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風離回來之后,老弟與石墨那邊基本把證據找齊了,連夜放到刑罰堂五長老的書桌上。
石墨道:“那個五長老還算是剛正不阿,你不知道他看到那些證據之后那個臉色!”
風笠道:“據說他們還為此專門召開了長老會議呢!不過,好像每次長老會議都湊不齊人,我看這家族也是散亂的要命!怪不得你們會解除關系!”
石墨楞了一下:“嗯?什么關系?”
風離道:“這算是我們還有些本事給自己證明清白,若是普通人,只怕就真的含冤而死了。”
風笠也點點頭,豪門大戶多少冤假錯案!
石墨道:“等等,什么解除關系,你們到底知道什么?”
姐弟倆翻了個白眼,沒有理他。都這么明顯了,還有必要不承認嗎?這么輕易把她和小言弄出來,可見他在第二家族的掌控力。
接下來的三天,石墨跟老弟都沒有來找她。風離養精蓄銳,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
第二家族祭壇,就設在滕城南部的桑山山頂。風離進門的時候特意多看了兩眼,基本都是憑身份牌進入。
這第二家族的身份牌跟外面的果然不同,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做的。她沒有身份牌,但有石墨這個硬關系,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祭臺周圍站滿了人,家主第二笙依然是一身正氣,站在方方的祭臺前,他的身后是各個長老。在后面是一些英氣十足的青年人圍著祭臺周圍站了一圈,看上去像是族中精英。
風離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站好。環視一周,既沒有看到第二茗也沒有看到風笠。隱隱覺得不安。
古代真不方便,有手機的日子真好。她注意到,族長祭祀用的東西都是帶有家族章紋的,且都是極品。
祭祀是一個很無聊的事情。尤其是家主宣讀祭文環節,大篇文言聽不懂不說,催眠效果還特別好。風離都有點后悔來了,她甚至懷疑,老弟是不是知道這個枯燥的流程才不來的。
石墨站在祭臺的另一個方位,看上去就像是第二家族的重要人物正對著他一樣。應該是族長特別邀請的。可能大多數家族祭祀都是在祭神祭祖先,但這家的高層長老們都知道,他們著實是在祭魔。
風離多看了主位兩眼,感覺石墨今天的狀態好像不大好。這三天來他和阿笠一點音信都沒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正要仔細觀察,發現石墨右手正在積蓄魔氣,灌入一旁的茶杯,擊向第二笙。
茶杯為玉質,這一擊竟然沒有碎掉,滾落在地。
原來魔氣是這樣留下的,還好,不是喝水弄上的,不然還真有點不大干凈的感覺。風離不合時宜的想道。
在看上方,第二笙竟然沒事。但整個場面立時混亂起來。
“什么人!”
“保護族長!”
“大膽!”
喊什么的都有,好不熱鬧。
石墨跳到祭臺上方,風離看他竟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正考慮該幫哪邊的時候,余光突然看到風笠跑了過來。衣襟染了一大片血跡。
風離頓時頭皮發麻,立即上前扶住他。手中為他輸入靈力,急道:“怎么回事,怎么傷成這樣?”
