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有客人？”秋山涂從洗手間回來見有人坐在空余的位置上，以為又有客人來訪。

“不是客人，你看了就知道了……”

“喲，何部長，什么風把你吹到這里的？”秋山涂此話一出，辦公室便有了輕微的騷動。

一群人都像看熱鬧一樣看著他們兩個，連周萍萍這個產婦都來了。好！那就先把何俊鑫晾著，她得批評周萍萍幾句。

“小蘋果，你這才做了幾天月子就來上班啦？你不要在家奶娃？梓美的產假可不止一個月，你忍心么，你忍心么？”

小寶寶多可愛，周萍萍真不知道珍惜，以后她生了娃，有機會陪寶寶就得陪著。

孩子在肚子里和自己最親密，等到生下來后，距離就會越來越遠的，趁著他們還小，能多陪他們一刻是一刻。

“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我乳腺老是發炎堵塞，堵成了乳腺炎根本沒法給孩子喂奶啦！”

“這樣啊，那也就太辛苦你了。”乳腺炎她是聽過的，有條件誰不想給寶寶母乳喝呢？

“還好，還好，反正現在斷奶了。你這么喜歡小孩，怎么不叫你家‘飛’給你生一個的？”

秋山涂剛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被周萍萍這話給嗆得一口氣全部噴出去了，而正在她對面坐著的何俊鑫，頭發因此被免費地洗刷了一次。

“那個何部長，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小蘋果，你怎么知道‘飛’的？”

“這得問何俊鑫手中的那束花和里面的卡片了……”

“秋山涂，我就問你，‘飛’到底是誰，這么算計我有意思嗎？”何俊鑫的怒火瞬間高漲，白白被這‘飛’耍就算了，還被秋山涂澆了一頭的口水，他今天真是糟心透了。

“‘飛’是誰，我得想想。不過你先給我看看，他寫了什么？”何俊鑫把花連同卡片一起扔給秋山涂，留在他這邊，他嫌燙手。

“哈，這卡片寫得有才，這花也很美，何部長謝謝你幫忙轉送。對了你今天應該還有其他工作的吧，那我們下次聊。”

秋山涂坐下準備暗中夸獎蘇曜幾句，完全沒有在意何俊鑫那陰沉沉的臉蛋。

“何部長，花都送到了，你怎么還不走？”周萍萍擔心何俊鑫走極端，這個男人心思比餿水還臟，不知道他會做什么。

“秋山涂，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飛’是誰！老子我一大早就被他耍到現在，給你送花他為什么不自己送，還用桔梗來諷刺我，襯托你們的愛情？

不管怎么說，你今天得給我一個解釋，孟瑤還在孕早期，要是今天的事情被傳出去說我跟你舊情復燃，給你送花獻殷勤，你覺得孟瑤會受得了嗎？”

“哦，原來何部長還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啊！”

“我是真的想跟孟瑤好好過，人都有思想。我承認以前我齷齪，我卑鄙，我都認了。

我現在在梓美也混的不好，只想以后好好過日子了！姑奶奶，你的‘飛’這么聰明，求你們別合起來作弄我了行不？”

何俊鑫半是憤怒，半是心酸。什么時候他竟然要對秋山涂俯首稱臣，點頭哈腰了？

當年他可是手一甩立馬和她斷了來往。可現在，他自己偏偏在這里死纏爛打要個真相，真是作死！

“你真的想知道‘飛’是誰？”

“想知道，特別想知道。”要是能弄‘飛’兩下，他也不介意出點力氣搞搞他。

秋山涂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蘇曜，只見他竟然很淡定地敲起了二郎腿指了指手機，示意她看一下。

她打開手機，看到昨晚蘇曜發給她的道歉信息，以及剛才新進來的一條新消息：秋山，我這生日禮物怎么樣，是不是挺有藝術感的。你喜歡就好，記得和大伙兒說‘飛’是蘇曜。

“姑奶奶，你別看手機了好不！你要是不想說，那我也就在你們這邊呆一整天，我就和你耗著了。”

“何部長，你這不要臉地本領還是有點欠缺的。”

“你什么意思？”又來和他抬杠是不是？

“感覺你哪里都不如‘飛’，不要臉的本領也沒他強。”秋山涂一語雙關。

“行吧，隨便你怎么說怎么想。你就告訴我‘飛’是誰就行了。”他現在已經沒有底線了。

“我告訴你他是誰，你想怎么樣？”秋山涂故意問，而這答案她想讓蘇曜自己聽。

“你問我想怎么樣？我得先弄到他的聯系方式，其他的事你就別問了，男人之間的事情，女人插手什么？再說什么叫絕望，什么叫永恒，我也想叫他教教我。”何俊鑫氣不打一處來。

“‘飛’是……”

“是誰？”何俊鑫著急得不得了，這丫頭故意的。而整個辦公室的人此刻也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聽覺上。

