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挺有氣質的女子。”
觀摩了一會,龍默摸著下巴,忍不住點評。
風曉妍一聲不發的別過頭去,握緊了拳頭。
龍默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不如你好行了吧。”
風曉妍這才回過身,用力地點了點頭。
“嗯!”
龍默有些無奈,這少女啥都好,就是有點幼稚,不過也好哄,說實話他還是喜歡體貼大方的知性女子,不用讓自己太過操心。
不過,她現在喜歡跟著自己,在龍默看來也不過是一時的上頭罷了,可能過幾年,等她心智成熟了,這份感情也就很快看開了,所以龍默覺得自己還是要保持清醒。
要說自己是否喜歡風曉妍,龍默也說不上來,既然不可能在一起的話,那么也就不必往這個方向去想了。
這么一想,龍默心里恢復了些許灑脫,她便是一直形影不離,我都置若罔聞,只把她當做個孩子哄著便是了,且看她能固執多久。
“她來了。”
王志浩緊張地把雙手握在一塊,看上去頗有種上考場的興奮感。
只見那四五十個身穿白衣的于家武館弟子,在一男一女的帶領下,一步步朝著這邊匯合。
那女子自然是于家武館館主的女兒,于蘭,而那男子便是她的哥哥,于銘飛。
龍默和于銘飛隔空對視一眼,自然是認出了彼此,互相一笑。
而于蘭則是依舊保持著高冷,眼神望向半空,不去看任何一人,忽然,她感應到一個人的目光過于火熱了些,好像一直在盯著自己,她便聚焦眼神去找尋,果然看見王志浩這廝正一臉色咪咪的表情看著自己。
王家武館?看樣子不是什么好貨色。
于蘭皺了皺眉,隔空對他做了個惡狠狠的表情,以示警告。
王志浩頓時心都要化了,天吶,這美女太可愛了吧,她剛才在對自己做鬼臉呢!
劉歸山有些看不下去了,低聲道:“你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了?”
王志浩咳了一聲,連忙整理儀表,控制一下表情,小聲道:“你覺得我和那位姑娘般配不般配?”
劉歸山只好硬著頭皮仔細看了兩人一眼,通過對比后得出結論:“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個美一個普通,一個黑一個白……”
“停,不是讓你說這個,我長啥樣我自己有數,你就說咱配不配吧?”王志浩急了。
“你就別為難歸山了,他只會說老實話。”龍默道。
“你什么意思?”王志浩道。
“呵呵。”龍默笑了笑。
“呵呵。”劉歸山也笑了笑。
“geigei。”風曉妍覺著有趣,也學著笑了下。
王志浩氣急敗壞,不想理他們了。
“我配,我必須配!”王志浩給自己打氣。
這是三家武館的人第一次見面,彼此都有些好奇,互相認識了一番。
于蘭第一個抱拳:“于蘭。”
王志浩連忙一哆嗦,啪的一聲抱拳,字正腔圓道:“王志浩!”
眾人把眼光聚集到他身上,紛紛好奇他有必要這么鄭重莊嚴嗎?你擱這宣誓呢。
“咳,俺叫劉歸山。”劉歸山連忙打破空氣中的尷尬。
“在下于銘飛。”
“龍默。”
“吾名張志豪是也!”
“小女子風曉妍,是也!”
