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濕潤的海風頑皮的撫過李緣起的發梢,白如溫玉的肌膚配上黑發黑裙,顯得高貴神秘,李緣起一抬酒壇,咕咚咕咚將剩下的酒喝光,仿佛有些不勝酒量,輕輕的閉上了雙眼。
“喝醉了,哥幾個,上!”白天廣場上的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爛口虎帶著一幫人沖了過來。
其中一個猥瑣的家伙滿臉壞笑正要摸上李緣起的肩頭,呼的一朵紅焰在手上燃起,一聲慘叫。
另一個一臉兇相的混混一揮手中木根,砸向李緣起,忽然整個人都冒出雄雄烈火,一群人亂成一團。
“這女的是個術士,”混混們作鳥獸散。
李緣起左手掐起法訣,身后一只紅色的朱雀光影就要顯現的時候,胸前七彩光一閃,朱雀光影隨風消散。
李緣起睜開眼睛:“看來所謂的上古秘法也是擺脫不了至圣封印的影響,”說著起身離開。
碼頭上,驚魂未定的爛口虎來到一艘大海輪上,嘴里罵罵咧咧:“倒霉,哪冒出來的兩個小鬼頭,真尼瑪厲害,得趕緊通知上面?!?
回頭一拍身邊的一個雞窩頭混混:“去數數,抓了幾個女的了?!?
雞窩頭苦著臉:“虎哥,不用數,九個了,不過都是一般貨色,綠爺肯定不滿意啊。”
爛口虎渾濁的眼珠一轉:“再走一趟,去港口醫館,上次綠爺還提過那個有翅膀的小妞,再給綠爺弄過去,綠爺就喜歡烈性子的?!?
夜越發的深沉,港口醫館的院子漆黑一片,大堂內,混混雞窩頭手持一把匕首頂著滿臉懼意的大夫:“誰敢亂叫我就捅死這個老家伙,”
旁邊兩個布衣素服的少女瑟瑟發抖,爛口虎咧著大嘴,滿口爛牙讓人惡心:
“這個好像是新來的吧,鄉下妞,虎哥要嘗個鮮?!?
咣當一聲,一壇桐油砸到了地上,翼族少女小羽滿臉努火,沖進大堂,手持火捻,雙眼含恨:
“你們趕緊滾,不讓就燒死你們?!?
“燒啊,老子爛命一條,眨一下眼就不是英雄好漢,”虎哥得意洋洋,一群混混哄堂大笑。
小羽氣得混身發抖:“澄青,莫大哥,來世再見。”
一咬牙就要丟下火捻,一盆涼水潑向小羽,火捻熄滅,一個混混一臉得意揚了揚手中的盆子。
爛口虎獰笑著說:“想死可沒那么容易,你只要跟虎哥走一趟,我就放過她們,綠爺可是對你思念的緊啊。”
小羽看著花甲之年的老大夫,看著驚慌失措的小姐妹,一顆心往深處沉去。
就在小羽張口準備說話時,呼,呼,有光流進大堂,醫館門口的幾個大燈籠紛紛亮起,一陣清脆悅耳的口哨聲傳來,門外有腳步聲響起。
“是莫大哥嗎?”小羽回頭望向大門。
大堂門口,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彪形大漢一屁股坐在門邊,滿身破爛,好幾道傷口深可見骨。
“你是誰,為什么會吹這口哨?”小羽有點失望。
絡腮胡一臉疲憊,看著一屋的混混,張口嚷嚷:“吹個屁呀,老子可打不動了,莫名,你自已解決吧?!?
又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明亮的燈光下,一張爽朗清秀的臉,凌亂的短發,薄薄的嘴唇,兩道濃濃的眉毛泛著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里皎潔的上弦月,只是在這月光里滿滿都是寒意。
“莫名哥哥,你回來了,”小羽驚喜不已。
“哎呀,莫名,你可算回來了,”老大夫站直腰桿。
“哇,好帥呀,”兩個護工小妹妹腿也不抖了。
“當,”雞窩頭手中的匕首掉到了地上,一臉驚悚。
仿佛莫名兩個字有著神奇的魔力一樣,剛才囂張跋扈的爛口虎一伙連滾帶爬,竄到了門口。
“喲喝,莫名你這可以啊,霸氣十足,一曲口哨震退數十大漢,”絡腮胡癱倒在地。
莫名嘴里吐出一個精巧的銅哨:“還有力氣胡說八道啊,戰歌,那行吧,王大夫,先幫我療傷,小羽,再熬點粥,我們兩天沒吃了。”
“好,”老大夫拎著藥箱就走向莫名。
地上絡腮胡戰歌一把抓住王大夫:“天地良心啊,我這一身傷都是為你傷的,再不止血,我就要掛了呀,大夫先給我治,先給我治。”
“莫大哥,我去給你們熬粥,”剛走到大堂門口的小羽愣住了。
只見大堂門口,爛口虎一伙手持刀槍棍棒,滿臉奸笑:“我早就知道莫大執法官你要回來,特意為你設的局,跟三煞團作對,今晚就是你的死期,看樣子還受了傷,妙啊,兄弟們,圍起來?!?
雞窩頭更是得意,假裝身體一陣亂抖,又把匕首丟到地上:“虎哥,我這演技去皇家戲院估計也是大角兒啊,哈哈?!?
