那洞一定是魯彭兵挖的。”

當時大家都以為是哪里的小屁孩調皮搗蛋來著，沒想到罪魁禍首是魯彭兵……

至于為何挖好多洞，有可能間隔時間太長，不能準確地找到位置，所以他挖了好幾處才挖到。可是這殺千刀的，你挖出來就給她就是了，大家還會欠他一個人情，干嘛又藏起來呢，愁死人了！真是應了章番的那句死無對證了！

“那他把爐放哪里了，信上沒有寫嗎？”

“要是寫了就好了。竟然說不喜歡愚笨的人，他又把爐給藏起來讓我去找！”

“那他有沒有在信里留下線索？不會冒然地要你找的，應該有提示，這些文人雖然隨性慣了，但是還是通情達理的。”

“可是他不是瘋了嘛，瘋子怎么講理？”

“你之前不也認為是他自己逼自己瘋的嗎？”

“也是……這樣看來，從頭到尾這封信的內容都很正常，邏輯性也強，不像是一個瘋子能夠寫出來的。蘇曜，你幫忙看看，是不是我漏掉了什么關鍵？”秋山涂小心翼翼地收好了原件，把那張翻譯出來的紙張遞給蘇曜。

“好，順便你幫忙回憶一下。要想知道爐的線索，就得知道魯彭兵挖了爐之后的活動軌跡。他家肯定是首要考慮的地點，不過他這么聰明，不會輕易地把爐放到家里的。

分析他的活動路線，更加有意義。魯彭兵和我們分開之后，關于他的消息除了最后他不小心溺亡在河里，在這之前，你還有沒有聽過關于他的其他事情？”

說完蘇曜開始全身心投入到這份文縐縐的書信中去。很快他找到一個重點，魯彭兵想研究秋山涂家的宗譜。

他為什么要研究秋山涂家的宗譜，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爐在他看來很有來歷，目前查這些古物的來歷只有兩種辦法。

一種是找人專門做鑒定，但這費用可真不是一般地高。還有一個的辦法就是通過家傳的古書記載來追根溯源，所以魯彭兵才會說要秋山涂帶著宗譜去請教他。

“那之后我都沒有見過魯彭兵。但是，你還記得不？他之前去過我們蘇陳村的公墓，偷了于老太太的骨灰盒。”

“是的，有天早上，我還看到他去梓美甜品買了幾杯奶茶。當時我還好奇他哪兒來的錢，后來發生了偷盜骨灰一事我就明白了他定是去公墓，拿了那于老太太陪葬的碎錢去買的。公墓，偷骨灰，碎錢，宗譜，等等我再看看這封信！”

蘇曜又重新瀏覽了一遍那封書信，這次的重點，他停在‘盼來日有幸一覽汝家先祖，若余聰慧，定能于此句得爐之跡’這句話上。

“怎么了？你找到他的暗示了嗎？”

“他說仰慕你先祖，這就是線索。秋山，祖先一般被葬在哪里？不是公墓，就是祖墳了，不過現在大部分人都被葬在公墓。

他去墓園偷東西不是偶然的，他是有目地地去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也可能是臨時發病，然后才偷了別人的骨灰。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是去墓地藏爐的。”

“難怪他那天莫名其妙地那天跑到墓地去呢！現在誰敢偷骨灰盒？這種事情損陰德，農村人沒人敢做。可是不對呀，蘇曜！我爺爺的墓沒有被動過！”

初聽也覺這種說法合情合理，可魯彭兵藏爐不應該跑去她爺爺的墓藏嗎？怎么跑到于老太太墓前呢？

關鍵是，爐沒看到，倒是他把人家于老太太的墓給攪和得一塌糊涂，砸了人家放骨灰的水泥板，偷了人家的骨灰盒和碎錢。

“那邊有沒有你的其他親人。也許他本來就不是沖著你爺爺的墓去的。你爺爺去世的時候，他說不定正整日被關在宗家村，根本不知道你爺爺已經去世了。你再想想，你們家什么人，魯彭兵親眼目睹過他們已經去世了，或者堅信他們已經去世的？”

“我想想啊，我太爺爺也不可能，因為我太爺爺在世的時候，魯彭兵就已經瘋了，常年被關在家里不問世。我太奶奶，1970年去世的，1978算正式恢復高考，他是恢復高考后瘋了的，那么他應該知道我太奶奶已經去世了，所以你是說？”

“對，那爐極有可能被他藏在你太奶奶的墓附近，所以你爺爺的墓才沒有被他動過。”

“好像有點道理，那找個大白天，咱們去試試？”大晚上的去墳墓邊，她還是挺害怕的。

“好，那就這周六吧！平時只能晚上去。”

“好好好，就周六，就周六。”她才不會晚上去，雖然她不怕自家祖先，但那邊還有別人家的老墳，她多少還是有點忌憚的。

“看你害怕得？怕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你還打算不陪我一起去？你是不想解決蘇懿的事嗎？”

“想！想！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和那個叫秋彤的人聯系一下了，她那個爐肯定和你家的有關系。如果都是水生石的一部分，盡量要過來一起毀了。如果我的猜測不錯的話，那爐不過來，水生石是滅不了的。就和機器一樣，缺少一個部件都不能運轉起來。”

“行，我馬上有空就和她聯系，問問她能不能把爐給我。對了，我太爺要我去看他的留書，你覺得有必要嗎？”

秋山涂私下里覺得沒有必要看了，現在她知道的估計比秋山康福當時知道的還要多。

“到時候我們去找爐，都要經過你老家的，你就去你奶奶那邊拿過來吧。很多事情，確實沒必要再做了，但你做了總比不做的好，萬一有什么疏漏的呢？”

“也好，那就這周六吧，順便去我奶奶家取一下那封書信。真不知道當時我太爺都研究了什么出來了，希望大方向和我們的差不多。”

“必須差不多。”

“我怎么突然發現，你還有自以為是這個優點的呢？”

“這也算優點，你過獎了，以后距離近了，你會發現我還有好多好多優點的。”男人不要臉起來，宇宙第一賤。

“工作，工作，有關那個壞脾氣的客戶的所有郵件記錄都發你郵箱了。趕緊聯系他啊，設計都做了，別最后又悔單啊！”

“好，你五叔設計都做好了？”

“是啊，早就做好了，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五叔是個沒有遇到伯樂的千里馬。”楊谷可不光設計做得好，文化分數也很高的，擺到現在來說，是什么好大學都可以上的那種優等生。

“沒有直接發給客戶吧？”合同定金沒來之前，最忌諱給新客戶提供任何設計上的原稿。

“當然沒有，我們沒回來，訂單做不做還得問我們！”

“好，后續的事情，交給我。你把杜素芬的貨安排上生產日程，她對交期要求很緊，得時刻督促生產。”

“嗯！”

“你怎么還不去安排。”蘇曜見秋山涂欲言又止的樣子，猜到她多半又有所求。

“什么時候去看月球表面？”這是一件很重要事情，這重要程度在秋山涂看來不亞于石頭的事情，好久沒聽蘇曜提起過這個事，他是不是不想去了？

“不會忘的，最近比較忙，沒時間約攝影師，等約好了我們就去。八月算是一個空檔期，估計會定在八月。”

“好的，你不要忘記就行。”她非常容易滿足，坐一下熱氣球，看看那神奇的地質風貌，整個人生都升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