龍默看著風曉妍那一臉認真的樣子,笑了笑。
“你又笑我。”風曉妍在龍默耳邊惡狠狠道。
“沒有。”“你分明是笑了。”“行行行。”“你信不信我親你?”“我信,你離我遠點。”
龍默連忙隔開了一段距離。
風曉妍為了惡心一下他,忽然邪魅一笑,一臉享受地抹了一下嘴唇,吐了吐舌頭。
龍默搖了搖頭,并沒有被惡心到,心里反而覺得挺可愛的。
幼稚的人很多,包括長大之后依然幼稚的人也不少,但不怕被人前取笑的幼稚幼稚可不多見了,畢竟長大了之后都是要臉要皮的。
“那么,人都到齊了,現在由我來給大家講說接下來的行動……”
那名衙役開始嗶嗶賴賴起來。
……
這邊,又是一個冬天。
劉朔山經過這一年的佛系修煉,武功一直在穩步上升,現在已經進入一流高手的后期境界,而且目前還在穩步地提升。
在這期間,莫秋決定跟著他學習,劉朔山也通過對練的方式助其成長,于是莫秋也取得了不下的進步,而莫秋除了和劉朔山對練,也經常去揍肖遠,所以肖遠也得到了不小的進步。
至于云芳,早在半年前,便回劍宗去了,此次游歷天下,她的武功倒是沒什么進步,但閱歷增長了許多,臨走之前的兩個月,專門指導了劉朔山劍術上的不足,令劉朔山這個半吊子武者茅塞頓開,了解了很多武學理論。
這天,北風呼嘯,劉朔山便躲在新蓋的小屋前,聽著外面的風,思緒也有些飄遠。
一路走來,竟覺得有些如夢。
也許,自己早在那十年的流浪里就死了,現在的經歷,也不過是最后的一點幻想而已,試問世間怎會有這樣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剛好有一個女子在等著自己?也許是旅途中的自己太過孤單,做了一場好夢而已,夢里自己過上了安定的生活,也不再是一個人。
劉朔山想到這里,心里涌上一股蕭蕭的悲涼。
窗外傳來張小花喊自己吃飯的嗓門。
“來了。”劉朔山答應了下,卻未起身,又不自覺地陷入沉默。
張小花似乎也知道他的磨蹭,不一會兒,就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放到劉朔山面前桌子上,輕輕抱了一下,道:“快趁熱吃。”
然后,她便要離開,把門給帶上。
劉朔山反應過來,道:“小花。”
張小花便停頓了下來,看著劉朔山,另一只手還在門上。
劉朔山看著張小花那凍的發紅的手,連忙上前,呵了口氣,搓了搓自己雙手,把她的手緊緊握著。
張小花淡淡笑了笑,道:“沒事,我不冷。”
劉朔山低頭不去看她,只是道:“抱歉,這些日子,我變得冷落了許多。”
張小花道:“沒事,我知道你以前都是一個人,習慣了自由自在,你也需要獨處的時間,去修煉,去思考一些事情,我不怪你。”
劉朔山道:“謝謝。”
張小花微微一笑,仰起臉,指了指自己。
劉朔山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抱著張小花好好稀罕了一番。
“對了,小花,我們以后真的要在這里一直隱居下去嗎,你會不會覺得無聊?”劉朔山問出了壓抑許久的問題。
張小花道:“你想離開了嗎?”
“我會帶上你。”
“嗯。”
“若你不想走,我便陪你到老。”
“不,你應該順應本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的本心,就是你。”劉朔山慢慢道。
“好,我知道了。”張小花摸了摸劉朔山的頭。
“你繼續思考吧,我先走了。”張小花就要離去。
“你不問我在想什么事情嗎?”劉朔山道。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張小花笑了笑,在外面把門帶上。
劉朔山再次坐下,一只手撐著頭,感覺上像是夜幕降臨,有一種安心的孤獨侵占了他的身心。
事實上,他也確實沉思了一整天。
最后,想的腦袋全都亂了,不再去想,推開門,望著那荒涼空曠的天地,迎著冷冷的厲風,就堅決地沖了上去。
當寒冷狠狠地灑在身上,終于讓劉朔山感覺到了一些真實,他也忘了自己練過的武功,也忘了現在擁有的姓名,什么都不管不顧了,只是漫無目的地狂奔。
劉朔山選擇了暫時遺忘一切,回歸一種生命的本能,任它在殘酷的自然里狂舞,什么說辭,都成了吶喊,拳法內力也通通忘掉,想象自己在云端飛翔,只是一下低一下高的,還不能掌握平穩滑行的訣竅。
不大一會兒,便感到氣喘吁吁,劉朔山終于停了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身體寒熱交替,但神志卻異常清醒。
忽然,他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抬頭去看,卻發現身后并無別人,劉朔山心里微驚,四下尋找,才看見一位黑袍老者此時正從半空中倒立而下,隨即一只手撐地,只輕輕朝著地面一推,整個人便倒轉過來,浮在半空轉了好幾圈這才緩緩落地。
劉朔山從未見過如此高深的身法,整個人直接愣在原地,想問一下這位老者如何做到的,卻見這老者哈哈一笑,一只腳輕輕一蹬,整個人便如風中落葉一般,飛一樣的朝遠處飄逸而去,一眨眼便滑出了幾丈之遠,再次一蹬地,又以更快的速度拐了回來,瞬息間便來到劉朔山面前,做個鬼臉道:“年輕人來抓我啊!”