風笠道:“姐,快去阻止第二笙。他煉了血契,拿到石墨的血就來不及了。”見風離沒有動,又補充一句:“我真沒事,姐你快去。”
風離雖然沒聽明白,但多年的默契讓她立即知道該干啥。雖然擔心風笠,但還是轉身上祭臺,站在石墨身側。語氣不善道:“我說石大使者,真沒想到你叫我來竟然是求保護的,這回可欠我個人情。”
石墨自然沒想到這是個陷阱,道:“你不是不愛管閑事?還不趕緊下去。”
他看上去很平時并無兩樣,但風離卻感覺到他的氣息不穩。
風離剛想問他什么情況,下面第二笙已經開始有動作了。
“這兩個人破壞家族祭祀。封閉祭壇,抓住他們!”第二笙說完好像啟動了什么陣法,祭壇四周緩慢的升起透明的屏障。
家族內部長老,有幾個已經認出這個女法師就是被他們冤枉,最終在地牢自殺的風離。一時間不知該做什么表情。
祭臺上面開始圍了一群人,風離二人可謂是縮手縮腳,都是無辜凡人不好下手。但這些人一時半會也傷不到他們。
“都住手!”正頭疼的時候,第二茗出現。只是看了一眼風離,沒有過多的表情,徑直走向祭臺之上。
這一聲竟帶了些許魔力,不少人被震懾,不由自主的停手了。
二人得空,風離看向石墨,問道:“她也有魔氣?”石墨搖頭,表示一無所知。
這魔當的也是可以了,手底下的家族什么時候私下擁有了魔氣都不知道。
第二茗走到第二笙旁邊,二人不知說了什么。
風離隱約聽到什么“血契”,“代價”,“值得”之類。
不過,一般這種勸解都很難成功。她繼續保持警惕,往風笠那邊望去。
卻聽旁邊風笠出聲道:“不好,他要祭出血契了。”說完立刻飛身上前。
風離還啥都不知道,只是跟著一起上前,跟第二家族的人斗了起來。邊打邊問:“什么情況?血契干什么用的?”
風笠簡單解釋道:“他的血契可以把所有族人的力量盡數抽出,融到他自己身上。如果在加上魔血,力量還會大增。他不知道哪來的偏方,覺得是成魔的捷徑。”
他想修魔?
風離還未說話,一旁的族人便插嘴道:“一派胡言,族長深明大義,怎么可能做這種事,而且什么血契,真是聞所未聞,沒有接觸又如何吸人力量,真是可笑。”
風離打了他兩拳,罵誰呢!不過倒是把她的疑問說了出來。
風笠道:“我一開始也不明白,現在想來,定是身份牌的問題!每個人都能接觸到的,每天都帶在身上的,只有身份牌了。”
而且,第二家族的身份牌材料特殊,在上面做點手腳真是方便。
如果是這樣,還真不好弄了。
四周的屏障還在上升,馬上就要在空中匯聚。
風離看了看上方,石墨跟第二笙在斗著。
姐弟倆在石墨身后擋住其他族人。真是束手束腳,還不如直接跟第二笙打一場來的痛快。
流火和未央各帶一隊人攔在眾人面前,他們自家人內斗基本都是意思意思,不會太過認真。風離姐弟這邊剛松了口氣,卻見后面石墨那邊卻越發落入下風。風笠揶揄道:“石墨,你這打架怎么跟做廣播體操似的,沒吃飯嗎?”
石墨不知道祭壇里有什么陣法,魔氣被壓制的死死的,用一點少一點。不過雖然用不了魔氣,卻也沒收傷,至少沒見血。
第二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利用與魔界合作的優勢抽取魔氣使用。魔氣不能用了還有他自身的靈氣,雙重力量下一直占上風。
不過幾番周折下來竟也沒能傷到石墨。第二笙突然發難,雙掌中匯聚魔氣擊出。三人飛身躲避,中招的都是些族人。他已然有些喪心病狂的樣子,全然不顧族人性命。
待三人穩住身形,第二笙已經不見蹤影,第二茗第一時間追了過去。
此時第二家族的人有一部分信了第二茗,一部分被剛剛第二笙的術法擊中,開始懷疑。還有近一半的人認為其中還有隱情。畢竟第二笙一直以來的正面形象深入人心,任誰都沒辦法相信他會突然殘害全族。
風笠道:“我去找他。”
風離抓住他,道:“你上哪去找?”
