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農(nóng)家嬌娘忙致富
- 被限流的仙辭
- 2327字
- 2020-03-22 00:00:00
“呀!”
我嚇到,驚叫了一聲,馬上意識到這應(yīng)該就是那個杜大人了。
“沒,沒什么?!?
我支支吾吾地答道??偛荒芫瓦@么告訴他是門德爾松寫的《婚禮進行曲》吧。
“你自己編的?”
話說著,他已來到了我身邊??梢愿杏X到身邊多了一個大熱源。
“啊,不是?!毙南胍浅姓J是自己編的就太對不起門德爾松了,實話實說吧,“是門德爾松寫的《婚禮進行曲》?!?
“誰寫的?”他問,頗有些驚訝。
“門德爾松?!蔽依蠈嵒卮?。
“他,是西信國人?”
“西信?”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這個西信國是西邊和這個大尚帝國相接壤的一個番國。實力雖比不上大尚帝國,但也有不少小國依附于它。這些,都是我向翠兒打聽的。
“不是?”
“哦,我是說……他其實是個混血兒,”我答,瞎掰吧,“就是說,他的父親是西信國人,他的母親是這里人?!?
“你認識他?”
我怎么覺得他特像訊問犯人的。聲音還是冷冷的,聽不出起伏。
“不認識?!甭犓跉馕夷母页姓J,不過說實話我確實不認識門德爾松……繼續(xù)瞎編吧,“是他教給我的一個伯父,然后我又向我堂妹學(xué)的。”
“哦。”
不想他卻只淡淡應(yīng)了一句,似不太在意。
不過現(xiàn)在——
一桿朱漆桿秤挑去我的蓋頭。那一瞬,我開始奇怪,他為何不先揭蓋頭再和我說話?
一張俊美的臉放大倍數(shù)極高地呈現(xiàn)在我面前。
丹鳳美目,鼻梁挺拔,輪廓線條俊朗……
“啊……是你!”
原來,他就是那天的那個“做秀嫌疑犯”杜大人!
面前的美男子,薄唇微微彎起一個淺笑著的弧度。
“呃……我們見過的,你記得么?”我有些遲疑地說道。
“嗯,呵……”
這個人淺笑著的樣子,很好看。
雖然,眼角卻一絲笑意也無。
這個人,漆色的眼眸,太過清晰地映著面前的一切,像是隱藏著吞噬一切的場般,莫名地讓人感覺到壓力,神經(jīng)不由自主地緊繃得有些隱隱作痛。
“大人……今年幾歲了?”
“明年便是而立之年。”
他答道。
接著,起身走到蓋著紅布的圓木桌前坐下。
銀壺銀盞——我亦起身,走到他身邊,輕拾起兩只銀杯,斟上酒。
“大人何時回京?”我問,想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必須面對他的正夫人、他的二夫人、三夫人。
想到這里,胃,突然有些不舒服地痙攣起來。
“下個月。這幾日還要繼續(xù)南下。”他直視著我的眼睛輕聲道,“只是,我會扮為布匹商人。”
堂堂的朝廷工部侍郎,扮作布匹商人南下……是工作呢。
拿過銀碟里盛著的一枚小福橘,指甲尖劃開橘皮的瞬間,略有些刺激的香氣散開來,眼眶微微濕潤。
“妾身知道了……不過……那……就是說……可以兩個人度新婚蜜月咯?”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太單純可笑?哦,糟了,又說了個現(xiàn)代詞匯。
“蜜月?”
“就是剛結(jié)婚的第一個月。”我趕緊回答。
“嗯,”他轉(zhuǎn)開視線,想了想,“這么形容,亦是貼切?!?
缺乏起伏的聲音,有一點點感覺,不那么冷了。
又是一陣沉默。
竭力回憶以前聽過的笑話,哪個可以說說緩解氣氛?
“敢問大人,您為何要娶我?”
怎么一出口就成了這個?!
