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七有些遲疑。

秦川背著手，神情篤定，“這是王后的意思吧？”

“王后？”柳七詫異了一下，隨即便想明白了。他昨晚跟秦川說了刊印技術，造紙技術……難免秦川會往這上面聯想。

這樣也好，秦川完成了自我想象，他就不用費勁解釋了。

“整個禹朝，怕是只有王后才會有這般奇思妙想。”若之前還只是懷疑的話，那么現在秦川已經很肯定這個王后也是個穿越者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穿越者是不是他的同學蒙玉。是的話自然什么都好說，如果不是，自己貿然湊上去恐怕會把自己陷入險境。

穿越者，大概都害怕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對方是一國之后，雖然秦川遠在夷州，但王后想要弄死他怕也不費多少力氣。

所以，他鄉遇故知值得慶賀，穿越遇故知，那就要仔細斟酌了。

秦川繼而想到，這一次制作琉璃鏡片，會不會也是王后對她的一次試探呢？

或許就是上次，送給柳七的那幾個琉璃杯，讓當今王后察覺了他穿越者的身份，大意了呀。

柳七，琉璃杯，王后……秦川心念轉動，似乎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唉，答應的太沖動了。”念及到此，秦川不由得有些懊惱自己光顧著裝逼，考慮不周了。

見秦川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柳七不由開口問，“秦兄這是遇到什么難題了嗎？”

秦川故作歉然的回道，“難題倒是沒有，只是這琉璃片制作起來殊為不易，恐怕是要耽誤你不少時間了。”

思來想去，秦川決定先拖他幾天再說。而且，給出去的琉璃片也不能太好，盡量不要太好，混合少許雜質在里面，勉強能用就行。

原本還想著，要不要給那個王后寫個什么【奇變偶不變】的對聯送過去，現在想想還是不作死了。

至于去禹朝內陸，這個計劃必須要往后延遲了。秦川決定，在戰艦、海軍沒有制造和建立之前，絕對不會踏入禹朝半個腳趾頭。

先茍起來，把手里的好東西捂得緊緊，暗戳戳發育。海島包圍內陸，糧食奪……奪權就算了，活著有地種就好。

就在兩人商議的時候，漆公北和蚩離兩人已經來到神燉局門口了。

秦川也收住話題，準備和柳七一起下去迎接。

還沒等兩人下樓，漆公北和蚩離就已經快步走上來了。

漆公北一上來就說道：“喲，原來柳公子也在，正好，這下人湊齊了。”

蚩離拱手道：“秦先生，柳公子。”

秦川連忙拱手回禮道：“兩位家主好。”

一行人坐定，秦川首先開口問道：“兩位今天來我這神燉局，不知道所為何事？”

漆公北和蚩離對了一眼，然后開口說道：“今日過來，主要是想跟秦老弟和柳公子商議一下渝家資產處理的問題。”

秦川眼睛一亮，原來是分贓……額，不對是瓜分戰利品來了。說到這個，秦川立馬就精神了。

他開口問道：“不知道兩位家主有什么想法？”

“我們一致決定，把渝家產業全部歸于秦老弟你的名下。”漆公北鄭重回道。

“什么？全部歸到我名下？！”

秦川怔怔地看著漆公北，“您確定沒說錯？”

蚩離回道：“沒錯，這是我們兩家昨晚商議的結果。”

“這……”秦川覺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他之前還費了好大腦子去思考，怎么讓自己多分一點戰利品。秦川想的毛都要掉光了，然后漆公北和蚩離卻跑過來告訴他，東西全歸你了，我們啥也不要……

這簡直欺人太甚，秦川覺得自己明明可以憑實力爭取，為什么要讓他白撿。

他剛才還想著，要借助柳七的力量，狐假虎威一次。這下好了，都用不上了，人家自己打包送上門來了。

“兩位家主可還有什么要求？”秦川還是有些不太確定，這么大一塊肥肉，兩家舍得一口都不咬，連味道都不聞一下？

漆公北搓動了幾下雙手，回了一句，“硬說要求嘛，其實也還是有一個的。”

“說出來聽聽。”

漆公北：“秦老弟也知道，我漆家現在家里有礦。而這采礦又急需人手，所以渝家的產業什么都可以給你，但是渝家的那些佃戶我跟蚩離就分了……”

聽到這里，秦川不樂意了，笑道：“這恐怕不太合適吧。人你們兩家都拿走了，我要那土地何用？種草嗎？”

他繼續道：

“換個條件，渝家那些衛兵你們可以直接拿走。但是那些佃戶就各憑本事了，如果他們愿意跟你走我自不會強留，如果他們不愿意走，你們也不能強逼。

所以，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渝家的衛兵歸你，海賊歸我，佃戶由他們自己選擇，如何？”

“這……”

漆公北和蚩離有些遲疑。

就在這時，坐在一邊的柳七忽然開口道：“我覺得，秦兄的的方法很合理嘛。”

“雖然秦兄沒有直接參與跟渝家和海賊的正面對抗，但這幾個月的糧食和后勤都是秦兄在操持。若是沒有秦兄鼎力相助，你們哪里能堅持到現在？

再者，漆家的礦脈也是秦兄幫你找的吧？還有蚩家主，你們的煤炭生意也是秦兄指點的吧？如此大恩，你們怎做的出這等吃相？”

蚩離被柳七說的有些尷尬，隨即說道：“既然柳公子開口，那便按照秦老弟你的意思來。不過，渝家的錢財要歸我跟公北。畢竟這一次我們兩家傷亡不小，死傷者的家屬用語言錢財撫恤……”

“行，那就這么分吧。”秦川點點頭。

那些錢財，就算他不同意也沒用。兩家衛隊攻破渝家坊的時候，恐怕早就把里面洗劫一空了。現在的渝家莊和渝家坊就是一個空殼子在那里。

漆公北抬頭看了看天色，開口說道：“如今天色還早，我們這就去把俘虜交割一下。”

秦川自無不可，回了一句：“也好，早點分完早點安心。”

他自然知道漆公北安的什么心思，這么多俘虜，哪怕一天只吃一頓飯，那也要不少糧食呢。早點把人送出去，也能多省不少口糧。

當初有求于人，自然沒什么好說的。如今渝家和海賊已經滅了，蚩家被打的七零八落，他漆家就算是牙城一把手了。

再加上鐵石礦脈，漆家各行各業都開始蒸蒸日上。只要穩定幾年下來，他漆公北就算是坐穩這牙城一把手的位置了。

對于秦川，他沒有過河拆橋就已經很不錯了。

起身的時候，秦川轉頭對柳七說道：“待會恐怕還要借助一下柳兄的護衛，不然那幾千海賊我可看不過來。”

“好說好說。”柳七現在也是有求于秦川，自然不會拒絕。

看管海賊而已，不過是小菜一碟。就當是給他的那些護衛找點事情做，免得閑太久了去惹是生非。

兩人說話的功夫，便來到了牙城外的空地上。數千俘虜如同小豬仔一樣被綁在一起，黑壓壓或蹲或坐一大片。

“兩位家主，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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