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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銀海潛龍

  • 天賜逆旅
  • 東西偷余生
  • 5893字
  • 2020-03-11 12:00:55

廣袤的大地上,一匹棕紅色的馬如疾風一般飛馳。

馬上的人身穿白衣,頭戴斗笠,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小小的下巴來。

那人手中持劍,隨著馬兒飛躍過伏魔嶺,來到灰暗的山地中,天邊不見日月星辰,四周悶熱難耐,那人勒住韁繩,縱身下馬,身姿輕盈的站在地上,將斗笠摘去,露出一張嬌艷的臉來,口若朱丹,眉目如畫,雙眼炯炯有神,眼神靈動似水。

寒川牽著馬獨自進了山林,一路寂靜不已,山中偶有野獸吼叫。行了一段路,天完全變黑了。

她伸手一揮,眼前頓時通亮如白晝。

她所經過之處,那光卻紛紛滅了。

她行走在黑暗與白晝之間,身后是未知的黑暗,身前是未知的白晝。

陳國公子姜身染惡疾,需以銀海潛龍潭中神龍的龍角入藥,方可得救,陳國國君下令,取得龍角救公子姜者,無論是誰,可身列陳國大將軍之位,得土地萬頃,良民萬戶,黃金萬兩,享無盡榮華富貴。

天下勇者聽聞此消息,爭先恐后前去尋龍角,傳聞竟無一人生還。寒川一路尋來,所見的荒野棄尸數不勝數,想必就是那些人中的許多人。

此番前來,她不為那無盡的榮華富貴,她要救公子姜的性命,也要做陳國的大將軍。

她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往銀海趕,已多日不曾好好休息,此時已覺乏力不已,雙腿發軟。

她停下來喘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才往前走。

傳說出了這片林子,再翻過兩座山,就可見到銀海。

她想起危在旦夕的王兄,加快了速度,未行幾步路,險些被絆倒。

她定睛一看,竟是一具毫無血色的尸體。

寒川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她急忙后退幾步,才定神細看。那尸體像是死了不久,她猜想,定是被山中野獸所殺。于是更為警惕,下意識握緊了手里的長劍,才往前走。

行了半個時辰,卻見前方某處泛著瑩瑩星光,此時忽地掛起一陣強風來,吹的她衣袍獵獵作響,她站立不穩,伸手擋住眼睛,馬兒嘶鳴了幾聲,竟往別處跑了。

待大風停了,她再睜眼時,前方憑空出現了一潭溫泉。她已緊緊握著劍柄,目光死死盯著那泛著星光的溫泉。身后有細細簌簌的響聲,她蹙眉轉身,目光犀利,一雙柳葉眉盡顯英氣。

不過眨眼功夫,一陣熱風迎面而來,尾隨其后的是一道刺眼的白光。

眼看那白光朝她劈來,她拔出長劍,反身將那白光劈裂了,縱身躍起,足尖落地,生生后退了幾米,才踩穩了地,站起身來。卻見那白光后走出一個人來,不等她細細觀察,那人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沖過來,伸手掐著她細長的脖頸,將她從地上提起來。

她手里的長劍“咣當”落地,劍身刻有“謫仙”二字。

這時她才看清那人的模樣,他身穿黑袍,兩鬢長發用白色發帶隨意綰起,面如冠玉,一雙瑞鳳眼,眼眸溫婉如明月,長眉入鬢,眼角如施了胭脂般美艷,只是渾身散發的戾氣卻與這盛世美顏不相稱。

那人眼底金光閃過,額角生出一對犄角。

寒川眼前一亮,默念一訣后,地上的謫仙劍顫顫巍巍動起來,謫仙劍威力十足,下一刻已如閃電般向那黑袍人背后刺來,那人反應敏捷,旋即轉身,只見一點冷光以萬頃之勢沖來。

黑袍人下意識松手,將寒川丟在地上,雙掌聚集火光,重重打出去,將謫仙劍拋向空中。

寒川乘勢躍起,伸手握住劍柄,再一轉身向那人劈出一道光,周圍即刻火光四射,那人后退幾步,寒川上前追擊,朝那人的心口刺去。

兩人一進一退,幾招過后,那人忽地停下腳步,眼看謫仙劍要刺入他心口時,那人卻猛然側身,一掌拍出,寒川撲了個空,一時未反應過來,被他一掌打出去,頓覺五臟六腑俱碎,嘴角也滲出血珠,尚未落地,卻被那人施法托在空中,才不至于再受重擊。

寒川緩了緩,滿心疑惑的問:“為何不殺我?”

