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樣，她那段再也不會為人所知的過往，才會被人真正的忘記。

鴇母神色飽含了探究意味道：“你怎么會知道段青青？”

這少女頂多十四歲，怎么會知道段青青呢，段青青是紅了一段時間，可那時這少女恐怕還沒有出生，怎么會？

果真如她所料，原來醉樓春真的沒有消失，而是在江安重操舊業了。

“當年楊柳尚青青，不見鶯語說錦春。”趙羲和嘆道，“在這世界上存在過的人，總是會留下痕跡。白老板，您說是嗎？”

白錦玉驚了驚，不由得懷著滿眼的驚異去看趙羲和，在這種時候，趙羲和越是云淡風輕，她就越是慌亂。這少女怎么會知道這么多，她到底是誰，又想要做什么？

趙羲和對把握時機很有心得，這個時候必須顯得高深莫測，才能立于不敗之地，對手越慌，自己就越穩操勝券。

她又為白錦玉斟滿了茶，道：“白老板別急，我所知的并不多。”

當初只是因為要幫助薛氏所去調查的事情，可本來就被隱瞞的很好的消息，再過了這么多年，很難調查得清楚，她知道的確實不多。

天命所佑，讓她遇見了一個知情的人。而她的身份，趙羲和已經猜出了。

你還想知道多少？白錦玉將往事問出，努力保持著笑：“小姑娘知道的已經不少呢。”

“我只知道四個好姐妹分離的故事，從誰說起比較好呢。”趙羲和攪動著茶葉，碧綠蕩漾間她看見自己的臉，透著種無波無喜的戲謔，“一個好姐妹被買走了，買家是個勢力又大又神秘的，買了姑娘還燒了人家房子，老板兼頭牌為了救下幾個姐妹，被燒死了。”

一場大火覆滅了一場繁華，繁華中的人卻只以為是意外。可后來趙羲和臨死之前，薛氏卻告訴她，那場大火是她主導的，為的就是讓她的過往消失，卻沒想到出現漏網之魚，還要多謝趙羲和，將她的心頭大患解決掉。

說完這話之后，薛氏接過一盆沸水，秀麗的臉猙獰一笑，把沸水往趙羲和全身潑去，燙的她全身上下沒一個好地方。

說到白錦春的死，她好像聽到白錦玉倒吸了口氣，好像是被觸動了什么傷心事。

她繼續道：“才女去找自己從前的恩客幫忙，卻被恩客凌虐得渾身是傷。”

對面的白錦玉臉色蒼白，拳頭卻握的死緊。

“才女僥幸活下來，兩個姐妹帶走了老板的小妹妹，跑到了江安，卻遭人追殺。遍體鱗傷的才女替最后的姐妹擋下一刀，死于當場。”

“最后，只剩下老板的小妹妹和最后一個花魁，那花魁卻狠心帶走了所有銀錢，拋棄了那個可憐的小女孩。”

“你要聽的是不是這個故事？”故事的余韻還未散盡，對面的人拳頭握的發響，趙羲和向她笑著致歉，“我只是耳聞，對這個故事并不了解。”

“楊柳姐姐才沒有給她擋刀，是她拉著重傷的楊柳姐姐去擋的。”白錦玉恨恨道。

“看白老板的樣子，對她芥蒂頗深呢。”趙羲和笑吟吟的，“也是，因為她，白老板不得不再次淪落風塵。”

段青青做出這種事，是個人都沒法原諒。白錦玉又不是個圣人，自家姐姐為了救她被燒死了，另一個姐姐被她害死，她還卷走了所有賴以生存的銀錢，把年紀尚小的白錦玉逼得無路可走。

白錦玉神情莫測，明顯是想到了過往的回憶：“不必再說了。我很好奇，你怎么會知道這些，又是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