接著,他又是側身一滑,便越過了劉朔山,朝著不遠處的山巔而去。
劉朔山也被激起了好勝心,雖然他很清楚自己跟這位老者完全不是一個層面,還是深吸口氣,提起輕功就追了上去。
那位黑袍老者像故意耍他似的,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背著手假裝欣賞雪景,見劉朔山來到自己面前,要伸出手抓他,不屑一笑,一個轉身,帶起一陣勁風,把劉朔山逼退了下來,再次注目,卻發現黑袍老者早已如魚一般,一個類似打挺的動作,整個人便再次飄出去老遠,主打的就是個隨意。
劉朔山“焯”了一聲,一握拳,再次使出力氣,原地重重一跺腳,如箭矢般朝黑袍老者直沖過去。
黑袍老者原地抄起一把雪,隨意捏個雪球,朝劉朔山扔去,那雪球像炮彈似的,眨眼就來到劉朔山面前,劉朔山狼狽躲過,只聽身后傳來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只見那雪球已將一截凍僵的枯木穿破,露出一個洞,隨即那樹干被風一吹,便齊根斷掉。
劉朔山倒吸一口涼氣,正猶豫還追不追,只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大喝:“師弟,你還要躲我到何時?”
只見一個白袍老者從天而降,落地的瞬間,也是腳步一點,便飛出去老遠,瞬息間就追上了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頓時不笑了,原地一個起跳,便朝上飛出去了近十丈的高度,劉朔山使勁仰著脖子,看著眼前這一幕,整個人都呆滯了。
不是,你們喜歡無視地心引力嗎?還是說,世上真有人能把輕功練到這種地步,如果眼前的一幕是真的,這特么和飛有什么區別?
劉朔山原地使勁跳了一下,也就跳了一丈多點,也就是三四米,他之前一直覺得這已經接近人的極限了,沒想到早有人打破了這個限制。
果然,那白袍老者也是一樣,甚至更過分,他只是單腳朝著地面一點,便也同樣飛出了這般高度,甚至后來居上,趁著黑袍老者還在上升的時間,自己已經來到更高處,一掌落下。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沒有任何特效,但劉朔山就覺得,白袍老者這凌空一掌,可以起到掌風震人的效果。
“師兄,你可真是陰魂不散!”
果然,黑袍老者也不服輸,罵罵咧咧的雙掌向前一推,便卸開了面前的無形掌力,接著他借著反彈之力朝后退去,而白袍老者則頭下腳上,朝黑袍老者俯沖。
黑袍老者率先落地,舉起掌便打了出去,劉朔山注意到他出掌時并不快,反而有一種刻意的停頓,只有快打到最后的一瞬間,才猛地推了一下,像是把內力瞬息宣泄出來。
白袍老者呵呵一笑:“雕蟲小技,安奈我何?”原本負于身后的雙手,忽然伸出一指,朝前方點了一下,瞬間瓦解了黑袍老者的掌力,繼而白袍老者欺身而上,拳腳齊出,把黑袍老者正面的所有方向都籠罩在自己勁力之下。
劉朔山看見那一指,又陷入了沉思,他在仔細回味白袍老者那一指的手法,看似是簡單的一指,但似乎和黑袍老者出掌時的蓄力有相似之處,且白袍老者的指勁并非是筆直地去硬碰,而是多個曲折的關節一同發力,到最后再加上一股擰勁兒,指力如同鉆頭一樣穿透而去。
黑袍老者臉抽搐了一下,轉身就走,在他避開的一剎那,白袍老者的勁力盡數打出,那片方圓三丈的雪地瞬間出現幾個深深的坑洞,勁力之深,連隔著一段距離的劉朔山都感覺到腳下一陣震動。
“我的媽,這到底是什么武功?”劉朔山整個看懵逼了,看著兩個老者在空中邊打邊跑漸行漸遠,內心久久不能釋懷這副畫面。
回家之后,劉朔山越想越帶勁,在腦海里不斷回放那兩個老者交手的動作,不知不覺干了三碗飯,回到床上倒頭就睡。
張小花心里說不委屈是假的,這些日子劉朔山的異常變化她都看在眼里,但她也沒說什么,因為她相信過段時間劉朔山會恢復過來,但沒想到這次癥狀持續的也太久了,而且看他吃飯時都嘟嘟囔囔連比帶劃的樣子,像是發癲。
但沒辦法,自己的男人自己寵著唄,張小花自我安慰了一番,打了個哈欠,學著劉朔山的動作裝模作樣的比劃了兩下,覺得自己像個傻逼,搖搖頭轉身鉆進了被窩。
看著床上睡得跟豬似的劉朔山,張小花心道:哼,啞巴哥,現在我讓你自由,過段時間,老娘要好好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