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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綿羊與大灰狼

機場門口人潮熙攘。

許翊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尖,避開蘇糖戲謔的目光。他從兜里掏出了手機,放在耳邊,等了一會兒,那一頭傳來聲音,許翊說:“你現在過來白云機場找我,很急,速來。”

他掛段電話,沒過多久,一輛酷炫的機車就卷著地上的沙塵,“唰”地停在他們的面前。

車上的男人腳踩鑲了兩排鉚釘的黑色短靴,跨步下地,驀地脫了頭盔,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

彭風馳將頭盔扣在機車上,歪頭問:“這么急找我來干嗎?”

“你……”許翊頓了頓,擰起眉問,“你怎么騎著這輛車?”

許翊原本是想著彭風馳家開的酒店就建在這個機場的附近,所以想讓他就近載他們一程,可現在看來,是許翊疏忽了,忘了彭大少向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這車不錯吧?是不是足夠狂酷炫拽帥,我新買的!”彭風馳自豪地仰起一張俊臉,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許翊突然覺得自己心好累。他揉了揉眉心,彭風馳看出了他的“疲態”,立刻說:“我就知道你坐那么長時間的飛機,肯定是累了。這不,我剛在酒店訓完員工,接了你的電話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哥們兒我夠義氣吧?”

“特別夠義氣,我都快被你氣死了。”許翊冷冷地說。

蘇糖聽完憋不住笑,發出“撲哧”一聲。彭風馳轉過身,這才發現站在不遠處的蘇糖。

“哎,有美女!”他眼睛一亮,立即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蘇糖。

“美女你好,鄙人是帝豪酒店的CEO,平時喜好交友,吟詩作對,偶爾還愛喝喝紅茶,看看歌舞劇什么的。”

“她是我的,收起你的歪心思。”許翊脫口而出,立刻惹得在場的另外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他。

彭風馳察覺出了貓膩,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慢悠悠道:“你的?”

許翊的臉色僵了僵,他望向遠方的某一處,不自然地說:“嗯,我的……朋友。”

蘇糖看向許翊,見他不自在地咳了兩聲,不禁偷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呢,敢說不敢當啊。

許是看出許翊的心思,彭風馳挑起了眉,決定先放他一馬,秋后再算賬。

于是,他揚起嘴角說:“既然是朋友,那就更要經常來玩嘛。”

蘇糖翻看了下他的名片,不禁問:“酒店有什么好玩的,難道去開房?”

說完,蘇糖才發覺自己說錯了什么。天哪,這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的毛病,難道是會傳染的嗎?

她咬了咬自己的牙,恨不得去天上找大羅神仙要一顆后悔藥吞下去,收回剛剛說的話。可惜,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所以,蘇糖就聽到彭風馳爽朗的笑聲響起:“如果你有這方面的需求的話,歡迎光臨。”

“閉嘴。”許翊微怒,隨即他伸手跟彭風馳要了機車鑰匙。彭風馳被許翊怔住了,乖乖地給許翊,可接下來,他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這明明是自己的車,怎么許翊坐上去了,那個叫蘇糖的女生也坐上了后座,那自己呢?

彭風馳不滿地叫道:“我怎么辦啊?”

“走回去。反正你家酒店離這兒又不遠。”

“你跟我說事情緊急,我立馬就開車過來了。”彭風馳氣得吭哧吭哧地說,“真沒想到,小許許你有異性沒人性,恩將仇報,忘恩負義啊。”

蘇糖被“小許許”的昵稱怔住了,連許翊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咬牙切齒地說:“我說過,別這樣叫我。”

彭風馳見狀,大呼委屈,說許翊不僅過河拆橋,還冷血無情,連名字都不讓人叫了。他將自己能想到的成語全都用上,可許翊只抿著薄唇,淡淡地說:“走回去,或者去機場找你那個心心念念的漂亮空姐,兩者你選一個。”

“早八百年前的事了,后來又換了幾個。”彭風馳擺擺手,嘆了一口氣,“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語畢,他的視線里就出現了一個身材高挑豐腴、唇紅齒白的美人。

蘇糖這邊還有些擔心:“這樣丟下他一個人,真的好嗎?”話音剛落,彭風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們不用擔心我啊,我一個人可以的!”

