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早就有懷疑了。
白錦玉的聲音沉的像塊冰:“我只是沒想到她真的能這么無情,當年醉樓春里的人,都是朝夕相處的姐妹,她怎么能?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不可能了。”趙羲和道,“她已成氣候,動不得了。”
“那我也不可能讓她這樣錦衣玉食的過下去,讓我姐姐在黃泉下含恨而終。”
“報仇的話誰都會說,成功的人卻太少了。”趙羲和看著那張嫵媚臉龐上流露出的恨意,“白老板,如今你與她的身份已經是云泥之別。你所謂的報仇,就像螳臂擋車一樣,無濟于事。”
白錦玉抓住了她的手,渴望道:“你一定會幫我報仇的,對不對,我看得出來,你一定能幫我除掉薛鶯語的,對不對?”
段青青和薛鶯語兩人都跟她有殺姐妹的仇恨,可她一直認為,段青青之舉乃是求生本能,她唾棄這種舉動,卻覺得自己在那種時候,也未必能做到慨然受死。
可是薛鶯語的做法,卻是主動的謀殺。她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說,只要在醉樓春叮囑幾句,大家都會守口如瓶。可她還是不放心,要除盡整個醉樓春才行。
薛鶯語,真的太殘忍了。白錦玉幾乎咬牙切齒著,回憶著因為她而受到的十多年的苦楚。
她看著趙羲和的目光那樣的熱切而企盼,趙羲和卻只能輕輕的將她的手撇開,道:“我沒有辦法。薛鶯語雖然是妾室扶正,也是族譜有名的正室夫人,我一個鄉野丫頭,如何動的了她?”
白錦玉眼中的火光熄滅,黯然道:“你也沒有辦法嗎?”
這少女絕不會是個簡單的鄉野丫頭,她閱人無數,很有自信。可是她卻這樣說,很明顯,是逼著自己表態了。
她跟自己說這么多話,告知她真相,絕不是一時起意。
很有可能,她們兩人的敵人是一樣的。
白錦玉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看著少女的盈盈笑意,宛如夏日耀陽照射下的一株玫瑰燦然,忽然明白了。
“段青青,我會交給你。”
這人不笨。趙羲和費了這么多口舌,目的也很簡單,兩人的敵人相同,都想要對付薛氏,可她現在與薛氏的地位卻是云泥之別,當然要小心籌謀,必須試探出白錦玉的態度,必須讓她堅決的知道一切的真兇,否則動搖不了她的決心,也撼動不了薛氏的地位。
趙羲和對她的盟友回以親切的笑容:“白老板真有氣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佩服不已。”
對今夜知曉的真相,要是說白錦玉沒有一點意外,那是不可能的,但她接受的很快,因為這跟她十余年來猜想的一樣。
她不會問這少女為什么知道這么多,這天底下就是有些人,是你無法揣測盡的,如同清幽的湖水,能一眼望到底,可是真正探索時,卻會把人拖向深淵。
對于不能揣測的人,白錦玉一直很有分寸。
她現在只寄希望于,這少女真的能讓薛鶯語得到教訓,媚然一笑:“反正段青青在醉樓春里為奴為婢這么多年,我也報復夠了。交給你又有什么壞處?”
趙羲和對自己今夜空手得美人的舉措很滿意,這是少見的雙贏局面。兩個人像是完成了一場交易,她一路送趙羲和到門口,兩人言笑晏晏,收獲了很多意外的眼光。
別說迎來送往的客人,就是門口兩個之前阻攔趙羲和的壯漢見了,驚訝起來。他們醉樓春每天來的客人多了去了,可哪個是讓他們老板那么恭敬的送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