“蘇曜……”秋山涂說完遞了一個白眼給蘇曜。

表面上她得感激蘇曜給她送花，但是事實呢，表明關系不應該是男人做的事情嗎？

又暗地里給她使絆子，不過今天她就不跟他計較了，至少何俊鑫現在的臉色很好看，她很開心。

辦公室的同事聽到這個名字后的表情一開始是震驚，而后又變成理所當然。現場唯有周萍萍和何俊鑫臉色異常。

“秋山涂，你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何俊鑫感覺秋山涂在耍他。

“你家親戚，你可以問他去。”這何俊鑫挺無趣的，老是怕她說謊，這人對外人真的沒啥安全感，難怪當時會到處泡妹子的，自卑啊！

“涂涂，你真的把那個蘇曜拿下來了，恭喜恭喜，我就坐等吃喜酒啦！”

上天是公平的，在給秋山涂獻上祝福的同時，周萍萍又打量了一眼何俊鑫，多少帶著點鄙視和不屑，最后哼了一聲，走開了。

“打擾了。”何俊鑫步伐生硬地也跟著出去，他此刻也許真的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想是最好的。

“何俊鑫快被你玩死了。”何俊鑫剛走，秋山涂就迫不及待地給蘇曜發去一條信息，她是個有正義感的人，蘇曜今天玩過頭了，她得批評批評，免得他以后得寸進尺。

“你不是很開心嗎？你開心就好，我就稍微和送花的說了幾句話而已，后來你知道的，就跟多骨諾牌效應一樣發展，這結尾就靠你們收拾了。”

“你放火我們還得提你收拾殘局，你這局布得可真完美。關鍵是，我還得感謝你，你這本領是和誰學的？”

蘇曜在古代絕對是玩弄朝堂的高手，不對，也許他本來就應該是往朝堂上發展的人。他曾經可是雙云的國防生啊！

可惜了，現在他只能把自己的才智用在何俊鑫這種人身上，真是浪費。

不過貌似她身邊的人才挺多的：蘇曜是被命運埋沒的一個人才；楊谷是被陳腐埋沒的一個人才；其實宗恒也是人才，只不過被煙酒埋沒了。

“遺傳的，你羨慕不來。”

“對，你估計還會再加一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夸他幾句他就驕傲了？

“好，這話我愛聽，我一開心，就喜歡給你送禮物，今天你過生日，要不我給你再講講水生石的事？我準許你上班時間討論和工作無關的事，抓緊機會有疑問的趕緊問。”

“好，這次不會要回報吧……”上次在貨梯那邊，她可是領教過他的無賴了。

“暫時還沒有想過要，不過不保證下一秒想要……”

“上次講到石頭變成沙子了。”她不會給這狐貍反悔的機會的。

“說到那個老族長大約到傍晚才回家對吧！”

“是的，我們還覺得這個傳說不可思議呢，但你說可能是有些細節并沒有被記錄，或者連那個老族長都不知道這段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好，那我就從這個族長回家之后講起。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個情景會被嚇到，再也不敢靠近那個河道了。

但這個人曾經可是一族之長，他雖信奉神靈，卻更加勇于探索，這也許就是他的個人魅力所在。他與普通人的區別，注定他能做到族長，而其他人做不到。”

“對，有道理，族長的責任重大，他考慮到的肯定比部落普通人多。后來他有去那邊的河道調查了嗎？”

能做領導的人，肯定有過人之處，不然隨便來個一點經驗、魅力都沒有的人做領導，誰答應？

“是的，他就經常去那邊調查，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來解釋這種現象。一河的水一天之間全部消失，石頭也消失了，怎么說都莫名其妙。”

“那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他用了近十年左右的時間，橫穿了那一片沙漠不知道多少次，終于找到三株遺留下來的水生石，不過這三株水生石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顏色方面都很正常，兩端的石頭顏色和二十年前剛出現在河道之時一樣。石體通透，表面帶點淺淺的紅色花紋，莖的顏色也和后來它成長的時候一樣，大小形狀也類似。

不過你是知道的，當這些石頭漂浮在湖面上空的時候，這位族長分明看到水生石的根莖葉是緊密地結合在一起的。”

“對，那他后來找到的三株水生石，這三個部位難道分散了？”

“是的，他后來在這沙漠的三個不同方位各自都找到一株水生石，奇怪的是它們的根莖葉都分散開了。

他想試試能不能將他們粘合到一起，可惜沒有成功，就好像這三個部位從來就不是一個整體一樣。”

“這確實是詭異，那會不會是水生石死了？人死了，會腐爛，水生石死了，就會根莖葉分離？”

“族長一開始也是這樣猜測的。不過如果說水生石死后根莖葉會分離，那這些黃沙又怎么解釋？不覺得矛盾嗎？”

“對哦，前幾天我們還討論的。會不會跟人死亡一樣，水生石的終點就是化為沙粒？

如果水生石的終點是化為黃沙的話，那根莖葉分離就絕對不是它生長的終點，和終點相似的只能是……”秋山涂若有所思地停了下來，不敢繼續說下去……

“你說出你的猜測，別有顧忌。”