風笠道:“他不會出祭壇范圍的,血契也是有限制的,在這里才能發揮出威力。”
風離道:“阿笠,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既然能成為歷史,就是必然發生的。”
風笠頓了頓,道:“我知道,但是……”
風離道:“你知道就好,血契的事你知道這么清楚,回頭記得給我好好解釋。”
說完便頭也不回開始尋找了,其實他們都知道阻止不了,但也不可能不作為,畢竟,還有個第二茗。
石墨那邊失去魔氣支撐,僅靠身手也是應付的游刃有余。
不知為何,這祭壇如此空曠,卻見不到第二笙一絲蹤影。連第二茗也不見了。
幾人圍著祭壇轉了幾圈,也沒找到什么機關之類。下面的族人混亂不已,早就沒人管他們了。
祭壇封閉,都出不去,主持大局的族長忽然又消失。下面傳來一陣驚呼,有族人突然死了。死狀怪異,像是力竭而亡。
此時的封閉法陣早已全部啟動,整個祭壇被籠罩在屏障內,誰都出不去。一時間,場面更加混亂。
風笠面色十分難看:“開始了嗎?”
風離問:“血契?”
風離從他們的衣著來看,死的都是些親近嫡系。莫非這血契是關系越近越好下手?
風離道:“阿笠你先別急,阿茗既然能和我們相遇,就證明她不會有事的。”
風笠道:“姐,你還是別說我了,我看你比我還急。”
“既然外面找不到,那我們就先把這祭壇毀掉吧,說不定有什么驚喜呢!石墨,你沒意見吧。”風笠象征性的說了一句。
石墨道:“無妨,早就想毀了。”
風離看向老弟,道:“剛好,我還好奇你現在戰斗時的法器是什么呢!”
二人得有幾十年沒一起合作了吧。
風笠嘿嘿一笑,右手一甩,從乾坤袖中甩出一束光,握住邊緣。定睛一看,竟然是個——鍵盤!
風離表情瞬間復雜。石墨看了半天沒看懂是什么,眼神示意她介紹一下。
風笠心想,你們這群土包子,啥都不懂。
風離道:“你下次取法器的時候,喊上兩個字,感覺會非常有b格。”
“什么字?”
“健來!”
石墨非常不解,道:“他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你說是劍?”
風離頓了頓,道:“額,劍的一種,你對凡間了解太少,不懂也正常。”
風笠沒理會他們,手指飛速敲打。鍵盤射出一道光束,擊向中心祭臺。
千萬不要小看鍵盤俠的威力!
“嘭!”的一聲,祭臺往四方炸開。
兩人身形漸顯,一站一臥,真是笙茗父女。第二笙現在中間,身上還有防護的黑氣,第二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情況如何。
風笠道:“你個畜生,他是你女兒!”
第二笙道:“廢話,要不是祭臺突然炸開,她還能好好的站著!”
風笠:……
沒關系,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第二笙道:“不過,多管閑事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知道的太多可不好!”
他說話的同時,不斷的有嫡系子弟漸漸失去力氣,力竭而亡。
“果然,越近越容易吸收,還好我這女兒特殊,不然還真不好用這東西。”
三人對視一眼,聯手上前與第二笙斗了起來。
可惜,風離法器不在,風笠受傷,石墨魔氣不足。三人聯手卻不見一點優勢。
第二笙笑道:“怎么?堂堂魔使就這點能耐?還有什么法師?不過如此嘛,我勸你們還是省點力氣。這個魔血,我拿定了。”
第二笙出招基本都是針對石墨,旁邊族人一個一個力竭身亡。
姐弟二人很是糾結。
打吧,第二家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撲街!而且這人還是朋友的父親!
不打吧,這家伙現在心里如此變態,真成了魔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呢。
沒想好怎么辦,打起來有些束手束腳。
石墨吼道:“你倆想什么呢!”
二人不知如何回答。
可就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族有人在背后偷襲他們!
“我們的性命都掌握在族長手里了?”
“族長這是要干什么?怎么能……”
“難道我們絲毫沒有反抗之力嗎?”
“屏障已打開,誰都出不去啊!”
“怎么辦?我不想死!”
