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煞團剛剛離去,門口沖進十幾個青年,其中一個正是澄青:“莫大哥,你回來了,太好了。”
莫名拉過澄青,低聲耳語了幾句,澄青帶著眾人轉身離去。
“不能放走這幫壞人吶,總捕大人,”
王大夫一把抓住戰歌說道:
“莫名這小子犯糊涂了,打什么三招的賭。您趕緊招集人馬,這幫人一旦到了海上可就抓不住了呀。”
“怎么樣啊,總捕大人,趕緊招集人馬抓人呀,小羽,給我也拿一把椅子,”莫名有氣無力的說道。
“話說你怎么給本總捕整個這么難聽的外號,什么八臂魔爪,就不能取個威猛大將軍,神拳無敵什么的,害我差點沒憋住笑,”剛剛還官威十足的戰歌突然就嘻皮笑臉起來。
說話間,澄青跑進院子,沖著莫名一點頭。
莫名仿佛一下子被人抽離了脊梁骨,一屁股坐在地上,都等不急小羽的凳子。
“莫名,看你這樣慫樣兒,看看我,”戰歌故作威猛狀。
“我慫,你有能耐站起來試試,”莫名看看石化的眾人,繼續說道:
“也不知道誰剛剛茶杯都拿不穩,差點搞穿幫了。”
戰歌嘿嘿一笑:“還好本總捕反應迅速,及時補救,這臨場反應,嘖嘖,你說我是不是可以去考一下皇家戲院,說不定就成紅角兒啊。”
莫名嗯了一聲:“我看可以,就你剛剛跳出來自報家門那一段,妥妥的戲精,尤其放煙花,簡直是神來之筆。”
戰歌搖頭晃腦:“那是當然,王大夫別楞著了,給我們治傷吧,再不治真要掛了。”
莫名笑著對眾人說:“這個家伙叫戰歌只是我的好朋友,不是什么總捕,也沒有什么兵馬支援,我們倆連場激戰,晝夜趕路,
早已精疲力盡,剛剛都是強撐著演戲給他們看,好不容易嚇退了他們,澄青已經看到他們上船離去了,大家伙兒趕緊治傷熬粥吧,”眾人開始忙碌起來。
莫名深吸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看著遠處喧鬧的碼頭:“進退有據,強弓勁弩,真的只是一群海賊嗎,你的看法呢?戰歌。”
一回頭,戰歌已經歪著頭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對了,澄青,你今天配合的也好啊,最后要是沒有你們在遠處放火,趕馬,這些海賊也不一定會走啊。”莫名拍了拍澄青。
一頭霧水的澄青說道:“沒有啊,我們也是才聽到醫館的動靜,急忙趕過來,哪里來的時間放什么火,再說我們哪有馬。”
莫名奇道:“難道真有兵馬,不可能呀,真有兵馬,現在也該到了呀,”醫館外的長街,安靜如昔。
長街的盡頭,黑裙李緣起緩緩走向客棧,少女的臉上蕩漾著天真頑皮的笑容,街邊的垃圾桶里躺著一本書《口技速成法》。
港口外的一艘海船上,有噠兒低頭看看身上的刀口說道:“刀口并不平整,證明內力并不是很強,再打下去我肯定能拿下這個莫名。”
無噠兒面無表情的望著漸漸變小的港口回答:“我并不是擔心打不過那小子,也不是擔心什么總捕,這個總捕是假的,雖然滿臉胡子,可是我只聽他聲音就知道不超過三十歲,六扇門什么地方,沒有二十年以上的資歷,能熬到總捕?”