“你為何要來殺我呢?”那人氣定神閑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故取我性命。”

寒川垂眼道:“我本無意殺你,我只要走過這片林子前去銀海,你突然出擊,我不得不反擊。”

“我看你使劍使得不錯,那氣勢分明全力以赴,勢要殺掉我。”

寒川看那人無心殺她,便實話實說:“我是個劍客,輕易不出劍,但凡出劍必不能輸。”

“一個女子去做劍客?”

見寒川不語,那人笑道:“你是哪里的劍客?為何前去銀海。”

“小人斗膽,敢問閣下是否是那銀海潛龍譚的神龍?”

“又是個為龍角前來送死的人?真是不自量力,你一路行來,可見過那些死人?”

那人哂笑道:“那些凡夫俗子自以為真的能找到銀海的潛龍譚,卻不知自進入南境,便已進了瘴氣林,我倒是好奇,你這個凡人竟能找到這里,且至今安然無恙,莫非你百毒不侵?”

寒川已知曉他的身份,自知生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間,只得坦誠道:“并非如此,我一路行來并無不適,亦并不知這是瘴氣林。”

“真是奇怪,你是哪里的劍客?你可知你這劍來歷不凡。”

寒川聞言,不由得一驚,野史記載,謫仙劍乃天家戰神之物,自戰神死后,再無人可駕馭,千年后的一日,天雷地火攪亂了天地,白晝融于黑夜,天空中傳來的劇烈的打斗聲,后人以為那是天神與天魔之間發生的一場惡戰。

戰爭結束后,“轟隆”一聲雷鳴,刺眼的光劃過天際,天火落在人間,方圓百里燒了起來,自此天地重歸正軌。

大火燒了幾天幾夜后,竟莫名滅了,當時陳國一位翟氏將軍出使北境,途經天火降臨之地,在此地尋得一柄長劍來。

他快馬加鞭將那長劍交到國主手中,舉國上下竟無一人可拔出劍來,國主逝世后,那劍就被世人遺忘了。

幾年后,那劍才被人從劍鞘里抽出來,那人是五歲的寒川。

那時她被選為劍客,她的父王,陳國的國主,親自將劍交到她手里。

她在眾目睽睽下抽動劍鞘,亮出冒著寒光的劍身,眾人大驚。

寒川因此成為許多人的眼中釘,從那時起,即使她盡心侍奉人主,卻總遭人暗算,受人猜忌,這樣的日子,她過了十一年。

她隨即想起那黑袍人的身份,倒也不再詫異不已了,她說道:“我是陳國人,這謫仙劍自然來歷不凡,可誰也說不準它究竟是何來歷。”

那人將寒川運到地上,寒川伸手將一旁的謫仙劍收回手中,看著那人。

“你走吧,今日放你一馬,至于那龍角,你得不到。”

寒川心中雖不解,可識時務者為俊杰,那人放她一馬,她自然不會再自討苦吃,于是向他道謝,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忽然察覺不對勁。

她再回看那人,下意識睜大了眼,那人已伸掌施法將她推了出去。

出了瘴氣林,寒川聽得他飄渺的聲音向起:“人類女子,不該外出闖蕩。”

寒川神色復雜,心緒紊亂,心中默念道:“多謝。”

她得不到龍角,只得空手而歸,幸而來時所騎的馬竟自己找到了寒川,否則寒川絕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返回陳國。

她回到王宮,聽聞公子姜已命不久矣,頓時悲痛不已,繼而十分內疚。

寒姜與她乃一母所生,她雖成了見不得光的影子,寒姜成了國君最信任的世子,兩人的身份實屬云泥之別,可身為兄長的寒姜不僅不為此輕視寒川,反而極其疼愛她,她與他相依為命數十載,寒川與他感情十分深厚。

如今公子姜身染惡疾,寒川作為保護公子姜的劍客,未能替公子姜拿到龍角,只能眼睜睜看著公子姜病逝,這其中的苦滋味,只有寒川自己知道。

她去見公子姜時,屋子里擠滿了人,她不方便去,只能藏在暗處偷偷流淚,待到夜間眾人散去,她才敢跪在公子姜的床榻前,握著他的手,泣不成聲的向他道歉。

公子姜為人質樸,溫文爾雅,相貌堂堂,是陳國當之無愧的王族公子。

但自打他一病不起后,形容消瘦,身形孱弱,再不比往日玉樹臨風。此時他雙眼緊閉,氣息微弱,顯然已病入膏肓。

寒川一直哭道:“王兄,對不起,對不起。”

許是她的聲音太大,吵醒了公子姜。

公子姜看到淚眼婆娑的寒川,張了張嘴,緩緩道:“別哭,妹妹,不哭。”