“就憑你們幾個小貓小狗?”莫名站到了院中,不屑的說道。
“三煞團夜刺有噠兒見過莫名執法官,”爛口虎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一個身著暗金色鎧甲的侏儒,左手提著一把烏黑的長刀,長刀上血跡斑斑。
“傳聞夜刺有噠兒是三煞團的核心人物,天生刺客,刀法無影無形,去年六扇門十三名銀牌捕手合圍拿你,十二死一傷,”莫名淡淡說道。
侏儒有噠兒:“居然有個漏網之魚,大意了?!?
莫名繼續說道:“北洲快刀辛浪大俠,一生苦練拔刀術,曾一刀斬斷七把長槍,與你一戰連刀都沒來得及拔出,連你好快都只說了個你字就被你一刀兩斷。”
有噠兒:“辛浪的刀不過如此,莫名,很了解本大爺的實力嘛,你這一年的所作所為紅昭大人很不滿意,你只要肯加入三煞團,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本想設局抓住三煞團紅綠黑三個家伙,沒想到只來了個小角色,”莫名嘴角上揚:
“現身吧,六扇門總捕八臂魔爪戰歌?!?
只見人影一閃,絡腮胡戰歌跳入院中說道:
“六扇門新晉總捕八臂魔爪戰歌在此,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手中金牌一晃,接著從懷中摸出一根短管,輕輕一拉,嗖嗖嗖,幾顆紅色光彈飛上天空,大喝一聲說道:
“南洲城主近衛軍馬上就到,感謝莫執法官,拿下此獠,我必能再進一階,”說完仰天大笑。
情勢逆轉,眾混混一臉驚慌。只見莫名雙手報拳說道:“戰捕頭,在下一直酷愛習武,有個不情之請,我想與有噠兒公平一戰,請總捕成全?!?
“這個,”戰歌眼神流傳:
“也罷,就成全于你,來人,上座,本官為莫執法官掠陣,”抬步坐上小羽端放在門口的靠背椅上,端起小羽送上的熱茶,剛喝一口,臉色一變,啪的砸到地上:
“這么燙,您想燙死本官呀,”一口地道皇城口音,官威十足。
莫名一抬右手:“有噠兒,若你能接我三招,今晚就饒你們一命。”
“狂妄的小子,”有噠兒氣不打一處來,小眼一轉:
“三招,這可是你說的,來吧?!焙诘兑粨],跳入院中。
莫名將口哨放入嘴里,悅耳的口哨聲響起,有噠兒心煩意亂,彈身跳向空中,黑刀劃出刀影,當頭斬向莫名。
莫名一臉淡定,有噠兒身形急轉,黑刀斜刺,向莫名腰間刺去,莫名騰空而起,躲過黑刀,空中一張口,銅哨呼嘯而出,閃電般的擊向有噠兒。
有噠兒單刀橫擋,當的一聲,虎口炸裂,滿手鮮血。
“好,還有兩招,足夠拿下此獠?!睉鸶?。
小羽眾人一片歡呼。
莫名手中刀光一閃,一柄飛刀飛向有噠兒,飛刀飛得并不快。
有噠兒一臉沉重,黑刀揮出一道刀氣,刀氣將飛刀劃成兩半,飛刀虛影晃動,變成兩把仍向著有噠兒飛去。
有噠兒刀氣連揮,飛刀卻連越砍越多,一時間,刀氣縱橫,刀光四起。
混混群中有個聲音響起:“別糾纏,先發制人,一招要他命?!?
有噠兒縱身躲過刀影,一聲暴喝:“夜之突襲,雙刺奪命?!?
身上暗金色的鎧甲光茫乍起,光團眩目,一點黑影拉出長長的黑線,劃向莫名身體。
有噠兒獰笑:“給我死。”一聲脆響,一把飛刀自已旋轉著頂住長長的黑刀的,一道刀影穿過有噠兒的身體。
有噠兒一口鮮血噴出:“不可能,你怎么還能動?!?
莫名身前的地上一塊金牌泛著微光,幾根牛毛冰針被牢牢的吸在上面,幾乎透明的牛毛針尖上有一絲烏黑,轉瞬就化作一灘水跡。
靠背椅上的戰歌收回手臂,一付宗師模樣。
莫名一指著搖搖晃晃的有噠兒:“你的刀根本不快,你先是用鎧甲上的光吸引對手注意,然后由躲在一旁的兄弟無噠兒放出暗器牛毛冰針麻痹對手,一擊得手,牛毛冰針入體即化,事后無人能查,所以辛浪要說的根本不是你好快,而是你使詐,出來吧,影刺無噠兒。”
人群中一個跟有噠兒一模一樣的侏儒站了出來:“莫名執法官果然有一套,不過你似乎忘了,三招已過,你的承諾呢?”
夜刺有噠兒咆哮道:“我沒事,我們跟他們拼了?!?
“大哥,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走吧,”影刺無噠兒。
兩人正在爭執間,遠處有火光燃起,馬啼嘶鳴,近處有人聲傳來。
有噠兒臉色巨變,黑刀一揮:“走,”
無噠兒一邊緊緊盯著戰歌,一邊高聲嚷道:“速度上船離開港口,到了海上,他們就拿我們沒轍?!?
戰歌看著莫名,一臉的無可奈何,莫名冷冷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空中,烏云散去,有新月半彎。
屋頂上,眾多強弓勁弩的黑衣人紛紛翻身落入院中,如潮水般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