眼見著美人就要坐進自己的酒紅色轎車,彭風馳趕緊歡喜地奔到那輛車前,迅速和美人搭訕。

“他這變臉的速度還真快。”蘇糖感慨。

許翊不禁扯起嘴角:“我都說不用管他了,他這人就像是脫韁的野馬,八個漢子都拴不住,可只要見著一個女的,他立刻跟她走。”

果然,許翊剛說完,彭風馳就坐上了那輛轎車。

車子不緊不慢地駛過來,經過他們的時候,彭風馳搖下車窗,朝他們揮了揮手:“我先走一步了,朋友們。難得這大好春光,可不要辜負了哦,BYE!”

蘇糖目瞪口呆,恍惚間,許翊已經發動車子,載著她往回家的方向開去。

微風吹拂而過,他身上的襯衣外套被翩翩吹起。道路兩旁的桂花樹隨風飄來了清幽的花香,蘇糖嗅著香味,思忖了下,還是伸手拉住許翊的衣擺。

“抱緊了。”他清冷的嗓音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霸道。

蘇糖怔了怔,下一秒,就感受到車子開始迎風加速,她驀地環上他的腰。他的身上有著一股淡淡的皂莢味,很好聞。

蘇糖靠在許翊的后背上,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擂鼓般咚咚振動,久久無法停歇。

不久后,車子停在了蘇糖的家門口。

許翊卸下頭盔,說:“到了。”

后座的少女沒有動靜,許翊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她。只見她整個人靠在他的后背,雙眼微合,長發軟軟地披在身上,一張小臉白皙水嫩,唇瓣像櫻桃般紅潤,嘴角微翹,帶著幾分慵懶和嬌媚。

不知怎的,許翊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凝視著她,身子不經意地朝她靠近,卻見她長長的睫毛突然動了動。

好似感受到周遭的溫暖氣息,蘇糖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家門口。

她有些恍惚,因為許翊身上的味道太好聞了,所以她聞著聞著,就昏昏欲睡了。

看著她愣愣的樣子,許翊不禁生出了幾分戲謔之意。他望向她,眸光微動道:“你剛剛不會是在享受吧?”

“我哪有!”向來自詡臉皮比南墻厚的蘇糖,禁不住紅了臉。

“嗯,我信了。”許翊眼眸垂著,長長的睫毛覆蓋在他的眼瞼上,遮住了他含著笑意的眸子。

他信什么啊?蘇糖忍不住抬頭,四目相對,蘇糖聽到空氣中“刺刺刺”的電流聲和心臟猛烈跳動的聲音。

他的眼波瀲滟,眸色動人,仿佛有種攝人心魂的魅惑力。

蘇糖的舌尖舔了下唇瓣,突然很想在許翊那張清雋好看的臉上吧唧一口。正想著,視線之內迎面走來了一個身影。

蘇糖定睛一看,確認了眼神,是熟悉的人。

只見裴梨站在不遠處,瞪大眼睛,提著超市的購物袋子,差點嚇得掉到地上。

她聽說今天蘇糖回國,剛下班就專門跑去超市,買了各種蘇糖喜歡吃的糖果、甜點和特產,打算慰藉一下蘇糖的思鄉之情。

可如今,蘇糖正站在家門口,和一個身姿不凡的男人眉來眼去?裴梨大喜:敢情出了趟國,我們家小糖糖就有了艷遇啦?

于是,她趕緊湊到他倆跟前,正想開口問,“艷遇故事”的女主角卻連拖帶拉,一眨眼的工夫就跟那個帥哥說再見,隨即將她帶回了家。

裴梨瞇了瞇眼,單刀直入:“那男的是誰?”

“中國人。”蘇糖打開購物袋,撕開了一包杧果軟糖的外包裝,不緊不慢地說。

“我有眼睛,知道是中國人!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裴梨說,面上添了幾分著急。

蘇糖嚼了嚼嘴里的杧果軟糖,耐不住她的敲打,最后口齒不清地招供了:“你認識。”

“我認識?”裴梨一愣,怪不得覺得有些眼熟。

她細細地想,不一會兒,少年曾經的輪廓伴隨歲月的光影,最終和剛剛那張俊逸的臉交織在一起。

她“啊”地叫了一聲:“他是我們當年聿京高中的那個男神學霸!”

蘇糖吃完軟糖,覺得不過癮,剛拆了一袋貓耳朵放在手掌心,“啪”地往嘴里扔,卻被裴梨的驚呼聲嚇到,手一顫,貓耳朵從她的嘴邊掉了下去。

蘇糖訕訕地撿起“陣亡”的貓耳朵,抿了抿唇,隨即聽著裴梨在一旁回憶道:“我記得他!以前我們班不少女生偷偷跑去隔壁班窗戶邊趴著,就為了看他一眼。他叫……許什么……”

“許翊。”蘇糖吃了一口脆脆的貓耳朵,提醒道。

“就是這個名字。”裴梨莫名地興奮,她靠近正在沙發上“葛優躺”的蘇糖,問,“你怎么遇到他的?”

