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好幾日,南宮厭都是在幫周伯和阿數換著花樣做飯,沉寂的花圃里漸漸得充滿了人情味。
現在的阿數已經被成功的被收,南宮厭做飯的時候還會幫忙打個下手,以示他不是吃白食的。倒是周伯一如既往的沉默得在花圃里辛勤的耕耘,剪枝、插秧、嫁接熟練而又細致,只是偶爾的喚南宮厭和阿數幫個忙。
日子過得意外的有三分愜意,南宮厭差不多都把云無兮交代的事情都給忘得一干二凈了。其實有時候想到了,南宮厭也懶得打聽了,大不了就不學那勞什子輕功了,每天這樣賞賞花,做做飯也是相當瀟灑肆意。
但是美好的日子總是事與愿違,這不,南宮厭雙手緊扣枕在頭下,躺在陽光下的草叢上,嘴里叼著一只小花閉著眼正爽得不要不要的時候。
潛意識的覺得照在身上的陽光似乎沒了溫度,南宮厭心里一陣厭煩,難道這鬼天氣要變天?睜開眼一看,居然是王管事。
南宮厭慌忙起身,還未來得及站穩,但見王管事向身后的幾個小斯使了一個眼色,就有兩個狗腿子般的小斯強行扣著南宮厭的胳膊。
南宮厭瞬間懵逼,這是怎么回事?掙扎了一番,王管事竟然叫人把她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
南宮厭掙扎無果,憤怒道:“王管事,這是什么意思?”
“少廢話,到了你自然知道”王管事有些不耐煩道,向小斯們揮揮手,示意快點將人帶走。
小斯們會意,其中一個人更盡心盡責,掏出一方手絹就把南宮厭的嘴巴堵上了。兩個人挾持著南宮厭,推推搡搡的由王管事帶頭準備悄無聲息的將人帶走。
結果,還未走出幾步,前面兩個身影堵住了去路,兩人無疑就是花圃里的周伯與阿數。
平時名不見經傳的周伯,此時的氣勢陡然上漲,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眾人,目光駭人,甚至王管事都忍不住打了個肝顫。
“自千里煙波處開立一來,從未有人敢到我這花圃撒野,王管事好氣魄!”周伯目光微凜,面色冰冷道。
王管事似乎有些為難,躊躇了片刻,擠出一副假笑道:“還請周伯您老行個方便,這丫頭乃是私自跑到您老這里來的,自是要帶回去好生教導一番才是”。
“那我若是不同意呢?”周伯并不吃他這一套,態度一如既往的強硬,面上也無半點笑臉。
王管事似乎并不介意周伯的態度,臉上的依然對著假笑道:“你我同為千里煙波處效力的人,還請周伯您賣給我一個人情,鄙人自當感激不盡。”
“若我不賣這個面子呢?”周伯依然不松口冷聲道。
“那你就是刻意為難我了?”王管事見周伯這么不通曉人情世故,氣急拿出他管事的身份怒道:“千里煙波處內外瑣事夫人都交由我權權打理,周伯你休要越矩了!”
“越矩了,你又當如何?”周伯并不正眼瞧他,冷聲嘰道。
王管事看著周伯老頑固一樣的態度,自覺的周伯認不清現實,老莊主在位的時光已然不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諷刺著笑道:“這是夫人的意思,難道你也要管上一管,你當真安逸得都分不清何為主仆了?”
王管事不愧是千里煙波處內外管事的一把手,這一不客氣起來,一頂欺主的罪名便加在周伯頭上。
南宮厭被塞著手帕的口里嗚嗚咽咽幾聲便認命了,不再掙扎。南宮厭猜得不錯,聽罷王管事的措辭,周伯果然陷入了沉思,神色掙扎了良久,最終沉默了。
奴大欺主的事,對于衷心于千里煙波處大半輩子周伯,他無論如何都是做不出來的。
見周伯許久不再發聲,王管事洋洋得意的招呼著眾人,押著南宮厭便欲離開。
在即將擦身而過的時候,周伯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帶著愧歉的語氣道:“丫頭,你放心先隨他們去,有我周伯在這的一天,定會保你平安。”
南宮厭眼中飽含委屈的點點頭算是回應了周伯,她不是沒看到阿數中途的離開,她很清楚的知道應該是去請公子期去了。
南宮厭暗嘆自己倒霉,以為事情都過去了,好不容易身上的傷剛好透,這又是要鬧哪出?被月華夫人誤認為鬼,持劍差點被捅了就算了,自己都不與其計較了,怎么還沒完沒了了呢?
冷月閣,
驕陽依舊,卻無溫暖之意,蕭條肅冷得令人避之不及。
然,現在似乎頗為熱鬧!
庭院中央,上首做著一位氣質高貴的紫衫女子,神情韞怒,看起來有三十多歲,風韻猶存。
從她的眉眼間依稀可以看得出和公子期極為相似,但不同的是公子期目光中泛著清冷雅致,而眼前的夫人卻是隱含著焦躁狂縌。
能坐冷月閣上首位置的,不用說:自是千里煙波處的女主人月華夫人,少莊主公子期的母親。
月華夫人旁邊立著一身雪白長裙的女子,容貌嬌艷而又張揚。雖是站著在一側,卻并不顯得不起眼,反而有一種絕世而孤立的冷艷。
南宮厭被推搡到她們面前,身上依舊被捆綁著,但嘴巴里的手帕卻被拿開。南宮厭張了張嘴活動了幾下僵硬的頜骨,瞪著眼氣鼓鼓的看著中央首座上的月華夫人,也就是那天發瘋要殺死她的女人。
月華夫人眉眼上挑,冷哼一聲問道:“你就是生死谷南宮離的女兒南宮厭?”
“是又如何?”南宮厭雖被綁著,但是內心是極度討厭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斜睨,語氣不爽道。
“哼!南疆妖人,混進我們千里煙波處,可謂是居心剖測!”月華夫人又是冷哼出聲,隨即又命令道:“來人把此妖女打進水牢。”
一問一答,根本沒有給南宮厭半點辯解的機會,小斯們就蜂蛹而上準備上前押走南宮厭。
還未碰到南宮厭的衣衫,一聲略急的震吼響起:“都給我住手!”
遠處,公子期修長的身影踏著清風急急而至,后面跟著周伯和阿數。
南宮厭聽到公子期的聲音,心下暗喜。看著上首趾高氣揚的月華夫人,居然嘴角上揚報之得意一笑,把月華夫人氣得狠狠的瞪她一眼,臉色鐵青的看著走過來的公子期。
公子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南宮厭在和月華夫人眼神較勁的時刻,月華夫人身側的白衣女子露出詭異的笑容,似乎等待這一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