“那你為什么叫我們撤走,我看火光馬鳴也都是假的,我們殺個回馬槍吧,”有噠兒滿臉不解。
無噠兒一聲冷笑說道:“你可能沒有注意到吸走我飛針的那塊金牌上有四個小字,皇家專屬。”
“你是說這兩個家伙是皇族中人?”有噠兒問道。
“你別忘了,當今皇族正是姓戰,”無噠兒回答。
“哪又怎樣,殺幾個皇族正好揚我威名,在這片大海上,三煞團誰也不怕,”有噠兒嚷嚷道。
“關鍵我在院中總有一個感覺,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們,”無噠兒略一遲疑:
“你也知道,身為刺客,必須要相信自已的感覺。”
“屁的感覺,我武功比你高,我怎么什么也沒感覺到,反正任務沒完成,你自己給紅昭大人交待,”有噠兒不置可否。
天剛亮,第一縷陽光撒在海平面上,港口一片忙碌景象。小胖子一身勁裝打扮坐在碼頭邊上的一間早餐店里,身后精靈小咻正蹦跳著做著各種健身動作,小胖子滿臉堆笑:
“小咻啊,一日之計在于晨,早餐是非常重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一陣劈里啪啦,終于大概是受不了嘮叨。
小咻嘴一張,吐出一個金幣。“得了您,小二,好吃的拿上來,”小胖子頓時豪情萬丈。
這是一個靠窗的座位,小胖子蹺起二郎腿向外看去,窗外是一條破舊的街道,苦力,小商販,光著腳丫的小孩跑來跑去,看得出是一個窮苦人家的居住地,人來人往,人雖然很多,可大家都面無表情,街道顯得死氣沉沉。
小胖子卻看得津津有味:“這個跟源星就差不多了,大家都是一臉淡然,飛來飛去,誰也不搭理誰。”
吃完早餐,天已大亮,陽光慢慢照進這個街道,街首有人在叫喚:
“莫名回來了,”
街道隨即喧鬧起來,小胖子驚訝的發現,這個街道變了,人還是那些人,東西還是那些東西,但是整條街給人感覺就是不一樣了,是變得怎么樣了呢?
小胖子撓撓頭一拍桌子叫道:“對了,這條街活了。”
是的,整條街仿佛一下子活過來了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笑逐顏開,眼神不再呆滯,而是閃爍著一種叫興奮的光。
“來,莫名,剛出鍋饅頭,”
“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執法官大人,新鮮的水果,吃兩個吧,”眾人紛紛擁向街首。
……
小胖子好奇的伸長脖子向外看去,街道盡頭,伴隨著溫馨的晨光,一群年青人簇擁著莫名和戰歌走了過來。
經過一夜的治療和休養,莫名和戰歌精神抖擻,意氣風發,一個身材修長,瀟灑帥氣,一個滿臉胡子,嗯,這個,這個滿身繃帶,別樣威武吧。
莫名身著執法官制服,手里拿著一卷羊皮紙,彎彎的眼睛都是笑意,看著越聚越多的人群。
莫名跳上路邊的一個土臺子,高舉手中的羊皮紙說道:“兄弟姐妹們,海港的父老鄉親們,這次回來,不但不走了,還有個好消息告訴大家,澄青。”
蛙人澄青激動不已,也跳上土臺子,接過羊皮紙,仔細展開用他那高吭潦亮的聲音朗誦道:
“南洲武勇城城主令,今有南洲南海港執法官莫名年青有為,政績突出,特任命為南海城城主,原城主調回武勇城,另作他途。”
“天呀,莫名成一把手了,啊啊啊,”
“我的媽呀,這回好日子要來了,啊啊啊,”
“老天爺總算睡醒了,我皇英明,吼吼吼,”
……
整條街道都歡呼雀躍,有的人更是高舉雙手,跳起舞來,歡呼聲向著遠處四散開來,碼頭上,廣場上,整座港口城市到處是歡呼聲,歡笑聲。
一個人,一座城,一道任命,一片歡騰。
陽光撒滿了整座城市,莫名看著周圍歡呼的人群,看著遠方遼闊的大海,低下頭與戰歌四目相對。
戰歌大嘴一咧樂道:“小子,有你的,大爺刀沒白挨,服了。”
人群里一個微胖的少婦激動的擠到莫名身前,將懷中抱著的襁褓舉起說道:
“城主大人,這個是我兒子,請您幫忙取個名字吧。”
莫名周圍的連忙讓開,惟恐擠到孩子,滿臉微笑的莫名突然一腳將襁褓踢向空中。
戰歌先是一楞,接著左腳橫踢,將少婦踢到在地。
澄青和幾個年輕人一擁而上,將少婦按住。
襁褓掉到地上,哪有什么嬰兒,一個布娃娃身上幾條劇毒蜈蚣竄出。
莫名口哨聲響起,幾道氣勁從口中吐出,將蜈蚣劃成幾段。
戰歌驚奇的問:“你怎么知道這個女的有問題,我看她表情,樣子毫無破綻。”
莫名隨口答道:“動作浮夸,眼神閃爍,還毫無破綻,你長點心吧。”
戰歌看看地上的襁褓:“嘿,神了哈,我是真沒看出啊什么眼神破綻,莫名,就憑一個眼神你就一腳踢飛?你這觀察力讓我有點肅然起敬啊。”
人群中一個小乞丐笑嘻嘻的跑到莫名面前,一舉手中破碗說道:
“咋晚我就親眼見到這女的從城主府出來,躲在角落往襁褓里塞蜈蚣,十里八鄉就沒有我小蔥頭不認識的人,這個外鄉女人肯定有問題,我就趕緊去執法所報告了,怎么樣,莫名大哥,我這起碼值一只烤鴨吧?”