“就這么遇著了唄,緣分天注定,不用靠打拼。”蘇糖直起身子,眼角一挑,送給裴梨一個自認為傾國傾城的媚笑。

裴梨朝她翻了個白眼:“你家許男神知道你這么自戀嗎?”

對于她這個“你家”的稱謂,蘇糖表示很是滿意。于是她彎著眉眼,拿起一根餅干棒咬了一口,嚼得嘎嘣響:“我有信心,我是啥樣他都喜歡。”

裴梨摸了摸手臂,雞皮疙瘩都快掉一地。半晌,她吁出一口氣,說:“看到你們能夠久別重逢,真好。”

蘇糖看著她落寞的神情,知道她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當初上高中時,裴梨就將顧舜然放在心尖尖上,后來甚至為了他報考了傳媒大學,想著以后如果他當了歌手便可以采訪他。

柔情似水的少女情懷,最后如愿以償地吸引了顧舜然這團熱情的火焰。他拒絕了周遭蠢蠢欲動的女生,選擇和裴梨在一起。可惜造化弄人,顧舜然最終沒有堅持自己的音樂夢想,與裴梨漸行漸遠,乃至分道揚鑣。

蘇糖抱了抱她,裴梨的身體軟軟的,比自己還纖瘦。

蘇糖記得,裴梨以前一直是軟糯文靜的乖乖女。自從考上傳媒大學,當了記者,愛上這個行業后,才逐漸變得開朗些。

曾經,她為了顧舜然選擇進記者圈,可如今,她已然在職場中獨當一面,從事著自己喜愛的職業,蘇糖覺得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我們應該活在當下。別回頭,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蘇糖安慰裴梨,可說完,她卻神思一頓。

是啊,這世上的聰明人向來都是朝前看的。所以,許翊不記得自己,也是能夠理解的吧。

蘇糖有些唏噓,裴梨反過來安慰她:“你之前在學校只待了一年,跟他又不同班,他不記得你也是情有可原。”

也是,當初蘇糖因為媽媽去世,小姨帶著她轉學去了香港。離開小城前,班里不少關系要好的同學都來家門口送她。而許翊因為去外地參加繪畫比賽,所以她沒來得及和他告別,兩人就分開了。

可蘇糖覺得,即便是短暫的相處,自己也一直記得許翊啊,可他卻忘了自己。

“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公平。”蘇糖咬著唇,想了想,走向了廚房,拿出冰箱里的嘉士伯啤酒,又取了兩個玻璃杯,重新回到裴梨身邊。

“算了,我們今晚什么都不要想,一醉方休吧!”蘇糖邊說邊倒了兩杯酒。雖然蘇糖不嗜酒,但今天,她特別想試試醉了的感覺。

裴梨聞聲點頭,拿起酒杯倒入喉中。觥籌交錯間,裴梨的臉色早已通紅,她醉醺醺地對蘇糖說:“男人都是這樣的。”

“對,都是這樣的。誰沒遇到過幾個大豬蹄子呢!”蘇糖搖搖晃晃地舉著杯子,和裴梨碰杯。可不一會兒,她就覺得渾身燥熱,天地仿佛都在旋轉。

頭暈目眩之際,她吐出了最后一句話。

“許翊,其實我好想你啊。”

語畢,蘇糖躺倒在了沙發上。

隔天早上。

蘇糖暈暈乎乎地從沙發上醒來,連裴梨是什么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望著滿屋的狼藉,蘇糖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走過木地板,去盥洗間洗漱。

刷牙時,她的腦海里總是浮現出許翊那張清雋的臉。蘇糖覺得自己可能是病了,現在的她不僅需要醒酒湯,還需要相思病的解藥。

所以,她思忖再三,決定給裴梨打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就有人接了,裴梨的嗓音有些沙啞,看來昨天喝得只比蘇糖少一點兒:“大小姐你終于醒了,我早上叫你的時候,你睡得比豬還要沉。”

蘇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不好意思嘛,你今天上班沒遲到吧?”