“不管了,反正命在族長手里,干脆跟著族長干,說不定還能網開一面。”
“殺了他們,他們死了族長就不會借我們的力量,我們就不會死!”
“對啊,我們的性命都在族長手里,族長,我們愿意投誠,只要不殺我們,我們替您拿下賊人!”
“拿下賊人!”
“拿下賊人!”
“……”
風笠道:“臥槽,總算深刻認識了‘愚民’一詞。”看向風離,道:“姐,一會我上,你用鍵盤操縱,還記得AWSD分別代表什么嗎?”
風離早就知道他的戰術,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有機會參與其中。
不過……
“老弟你瘋了嗎?就我這種人機走位,戰五渣的操作,跟送人頭有什么區別。告訴我怎么辦,我上。”
風笠道:“不行,這不比游戲,沒有復活再來一局的機會……”
風離道:“所以,我現在可是滿血狀態,別廢話了,怎么做?”
沒有太多時間廢話,風笠靜默一陣,最終還是聽老姐的。
畢竟如果真的讓風離操作,他可能真的會死的很慘!
風笠做了些準備工作,道:“他開的這個封閉法陣倒是幫了我大忙。只要他不出去,就超不出我的控制范圍。”
石墨挨了一招,突出一口血,因為提前有所防備,全部吐在了地上。
風離瞥了一眼,道:“倒是一點沒浪費。”
風笠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整個祭壇好像一個四四方方的屏幕。在他控制之下。姐弟對視一眼,默契十足。
風離震退身后的族人,對石墨說道:“保護好風笠!”
說罷便飛身上前,站在屏幕中央。
風笠的鍵盤射出一道光線,與風離右手的幽靈手串相連,靈力凝成一把利刃,握在手上。
風笠驚喜道:“加油老姐,竟然是刺法屬性!”
風離/石墨:什么東西?
風離全身籠罩了一層光暈,一句臺詞脫口而出:“啰嗦什么,趕緊上!”
風笠內心:怎么感覺在罵我……
風離滿頭黑線,惡寒道:“把臺詞關掉!”太中二了!
這個聲音覆蓋全場,所有人動作皆是一頓。全體看白癡似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繼續各自剛才的動作。
雖然她看上去很顯眼,但也一眼能看出來絕對不好對付。
風離一個閃現,到第二笙和石墨中間,直接放了個大招攻擊。利刃附加了濃烈的靈力刺向第二笙的要害部位。
這一擊用了全力,第二笙當場一口黑血噴出,受了重傷。
老弟的東西還真是靠譜!
風離還沒來得及放松,卻只見第二笙的傷勢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來不及多想,繼續上前攻擊。
風笠全身心注意著二人的戰況,不停敲擊著鍵盤,石墨在他身后應對著其他人。
不過人數越來越少,第二家族的人慢慢都被第二笙吸取了力量抵消攻擊。
那邊風離被迫迎戰,第二笙現在的力量又不容小覷,強行接招代價太大。但她只要一退,第二笙便立即轉向攻擊風笠和石墨。
她不像這位族長有源源不斷的輔助加持,現在就處于死扛狀態,靠著詭異的身法盡量把傷害減到最低。她和風笠的力量基本都是來自參悟,力量多以輕盈靈巧身法詭異見長。百年來遇到的情況不少,有強大到他們只能全力逃跑的,有車輪群戰的,大部分還是正常的。
但像這種力量上尚可一戰,卻打不死的惡心情況真的少見。
姐弟二人性格和想法上的差異,使得他們對待敵人的戰術也大有不同。這次合作倒是讓風離體驗了不同的攻擊戰術。基本以配合風笠的輸出攻擊為主,偶爾也靠自己本能預判的閃躲,二人配合還算默契。
不過,即便是這樣,身上的傷也慢慢開始多了起來。
苦戰!
堅持,死死的堅持。
直到……祭壇內只剩下他們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