莫名微笑:“嗯,給你記上一功。”
戰歌:“呸,還以為真是神人啦,原來事先有情報。”
街上的人紛紛圍過來,大聲責罵地上的少婦。
“看來有人不想走啊,”莫名看著地上的少婦。
突然再生異變,一個一直在街尾做苦力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莫名身后,不聲不響的一揮左手,一根粗大短鐵棍砸向莫名。
莫名只覺耳后生風,猛的回身抓住棍子,嘣的一聲,莫名腳下的土臺碎裂,鐵棍下壓。
莫名單膝跪倒在地,死死抓住鐵棍,人群中又是三只冷箭射出,品字行直奔莫名。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只有戰歌反應過來,跳起踢飛兩支箭,還有一只眼看就要射中莫名,箭頭漆黑,腥臭撲鼻。
說時遲,那時快,啪啪啪三聲響,三只筷子飛出,一只撞飛射向莫名的冷箭。
兩聲慘叫,握棍苦力的左手和人群中另一個手持強弩苦力的手上有各插著一只筷子。
戰歌莫名騰身而起,將這兩人踢昏在地,轉身看向筷子飛出來的地方。
早餐店門口,精靈小咻一臉不情愿的擺出一個黃飛鴻經典起手勢。
小胖子李緣一雙手背負,四十五度斜望天空,頭上屋檐不知道被什么打穿了一個洞,一束陽光透下剛好照在小胖子的身上,好一付宗師氣度。
莫名快步上前,雙手抱拳,沖著空空如也的早餐店,大聲說道:
“感謝出手相助,還請兄臺出來一見,容在下當面致謝。”
戰歌也一把拉過店小二問道:“店里面的人呢,有沒有一個身高八尺,腰圍八尺的壯漢,或者是飄逸出塵,滿臉滄桑的老者。”
店小二一臉懵逼的搖了搖頭。
莫名轉身一嘆:“高人行事,神龍見首不見尾。”戰歌也是一臉遺憾:“緣慳一面,緣慳一面啊。”說完,轉身離開。
又被赤裸裸的無視了呀,不知道哪里飄來一片落葉掉到小胖子的頭上,小胖子胖臉抽動,嚷道:“喂,有沒有搞錯。”
莫名和戰歌幕的轉身,滿臉笑容跳到小胖子身邊,戰歌一把摟住小胖子肩膀:
“我去,小兄弟你這可以呀,人這么帥,武功這么高,是哪家的公子呀,”
莫名也是摟住小胖子另一邊肩膀,將小胖子頭上的葉子扔掉:
“什么破葉子,也配貼我兄弟頭上,澄青,來朵大紅花。兄弟你這身手,妥妥的少年英雄啊,救命之恩,啥也不說了,港口大飯店,不醉不歸。”
小胖子胖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地上的被捆綁結實的少婦手中突然冒起輕煙,眾人少婦拉了起來。
只見少婦手中兩個黑色的鐵團正嘶嘶冒著火光。
莫名大驚:“不好,黑火彈,快閃開。”
少婦獰笑:“三煞過處,雞犬不留,”眾人慌成一團,少婦旁邊一個小孩被撞倒在地。
莫名一咬牙,正準備沖過去,只聽身旁小胖子輕吟:“星月之力,冰封術。”
白光閃過,少婦的雙手結出了大大的一個冰塊,“術士,這是遇到寶了呀。”莫名戰歌四目交匯,小胖子聽到一句熟悉的臺詞。
意外發生,少婦手中的冰團空空如也,原來黑火彈掉在了地下。
眼看就要爆炸,一個黑白的身影出現在黑火彈面前,正是小咻,小咻一臉不在乎,小口一張,將黑火彈吞下肚中。
“糟了,危險,”戰歌語音未落,兩聲悶響,小咻肚子忽的漲大了十倍,身后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八字浮現。
小咻嗝的一聲,吐出一股黑煙,恢復了原樣。
莫名戰歌雙目放光,一把推開小胖子,撲向小咻:
“貓兄,”
“兔兄,”
身后小胖子高叫:“這是我養的,這是我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