“踩點進的辦公室,沒事兒。”

“那就好。”蘇糖頓了頓,試探性地問,“那個……我知道你們記者圈渠道多信息廣,能不能……幫我查下許翊的個人信息啊?例如在哪里上班之類的。”

“咦,昨晚是誰拍著胸脯說,再也不跟他見面的,難道我聽錯了?”裴梨揶揄道。

“我……我昨晚就是喝醉了,瞎說的。”蘇糖話鋒一轉道,“我要把他手到擒來,讓他牢牢記住我!”

“知道啦,我現在出門采訪,回去就幫你查,小事一樁。”裴梨笑了笑。作為江湖人稱“記者圈百事通”的她,這點小活兒還是有信心的。

果然,第二天,蘇糖便收到了裴梨的微信。她打開一看,第一行字寫著:“許翊,武警特戰部隊,獵鷹突擊隊的隊長。擅長狙擊,有警隊‘神槍手’之稱。”底下還有他的單位地址什么的。

蘇糖想了一會兒,將手頭的特效化裝設計稿擱在一邊,起身走到自己房間的衣柜前,將里面的衣服拿了出來。

她一件件地試,這件米色衛衣配淺藍牛仔褲,不行,太普通了;這條紅色抹胸長裙,不行,太隆重了。

她花了將近一個鐘頭,最后站在鏡子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就它了!”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穿著白色的泡泡袖衣衫,搭配一條粉色的百褶裙。長發飄飄,皮膚很好,櫻桃色的唇瓣襯得她的小臉白皙又紅潤。

今天走的是甜美風,扮豬吃老虎,肯定能夠攻城略地!蘇糖喜滋滋地想。

她的眼睛彎成弦月,踏著輕盈的步子,出了門。可她沒想到一到那兒,卻遇上了“空城計”。

此時正值午休時間,陸勇穿著警服,坐在公安局的辦公桌上,津津有味地吃著辣味鴨掌。他一抬頭就看到公安局里進來了一個惹眼的漂亮女生,正朝四周東張西望。

陸勇定睛一看,手里的鴨掌差點掉了下來:“蘇糖,你怎么來了?”

“許警官呢?”蘇糖眼神瞥向里面的辦公室。

陸勇拿紙巾擦了擦油膩的手,擰著眉說:“許隊昨天出任務,受傷了,還挺嚴重的。”

原來,昨天許翊出去執行平暴任務,中途有小孩在附近,暴徒沖過來時,許翊為了護住孩子,被打傷了。

“我們送他去醫院的時候,那傷口我看著都疼,可許隊硬是沒吭聲。”陸勇肩頭抖了抖,表情痛苦,仿佛受傷的那個人是他。

“是去了哪個醫院?”蘇糖緊張地急問道。

“市第二人民醫院。”陸勇還沒說完,蘇糖就已經跑了出去。

她搭上出租車,催著司機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可待到她尋至許翊的病房時,卻見某人正躺在病床上,一只手吊著石膏,另一只手氣定神閑地拿著水果在吃。

“你怎么來了?”許翊抬起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然。

“陸勇說你受傷了,還挺嚴重的。”蘇糖輕聲說。

許翊一聽,拿著水果的手不禁頓了頓:“哎,他這人就愛小題大做。上次他為了營救一只小貓,被卡在了窗間,都能驚得嗷嗷叫。”

“可你都住院了,肯定不是小傷。”

許翊看著她憂心忡忡的目光,只覺得心里一軟,語氣里也多了幾分溫柔:“沒事,別擔心。”

他的眸子清澈如水,和著他溫存的話,蘇糖的心里微微放松了些。

下一刻,一個優雅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的手里拿著病歷單,語氣卻咋咋呼呼的:“左臂橈骨外展性骨折,伴有輕度錯位。小翊,我平常就跟你說了,不要冒進,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你每次都不聽,是把你老媽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王靜如一邊低頭翻看病歷單,一邊氣呼呼地朝兒子吼道。半晌,她抬起頭,卻見屋子里站著一個粉嫩可人的女孩。

王靜如不禁眸光一亮,說:“哪里來的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是許翊的朋友嗎?”她的語氣溫柔,和剛剛暴脾氣說出來的話大相徑庭。

蘇糖點了點頭:“是的,阿姨,我是許翊的朋友,我叫蘇糖。”

王靜如一聽,樂得笑了:“難得你這個臭小子有個女性朋友,這么多年都沒見過你帶個女生介紹給媽媽認識認識。”

王靜如朝許翊吐完槽,側頭看向蘇糖:“真的只是朋友嗎?”

