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曜，這算優質客戶嗎？”回賓館的路上，秋山涂仍覺得在做夢，就這樣拿到一個訂單了？

就在那休閑奶茶店里，杜素芬給她下了一個40尺高柜的兒童牙刷作為試單，連30%的定金也已經痛快地轉進公司的銀行賬戶，這是她第一次遇見如此爽快的客戶。

“對，很優質，好好珍惜吧！”

杜素芬是個能留得住的客戶，和其他到處詢價的客戶相比，她的目的性很強。她需要找緬甸市場上沒有的貨源，價格什么的都可以談。

女人和男人的區別其實非常大，別以為男人都很大方，其實精明的采購都是男人。女人有一種執著的天性，看到對胃口的，磨破嘴皮都要拿下。

比如秋山涂，眼饞了那套高價視頻教程好久，蘇曜敢保證就算自己沒有幫她買，磨蹭到最后她還是會自己掏錢拿下的，只不過這個決定有點肉疼，沒到最后一步，她定是沒勇氣做。

“還是無法想象……”

“你是不是覺得，你走了狗屎運了？”

“有點兒……”

“不要這么想，都是努力的結果。那些樣品你不拿回去，還是一樣被當做垃圾扔走。你精心挑選了一部分拿回去，這挑選的過程就是一種努力。那天也是你給貌新水喝，又送他回賓館的，這都是你的努力。”

“那倒是……只不過和正常客戶不同的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把他們當做客戶來相處，現在他們突然給我下了一個訂單，一時間我緩不過來?！?

“客戶是上帝這句老話已經不適合現在的這個社會了，你知道業務員最高的境界是什么嗎？”

“你是被貌新傳染了？他們修佛分境界，你這做業務也分境界？”

“佛是大道，你我都不懂，有時間你可以去鉆研，但我信奉一個準則：成功的業務員是不需要寵著，慣著客戶的。

成功的業務員是可以和客戶相談甚歡的，相對地優質的客戶也應該是這樣的。那些一直擺著上帝姿態的客戶，你知道最后會跑到哪里去嗎？”

“一直擺著上帝姿態的客戶，那些好的業務員是不愿意接待的吧！這些人肯定也三心二意，到處尋找其他供應商，找其他業務員。

總有一部分缺客戶的業務員為求得那一票訂單，放棄底線和他們死纏爛打。這些業務員的客戶資源本來就少，能力也有限，所以也就算不上是優秀的業務員。”

“對，所以你得好好維護這個新客戶，她是一位很優質的客戶，不能怠慢了。”

“嗯……”

一周后，王錫宗去機場接蘇曜和秋山涂回公司。

“王叔，你看我最近瘦了沒有？”

“……”王錫宗連嘆氣都懶得嘆，他真沒有看出來秋山涂哪里瘦了，反倒看出來她黑了不少，整個人的皮膚看起來都沒蘇曜白凈……

“你就別為難王叔了，沒見到他的臉上寫著大大的尷尬嗎？”

“怎么，你嫌棄了？那你找別人陪你拍婚紗照去吧！”

“月球表面不想去看了？”

“秋山小姐，你們現在是去哪里，去公司還是回家？”王錫宗習慣年輕人的拌嘴，本不打算參與他們的談話。只不過，他現在是司機，乘客沒說去哪里，他也不能隨便決定。

“讓秋山回家休息，明天再來公司吧！”蘇曜吩咐道。

“也好，反正事情也不急?！蓖蹂a宗準備掉個頭，先將秋山涂送回去。

“事情不急？王叔，出什么事情了嗎？”秋山涂敏銳地察覺到王錫宗話里有話。

“沒出事兒，秋山小姐，是你的一個客戶，聽說是波蘭的?！边@波蘭客戶她有印象，談了將近半年的業務，訂單沒見一個，卻經常發郵件對她進行一輪又一輪地轟炸。

這客戶的脾氣不是一般地差，來回折騰了好久，她自知服務不起這樣的客戶，下訂單就接，不下訂單，她也不會催。

近一個月，這客戶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已經不再同她聯絡。怎么現在連王錫宗都認識他了？難不成趁她去義烏的時候，這客戶來工廠鬧過了？

“他怎么了，親自來工廠興師問罪？”不至于吧，她自認為和這客戶溝通確實有點障礙，但是每次的郵件她都是客客氣氣地回復的。

“興師問罪？秋山，你得罪過這個客戶？”蘇曜想笑，出門在外都是客，老外也得入鄉隨俗，人生地不熟的，他們敢來工廠叫囂，就不怕被工廠的人趕出去？

“沒得罪，是個新客戶，但是心不是一般地粗，脾氣不是一般地差。談了好久一直不下單，我也覺得心累，后來他自己自覺地消失了。我以為這輩子他都不會過來找我了，不知道為什么他怎么又突然冒出來了？”