“就和植物人一樣，沒有死，但是也醒不過來，處于休眠狀態？”她也不想說的，這段經歷對蘇曜來說真的是太殘忍了。

“就是這個意思，這三株水生石休眠了。不過當時的人沒有我們這么聰明，這位族長研究了好久，才得出這個答案。

他把這三株水生石帶回住所，用三個盒子分別裝起來，盼著有一天能夠解開關于水生石的秘密。

最后他也就只研究出來這水生石處于睡眠狀態，它什么時候會醒，它到底有什么作用，他沒研究出來就走了。”

“那是蠻可惜的。”

“幸運的是，他在彌留之際，突然間像收到啟示一樣，告誡他弟弟說石頭不吉利，一定要毀了，再不行，就扔到沙漠去。”

“啊！為什么這么說？祝晗不是說石頭是個吉祥物嗎？為什么到他口中成為了不吉祥的呢？”

“據傳說，他在彌留之際想看看自家的后人。為圓他的愿，他弟弟就帶著一大幫后人過來見他最后一面。

他疑惑地問他弟弟你不是十幾年前和我說，我們的族人越來越少了呢？怎么現在有這么多人的呢？

確實，十多年前，當那一大片水生石還在的時候，他弟弟經常來這里跟他訴苦說部落出生率越來越低，而且死亡率又特別高，再這么下去怕是有滅族的危險。”

“那難道和水生石有關系？不然怎么也解釋不了他為什么說石頭是不吉利的。”

“嗯，他弟弟后來解釋給他聽，他說這估計是上天顯靈，近十年來部落的出生率又正常了，死亡率也在持續降低。

這位老族長異常激動地問他是不是自從河道變成沙漠后，出生率才正常的？

弟弟由于沒提前做準確的統計，只好大概地回顧過往，他越想越不對勁，河道沙漠化正好距現在也有十年左右，出生率也確實是在最近十年逐漸恢復的。而起初水生石群出現后的二十年時間里，出生率反而是越來越低……

難道真的和水生石有關？所有的異常分析到位后，他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水生石群變成沙漠后，他們部落的出生率就正常，而水生石群在的時候，他們部落出生率就越來越低。”

“細思恐極，后來他們不會真的把水生石扔了吧！”

“后人要是這么聽話就好了。”

“這話怎么說？”

“老族長當時已經在彌留之際了，他無力地抓住弟弟的手告誡他說大哥對不起你們，之前為了研究水生石，在沙漠里面找到三株幸存下來的，分別用三個盒子裝起來了。你們要記得，把它毀了，或者扔到沙漠，千萬別……

這位老族長后面的話還沒有交代完，一口氣掉下去再也上不來了，他死了。”

“他是帶著謎底走的吧！其實后面那一句才是重點，但命運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

“嗯，要是他能把后面一句說下去，也許還能解開不少秘密的。他弟弟后來主張把水生石毀了。

但是當時工具有限并不能直接毀了水生石。無奈之下，他想把水生石扔到沙漠卻被家里的其他成員阻止了。”

“他們為何要阻止？”

“他們給出了自己的見解認為這三株水生石不是什么禍害，它們被老族長放到身邊也近十年了，但部落的出生率不是一直還在增長嗎？

也許老族長的話是錯的，有了這水生石，族人才能繁衍生息，而之前水生石在水里，就是神派來庇佑他們的。

但是他們卻全族遷徙，遠離神的庇佑，所以才被神明懲罰，導致出生率低。

后來老族長陰差陽錯，終于尋得三株遺留下來的水生石留在身邊，神倍感欣慰才撤銷懲罰，部落才得以恢復正常，繼續繁衍下去。

也許水生石是神明的代理，他們只是沒有理解神明的意思，對它視而不見，才導致悲劇的發生呢？”

“這樣理解的話又是一個觀點了呀！完全違背原來的結論。”

“是的，兩種觀念爭論個不停，最后族長決定，就先暫存著這三個盒子！反正它們確實沒有惹出任何事端出來，以后萬一有意外發生，他們會第一時間扔掉的。”

“原來如此，所以后人根本就沒有處理掉這三株水生石？”

“嗯，不然你身上帶的那塊石頭從哪里來的呢？”

“就這么完了？”秋山涂覺得傳說應該不止這些。

“嗯，完了。”

“你騙我，你說今天是我生日的，怎么可以就這樣敷衍我，這傳說怎么可能就這么完了呢？上次還和我說這是個很長的傳說呢！”

“對，不過我整理了一下，這些都是遠古時期的事情了，也無從考證去，所以只能說是傳說。

但下面的是德里斯家譜上記載的事情，既然有記載的話，我覺得可信度應該比傳說要大一點，雖然不能全信，但參考價值會更大。

所以我把兩者分開了，前面遠古時期的事情我叫它傳說，后面宗譜上記載的事情，我叫它舊事，虛構夸張成分肯定有一部分，但是來源還是有根據的。”

“嗯，好，什么時候講給我聽？”

“等你和我距離再近一點的時候。”秋山涂真想一掌把他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