蘇糖噙著笑,臉上掛著淺淺的酒窩,王靜如越看越覺得喜歡,正想開口問問,進一步了解一下女孩的喜好背景、生辰八字什么的,卻聽到許翊清冷的聲音響起。

“媽,你是不是該走了?”

今天王靜如請了一上午的假來照顧許翊,剛剛拿著病歷單去問主治醫生,得知他的確切病情后,一回來就顧著生氣,差點把公司的事給忘了。

可這會兒,王靜如還在生兒子的氣,不禁抿了抿唇道:“你整天忙得腳不沾地,我難得過來陪陪你,你倒趕我走了?”

“是你剛剛接到公司的電話,那邊催你回去的。”許翊說。

“那你就這么讓我回去,沒有半點舍不得?”王靜如越說越來勁,“我們母子倆都多長時間沒見面了,你上次去非洲那么多天,我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唯恐你在那兒出了什么事,那我怎么向你去世的爹交代啊……”

說完,她掏出了手提袋里的紙巾,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母親大人,我錯了。”許翊及時認錯,隨即吁出一口氣。

這么多年來,王靜如每回都這樣,只要一提到許翊的爸爸就立刻哭鼻子抹眼淚,一刻不肯消停。

經過好一番安撫后,王靜如才平靜下來,重新補好妝,朝他們揮手離開。

“真是有點頭疼。”許翊揉了揉眉心,他向來敢于在一線英勇奮戰,可始終搞不定自己的老媽。

許翊覺得,他媽媽就像是一個天生傲嬌的公主,永遠哄不大。

蘇糖坐在他的床邊,終于憋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許翊疑惑地問。

“想不到人前威風凜凜的許警官,在媽媽面前就變成了溫和順從的小綿羊。”蘇糖的眉眼一彎,露出一副“我抓到你的把柄啦”的表情。

許翊聽完,眼睛瞇了瞇,隨即伸出手指,朝她勾了勾:“你過來,我跟你說一個秘密。”

蘇糖微愣,抱著聽八卦的心態,呆呆地靠近他。可誰知,他的身子倏地傾向她,他的鼻息輕輕淺淺地噴在她的耳邊,清冷微沉的嗓音也帶著極具魅惑力的磁性。

他說:“等我傷好了,你就知道我是小綿羊還是大灰狼?”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這句危險的威脅,許翊伸出手,驀地捏了一下她的耳垂。蘇糖登時渾身戰栗,她不禁將視線移開,咬著唇說:“我……我不怕你。”

她的面上假裝鎮定,但顫抖的聲音已經出賣了她,還有那紅得像彤云的耳郭。

許翊彎起嘴角,氣定神閑地躺回床榻上。他伸了伸手,想去拿床頭柜上擺放的水果,卻牽動了左臂的傷處。

他不禁“嘶”一聲出口,蘇糖立刻傾身上前問:“怎么了?是不是碰到傷處了?”

“疼。”許翊垂著頭說。

蘇糖記得,陸勇說過許翊剛送到醫院時,骨頭折了都不喊一聲疼的。可現下想不了那么多,她側過身子去拿柜子上的一盤水果。所以她沒有看到,許翊望向她的身影時,眸中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蘇糖將水果盤端到他的面前,問:“你想吃什么?”

許翊想了想,說:“你幫我剝個橘子吧。”

聞言,蘇糖拿起一個橘子,仔仔細細地剝起來。不一會兒,她拿著整個圓溜溜剝好的橘子,掰下一瓣果肉遞到許翊的唇邊。

他的唇色有些淡,下頜線勾勒出他清雋的側顏。他輕輕地咬下蘇糖手里的橘肉,安安靜靜地咀嚼。

蘇糖目光定定地注視他,問:“甜嗎?”

“嗯。”許翊點頭。

聽到他說甜,蘇糖自己也想試一口。于是,她扔了一瓣丟進嘴里,差點沒酸掉了牙。

蘇糖猶豫了一會兒,想著為了他的身體健康著想,還是應該直言相諫。她小心翼翼地說:“要不,我帶你去五官科,查查味覺吧?”

許翊一聽,不禁失笑,朝她道:“傻瓜。”

蘇糖愣怔,發覺他是在罵自己,立刻奓毛:“我是為了你好,你還說我傻?”

“你就是傻,小傻瓜。”

許翊驀地笑了,他的眼底像是鋪滿了萬千星辰,讓蘇糖不禁有些看呆了。

那一刻,許翊在心里默默地想,小傻瓜,因為和你一起吃,所以才覺得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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