公子姜雖醒了,精神卻萎靡不振,寒川不愿叫他擔心,咬了咬牙,抹干了淚,侍奉他用了湯藥,待他睡了,又去找張奭。

張奭出身寒門,自幼與寒川相識,兩人都是守護陳國王族的影子,專門負責保護陳國王族的性命,寒川是個劍客,張奭卻因身懷絕技而聞名于玉影門。

玉影門在陳國已有幾百年之久,創建它的人是陳國一位已逝多年的君主,這位君主想要陳國子民乃至天下人皆以服侍陳國王室為使命,于是他在位期間,廣納天下奇人,甚至連陳國貴族子弟亦能入內。玉影門人才薈萃,雖有人憑此獲得君主寵愛而一時位高權重,可更多人進入玉影門就如一腳踏進鬼門關,不知何時便會身首異處。盡管如此,總有人前仆后繼,爭先恐后的進入玉影門,想要尋找險中富貴。

至于為何做了見不得光的影子和劍客,多年來寒川亦不得答案。

按理來說她是陳國身份尊貴的帝姬,可她活的連大帝姬身邊的小小侍女都不如,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吧。

寒川運氣不錯,見到了張奭。

她簡明扼要的說明自己的意圖,想請求張奭用千里傳送術將她送到那片瘴氣林中,張奭心知寒川無法御劍,挖苦了她一番,才說:“要我幫忙可以,但我有條件。”

寒川不假思索道:“但凡我能辦到的事情,我都答應你。”

“若真的救了公子姜,大將軍之職必須是我的。”

兩人達成協議,張奭默念一個口訣,四周突然狂風四起,頃刻間兩人已消失不見了,不多時,他們已到了林中。

寒川一陣頭暈眼花,忽然落地,險些沒站穩。張奭拖了她一把,頗有些鄙視的說道:“作為一個劍客,你真差勁。”

寒川心中慚愧,只得弱弱的答一聲:“你說的對。”

張奭伸手一翻,憑空出現了兩炬火把,兩人持火前進,走了一段路,林中忽然霧氣彌漫,起初并不礙事,可走著走著,霧氣愈加濃密,兩人不得不肩挨著肩以防走散。

張奭心中有疑,問道:“你確定是在這片林中見到那神龍的?”

寒川回答:“不會出錯,就是這里,但我來時并沒有起霧。”

她心想,或許那神龍已知道她進了林中,因不愿見她而施法警告。

她擔心那神龍遷怒于張奭,又說道:“那神龍脾氣古怪,我離開時曾警告我不許再來……”

張奭已猜到寒川會說什么,他打斷寒川的話,說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真是個膽小的影子。”

四周的迷霧更濃了,兩炬火把的微光已被黑暗吞并,林中微風漸起,不知為何,兩人竟不約而同的感受到許多眼睛在黑夜中窺伺他們,可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危機感在他們看來不過如此。玉影門的人從來不懼怕死亡,即便潛伏在黑夜中的東西下一刻就會與他們展開殊死搏斗,他們也臨危不亂。

張奭扔下手中的火把,正要拿出符紙施法,符紙從他手中掙脫,輕飄飄落地。

他彎腰將符紙撿起,卻不施法了,只一言不發的挨著寒川的肩膀往前走。

寒川問道:“我方才看你要施法,怎么停了?”

張奭不語,寒川抬眼看他,視線太模糊,她沒看清,又轉過臉來沉靜的說道:“不知何時才能見到那神龍。”

話語未落,謫仙劍已“唰”的一聲出鞘后退,隨即朝張奭沖了過去,不及一眨眼功夫,張奭已被謫仙劍刺中,面部十分猙獰。

寒川立即躲閃,跳出幾步遠才站立,伸手將謫仙劍收回,借著謫仙劍掠過的冰藍的光,寒川已看清那個張奭化為一陣黑氣消散了。

她毫不猶豫再次出劍一揮,就聽見被霧氣包圍的樹木“咔嚓嚓”發出斷裂的聲響。

寒川向黑暗中的東西說道:“藏頭露尾的算什么?有本事出來單挑。”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不遠處鳥群撲打翅膀的聲音,隨后眼前出現了千萬點微弱的紅光來。

寒川猜想那就是窺伺者。還不等它們進攻,她已一個箭步竄出去,手里的劍更是使得快,不一會兒已干掉了許多暗鴉。

她乘機找到張奭,他一直保持著彎腰的動作,一動也不動。

寒川大喝一聲,將謫仙劍插入腳下的泥土中,剎那間一波又一波震蕩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四散的光點退出幾米后徒然化為數不清的光劍,停止了片刻后以席卷天地之勢迅猛擴散,密密麻麻的光劍聚集起百萬道刺眼的金光。