“秋山小姐，你不在的時候，他打電話到你們辦公室。沒人敢亂碰你的客戶，所以楊谷只好硬著皮頭上?！痹瓉砣绱?，但雙云大學的高材生不是概的，楊谷的口語很好，秋山涂不擔心這個。

“這個波蘭客戶，有急事兒？”老外也會考慮到口音的差別，不輕易打電話聯系供應商，需要打電話親自溝通，看來是有什么緊急的事情發生了。

“嗯，他說他們的產品有專門的設計師?？蛇@個設計師極度不負責，做一款產品的設計至少要1個月，他給了這設計師三個月的時間，他就只設計了三款單元產品的包裝。

而其他的中盒、外箱的包裝都沒有設計就交差?，F在最終超市的訂單已經下來，他也來不及找設計師再做設計了?！?

“所以，他過來問我們這邊的設計師能不能幫他把后面的設計繼續進行下去？”

再去找他們的設計師做，那還不知道要等多久，超市會同意再等幾個月嗎？肯定不會同意的！

如果這個時候能迅速找到一個供應商提供一位優秀的設計師，讓設計師根據單元產品的包裝風格，把后面的設計迅速完成，那么他肯定會立馬把這個訂單下給這個工廠。

“是的，但楊谷也不能親自做主，本想和客戶交流完畢后直接打電話給你的。不過那天楊谷和客戶打電話的時候，孟總正好路過，她怕楊谷應付不來，于是停下在一邊旁聽。后來這事就交由孟總抉擇了?！?

“那后來孟總怎么說？”

“孟總讓他幫客戶先做設計?！?

“那訂單？”

“不能表現得太殷勤，所以得等你回來和客戶聯系?！?

“我懂了！王叔，不要回我家，直接去工廠，得好好把這事好好處理一下。”秋山涂的語氣倒是干練，但神色卻跟吃了苦瓜一樣。

“你不情愿？”這年頭還有業務員不情愿要訂單的？蘇曜看得出來秋山涂對這個客戶下訂單的興致不高。

“我從和這客戶的溝通一直不暢通。之前和他郵件聯系，被他罵過好多次。其實每次都是他自己不小心看錯了文字，或者隨心所欲地把罪名加到我們這邊來。我是有點怕接這個訂單。”

“那你回去歇著吧，這幾天他的郵件我幫你代處理?！?

“你確信嗎？他要是馬上又到處找毛病怎么辦？最怕付款環節出問題的，萬一咱們貨做出來，他不要或者說達不到他的預期怎么辦？”

“將一切后顧之憂都斬斷就行，你忘了他現在被設計這個環節卡死了嗎？現在是他求我們！”

“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這客戶既然有量，那就證明有穩定的供應商。不過為什么不跟之前的供應商合作，跑來找梓美，這也是要值得深入探究的問題，謹慎一點無可厚非?！?

“所以你把他的往來記錄發給我看一下，我幫你分析跟進更有保障?！碧K曜堅信這客戶如果繼續讓秋山涂跟著，保不住以后還會出事。這和行軍作戰一樣，敵強我弱，那這仗還怎么打？

男人的話語永遠是點到為止，言簡意賅，正氣凜然地，這客戶適合他這樣的人來應付，秋山涂還是找找杜素芬那樣的客戶比較適合。

“好，你做好心理準備?！?

“放心，總比你一個擔著，做砸了好吧！”

“當然，你是領導，你不做擋箭牌，誰做擋箭牌？”秋山涂很樂意甩鍋給蘇曜。

“估計上輩子欠你的。對了，王叔，最近章番來上班了嗎？”

他們在義烏已經商量好，回來后抓緊時間去找秋山家的那個銅爐。

至于秋彤家的那個要不要一起要過來，蘇曜的意思是能要就要過來。他有祝晗的聯系方式，會抽個空聯系一下祝晗，將這前因后果都告知于她，看看她能不能給個好意見。

蘇懿的事絕對和水生石有關，現在謎底差不多已經揭曉，祝晗應該能琢磨出如何送蘇懿去那個世界的法子。

“來了，你和章番很熟嗎？我記得你不是他的學生吧！這人前幾天說想找你說點事情，我說你們出差了，他說了句奇怪的話。他說死無對證，急也急不來。”

王錫宗覺得能被人事找，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不是扣工資，就是扣獎金，很少是漲工資的。但是蘇曜是大公子，章番敢扣他工資？不過他那句死無對證，讓他越發覺得毛骨悚然，這章番請假回家，不會是因為生病神經錯亂了吧！

“來了就好，我馬上到工廠找他。”沒希望也要找希望，死無對證也要找證，看來姜川里已經把魯彭兵留下來的那篇小篆翻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