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識的畫面，只不過那個聲音變成了老泰奧，而林宇則替換成了方鐸。

“你會怎么做？”

這句話環繞在方鐸耳邊。

坐視不管就此離開，三十人會死，而嬰兒則會存活下來。

但如果他改變了軌道，死的就只有那嬰兒，而那三十人會獲救......

“喂，這種問題算什么啊？！”林琴沖過來拎著老泰奧的衣領，“這問題也太過殘酷了吧，日常生活中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所以說只是假設。”老泰奧神情未變，只是冷冷地注視著方鐸，“那么，年輕人，你的回答是？”

方鐸依舊在沉默之中。

林琴說的沒錯，這個問題過于殘酷，很少有人能在短時間內給出答案。

救一人還是救三十人？

生命有價值之分嗎？

選擇哪方才是“正確”的？

“回答我，方鐸，”老泰奧的聲音依舊是那么鏗鏘有力，“你所堅持的正義到底是什么？”

方鐸額頭上溢出汗水。

“這種問題毫無意義。”林琴放開了手，轉身對方鐸喊道，“別在這浪費時間了，趕緊進去把林宇那個混賬殺了然后離開吧。”

方鐸神情微動。

“我......”他咽了口口水，“無法回答。”

老泰奧的眼中透露出明顯的失望。

方鐸無法在這兩個選項之間做出選擇，不管選哪個，都會對他的良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這一刻，方鐸也看透了自己的“正義”本質——虛偽。

他對罪犯們沒有半點同情心可言，因為在他看來這些人必死，但如果是平民呢？

他無法做出選擇。

方鐸所謂的正義不過是維持現狀罷了，說句直接的。

方鐸不曾了解過生命之重。

“那么，我就不再打擾了。”老泰奧收起那副和善的面孔，沒有半分猶豫便轉身離去。

方鐸忽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連忙趕上前拉住老泰奧。

“請問......”

“你們要找的人就在教堂里面，”老泰奧沒有停止腳步，就這樣背對著眾人說道，“雖然說你作為‘啟’明顯是不合格的，但還是愿真主保佑你們平安歸來吧。”

他走進了森林中，身影越來越模糊，最后完全消失在眾人眼中。

方鐸僵在原地。

他還有很多疑問，比如：老泰奧為什么要提出這個問題？又為什么會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

“不就是一個胡言亂語的糟老頭子嘛，”林琴推了下方鐸，“別管他，任務要緊。”

方鐸沒有接話，只是沉默著向教堂走去。

......

哥譚暴亂事件的起因是什么？

這個問題困擾了靈安近幾個星期。

直覺告訴他，這個問題的答案肯定跟哥譚的各位大佬有關，小丑雖然瘋狂，但也不可能這么隨隨便便就炸了哥譚，至少也會給蝙蝠俠一個拯救的機會。

為了查出這個原因，他幾乎把已成廢墟的哥譚調查了一遍。

但換來的卻只有失望。

“可能證據已經隨著小丑一起毀滅了。”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望著周圍的建筑物殘骸，靈安莫名有些感慨。

過往的一切，不管是丑惡的，還是令人嘆惋的，亦或是耀眼的......全部都被掩埋在這之下。

這時靈安才有些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終將過去，而那過去了的，都會成為親切的懷念。”

......

教堂的構造很簡單，面積也不大，甚至讓人感覺狹小。

方鐸剛離開一間休息室，林琴便迎面走來。

“找到了？”他試探著問道。

林琴擺了擺頭。

“你確定林宇真的在這？”他用著質問的語氣向克羅問道。

“那當然。”對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見方鐸還是一臉懷疑，克羅嘆了口氣。

“這件教堂其實還有個地下室......”克羅顯得有些猶豫，但在方鐸眼神的威脅下他還是交代了實情。

“林宇已經算好了你們來的日子，所以一直都在這地下室等著，”他離開休息室，來到祭壇旁，拉動了旁邊的一處拉桿。

在一陣齒輪的轉動聲中，面前的石板開始下降，一條密道出現在眾人面前。

“說實話，我只是個普通的哥布林，沒高超的智商也沒啥武力，所以......”

克羅咽了口口水，臉上透露出些許恐懼。。

“我還是不踏這趟......”

“帶路。”

方鐸沒有理會對方的請求，只是冷冷地命令道。

畢竟誰知道后面會發生什么，有人帶路總是好的。

克羅臉上的期待也轉變為失望，他嘆了口氣，拄著拐杖，朝地下室走去。

......

“當世界處于動蕩，只有改變才是生命的真理。那些只在乎過去和現在的人必將失去未來。”

站在碼頭，不知怎的，羅藤突然想起了這句話。

“馬上就要結束了，”約瑟夫不知何時拿了瓶伏特加，此時的他正靠著巴里的肩膀吹瓶，臉上滿是自豪與解脫，他激動地沖緩緩駛來的輪船高聲喊道，“媽的，是時候向這段苦難日子告別了，伙計們！”

這短短幾天內，監獄附近的城市和鄉鎮就已經全部淪陷了，還活著沒變成喪尸的只有那么幾人。

“安涴國徹底完了。”巴里面色未變，即使在這末世前，他也依舊是那么冷酷而又嚴肅，“政府和人民都已經......”

“得了吧你，”約瑟夫面色紅潤，用那只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又不是安涴人，擔心個鳥，更何況我們已經盡己所能做好我們能做的所有事了，先跟我喝幾瓶再說。”說著就將酒瓶遞過去。

巴里沒有理會。

“是啊，我們光是活著就已經費盡全力了......”羅森蹲坐在一旁的路燈下，掏出一根煙。

“喂，未成年不準......”

“大叔，在我那個國家，十六歲就已經成年了。”他默默將其點燃，吞吐著云霧。

“話說你們以后準備干啥？”羅森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轉過身問道。

“那還用說嗎？”約瑟夫爽朗地大笑著，“當然是回國看我老婆啊。”

“等等你還有......”

“對了，羅藤你小子呢？”約瑟夫及時將話題引向了羅藤，“你還要在這繼續待著？”

羅藤微微一愣，但很快就給出了回答。

“不，我會去完成我最后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