“嗯,”奇怪的是,他居然又笑了,可是這次,薄唇彎起的弧度,卻透著些許威脅的味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只是想……”
聲音越說越小,才不過四個字,已再也說不出其他。
“那天?!绷柽p哼了聲,簡短地答了兩個字。
“那天?”
這次,他卻不再回答,起身吹滅了蠟燭。
冰冷的觸感,黏糊糊地粘在背上。
是了,又做了噩夢了呢……
一些畫面,瞬息間閃過腦海。
……走廊。我在走著。
看周圍環(huán)境,應(yīng)是學(xué)校。身邊的人都在小聲嘀咕,拋過來的目光大部分都充滿了好奇,還有一小部分,則是輕蔑的鄙視……
……一個人,一個男生,在對著我大吼大叫,而我卻痛哭著幾乎背過氣去……
……“淡玥,這次考得不錯。班級的希望就在你了?!薄?
……“淡玥,我恨你?。?!”……
……漫天的落葉。心臟,緊緊抽搐。有什么事就要發(fā)生了……就要發(fā)生了……
下意識抓緊了——冰冷的被角。
“別怕。”
恍惚中,似是有人極輕地貼在耳邊說。
“風(fēng)哥哥……”
過了許久,才驚覺,自己剛才,念出了誰的名?
臉上,冰涼的澀感。
哭了么?
身側(cè),杜玖卻已不見。
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了我一個。
悠揚笛聲,久久回蕩于寬闊江面之上。
月色旖旎,淡云如墨;清風(fēng)輕徐,波靜明澈。
那個立在小漁舟上吹笛、披著蓑衣的身影,轉(zhuǎn)瞬間,已消失在了青山連綿的彼端。
今天,是南下之行的第一天。
一大清早,凌晨四點左右就給人叫起來了,然后一行人十分“浪漫”地在月色下躡手躡腳地走到河邊,上了一艘不大不小的商貨船。
雖心里十萬個不愿意離開溫暖的被窩,但是看到了秋夜與秋晨相交的時刻其實也蠻愜意的。睡意被凌晨的寒意一浸就煙消云散了。環(huán)顧河道兩邊,銀杏葉上寒霜初結(jié),黯淡銀光輕泛;天空如青墨泠然,西邊,一輪蒼冷殘月傾斜……這“水邊燈火漸人行,天外一鉤殘月帶三星”式的圖畫真是美極(也可能是因為我是頭一次見到,其他人都對這些全不在意的樣子)。
薄霧輕籠江面。
那笛聲,并無幽怨,天然不加雕飾,似璞玉般柔和,又似清風(fēng)般爽朗。聽得醉了,竟?jié)u漸分不清是夢是幻。
“嘎——”立在船頭的,是烏鴉呢。
烏鴉黑亮的羽毛映著黯淡天光——很漂亮。
思緒漸漸回復(fù)明晰。
現(xiàn)在,幾點了?習(xí)慣性地看向左手腕——自然是沒有手表。來這里的時間也不短了,可這看表的習(xí)慣總改不了。
坐在船艙里,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立在船頭的杜玖頎長的身影。夜晚寒氣重,他那么一動不動地立在船頭很久了——他不覺得冷?
思量許久,終于起身,掀簾出艙,緩步走到他身邊。
“大人,很晚了?!?
抬起頭,望向他。只見他一臉嚴肅,正凝眸望著前方。
半晌,才回問道,“怎么了?”
“哈。”我不禁笑了一聲,大概見不得別人太嚴肅的樣子,“妾身是說很晚了,該睡了?!?
“嗯?!闭f著,他抬起右手,以食指指節(jié)敲了一下欄桿,清脆的一聲,在黯淡河面之上靜靜擴散開來,“你先去睡。我還要考慮些事?!?
盯著他敲欄桿的動作,一時有些失神。印象中,好像也有這么個人,也是這么個動作,漫不經(jīng)心地敲著欄桿和自己說話的。
“好?!背读舜浇?,笑了下,屈膝行了萬福禮,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