每擊中一只紅眼暗鴉,便會有一支光劍破裂,發出更加明亮耀眼的金光。

寒川的臉被那些金光照的一陣亮一陣暗,直到她干掉了那些紅眼暗鴉,周圍重新回到黑夜,她才將謫仙劍拔出。

陷入昏睡的張奭也清醒了過來,那張符紙早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他在地上摸索了幾下也沒找到,剛要起身,腰間忽然像被針扎了一般,他“哎呦”一聲扶著腰重新蹲到地上。

寒川將他拽了起來,他錘了錘腰,道:“腰好疼啊。”

寒川心想,看來他并不知那群暗鴉攻擊他們的事情。

張奭不經意往四周看了看,忽然發現大片大片的草木倒了,連霧氣也逐漸散開了。

他看向寒川,寒川遂解釋道:“是紅眼暗鴉。”

“有沒有受傷?”

寒川搖頭說沒有,張奭想了想,知道以寒川的劍術對付一群暗鴉不在話下,才示意寒川趕路。

走出幻陣后,兩人很快就找到了那潭溫泉,這一次那神龍并未現身。

寒川雖羞愧不已,卻沒有生出一絲后悔之意。

她環視四周,除了高大濃密的樹,便是慘淡的黑夜。

寒川朝空中大喊:“神龍,小人有事相求,還望神龍成全小人的心愿,小人愿做牛做馬,只求您救救公子姜。”

她連續喊了幾聲,眼前猛然現出一道刺目白光,氣勢洶洶朝她沖了過來,她下意識睜大了眼,尚未思考就要準備跳開,卻發現身體已動彈不得了。

電光石火間,寒川雙眸中盡是白光的影子,她已感受到灼熱,偏偏謫仙劍受那股力量的壓制,“嗡嗡”的嘶鳴著,卻無法出鞘。

沒有了謫仙劍,寒川的實力便十分弱小了。

眼看那道光已砸到她身上了,寒川下意識蹙眉,那道光卻突然急轉方向,“轟隆”一聲在不遠處爆開了。

寒川定睛一看,張奭已撤了法術,甩了甩衣袖,兩人再齊齊轉身看向那道光來時的方向,果然見到了那身穿黑衣的人。

那人眼神兇殘,顯然對兩人硬闖瘴氣林十分不滿。

神龍居高臨下的虛浮在空中,飄飄然似隱居者。他冷冷的說道:“警告過你了,為何不死心,還來找死。”

寒川身體軟了下來,“撲騰”跪地,神色嚴肅的說道:“求大人救救公子姜。”

神龍冷笑道:“小丫頭,劍客該有劍客的尊嚴,你怎可隨意下跪?”

寒川道:“公子姜是小人最親的人,為了他小人什么都愿意做,大人神通廣大,定有法子救他。小人愿今生來世當牛做馬,償還大人的救命之恩,還望大人成全。”

神龍不覺好笑道:“你說為了那個公子姜什么都愿意做?那我現在要你殺了你身邊這個人呢?”

寒川下意識蹙眉抬頭,道:“小人雖身份低賤,卻是陳國的劍客,怎可草菅人命?更何況此人與小人交情甚好,小人做不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怎可如此貪心。”

寒川低下頭,將謫仙劍雙手高高奉上,道:“求大人救救王兄,小人愿以一命抵一命,求大人成全。”

神龍又指著張奭道:“你用你的命換了你兄長的命,這個人怎么辦?”

寒川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這時張奭開口說道:“大人身列仙班,何必與我們這些肉體凡胎一般計較,大人若是肯施予援手,陳國上下定會日日以香火供奉大人,于大人而言亦有好處,大人何樂而不為呢。”

神龍走到張奭面前,手指一伸,憑空出現了一只精致的盒子,張奭順手接下,遲疑地看著他。

神龍道:“拿去給公子姜吧。”

寒川聞言喜出望外,急忙向他道謝。

神龍指著興奮不已的寒川道:“不過你不能走。”

張奭與寒川都是一驚,寒川很快沉靜下來,張奭卻有些急躁:“這是為何?”

神龍道:“陳國以香火供養我,是因為我救了公子姜,可這個小姑娘方才也說了,愿意當牛做馬報答恩情,她不留下來如何報恩呢?”

張奭心中不愿,奈何寒川心意已訣,寒川道:“若公子姜醒了,請你告訴他,我離開陳國了,叫他安心。”

張奭點了點頭,低聲道:“放心,我會來救你的。”

寒川搖頭道:“不可,我既已向他承諾,便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不可言而無信。”

張奭只得一人帶著藥返回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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