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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都是傷心人

月考的時光特別悠閑,至少對牧羊來說是這樣的。不用上課,沒有晚自習,可以美美地睡幾覺。只是月考第二天,牧羊睡得有點太美了。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十五分了,再有十五分鐘英語考試就開始一個小時了,可是牧羊還連褲子都沒穿。

看表的時候牧羊先是一愣,然后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仔細一看,不是九點十五嘛,已經九點十六了。牧羊起床不緊不慢地去洗漱,一如往昔,壓根沒什么緊張感。

在考場倒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監考的是數學老師。牧羊進教室的時候班里的考生無一不投來憐憫的目光,老師遞給他試卷,對他說:“怎么才來,只剩下一個小時了。”

“我應該做得完。”牧羊瞟了一眼表,心道您可真夠客氣的,明明剩不到50分鐘。

回到座位,牧羊瀏覽了一遍題型,提筆就開始做,時間就是成績。

將選擇題、完形填空和改錯題做完,牧羊直接開始寫作文和翻譯。寫完一看表,10點3分,還有7分鐘就要交卷。牧羊決定做七選五,至于閱讀理解,只能聽天由命了。

等到老師說“考試時間已結束,交卷”的時候,牧羊率先站起來,把答題卡遞給他。

“可以啊,都做完了。”老師看了看他的題卡說,“不是蒙的吧!后面的同學,請停筆。”

牧羊轉身,看見后面有幾個學生正在涂答題卡,其中一個不是王小冉又是誰。好在牧羊對她一向沒什么好感,看了一眼就抬腳走出了教室。

所幸牧羊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否則下午的綜合科考試可怎么得了。

考完試的第二天,牧羊遲到的事已經在班里傳開了。

“你真考試遲到了?”潘雨晴問牧羊。

“嗯,你也在那個考場?”牧羊問。

“沒有,不過王小冉傳這件事都傳瘋了,誰還不知道。”潘雨晴拍拍他的肩膀,玩味地說,“你現在可是我們班,不,我們年級的名人了。”

“哦,原來考試遲到還有這好處!”

潘雨晴先是一笑,然后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道:“你這個人,好像什么事情在你這里都是風輕云淡的。”

“不然還能怎么樣,尋死覓活么?”

“哼,不理你了。”說罷潘雨晴開始背單詞。

第一節課之后,鐘若若和寧齊鴿叫他去吃早飯,蘇文川也跟著出來。牧羊知道,他們肯定要問遲到的事。然而當鐘若若問起的時候,牧羊卻并沒有不耐煩。別人是把這件事當作談資,而鐘若若她們是關心地把它當作談資,其間還是有那么一點細微差別的。

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次日,偶有人提及此事,但已多是那些好事之人。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英語成績出來了,牧羊打了83分,不算好,同樣也不算差。于是乎,牧羊再一次回到風口浪尖,在那些好事的人口里,說得他格外瀟灑,那語氣,簡直比他們自己得了滿分還讓他們自豪。當然也有流言稱他去晚了一個小時,興許是知道答案了。

對此流言,鐘若若和寧齊鴿尤其氣憤,直說有人沒本事只知道誹謗人家學習好的,真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蘇文川和谷小天則是告訴牧羊不要在意,任憑別人怎么說,清者自清。牧羊呢,吃得飽睡得香,生活還是照舊,沒有受到多大影響。每天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睡覺,不覺又到了周末。

飯后三個人不愿待在屋里,鐘若若于是提議出去轉轉。

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穿過公路,沿著河流往上,那是去E中學的方向。過去的無數個周六,牧羊要么和鐘若若寧齊鴿在H城里閑逛,要么叫上蘇文川谷小天去M小學打籃球,偶爾會回一次家——等到母親打電話催的時候。河里的水更淺了,一部分河床早就暴露在空氣中,雜草已經齊腰深了。兩岸的樹邋邋遢遢,沒精打采的。一陣鳥叫聲傳來,牧羊知道那是鸚鵡的聲音,不遠處是花鳥市場。

“買一盆花怎么樣?”鐘若若問寧齊鴿,“我覺得房間里空空的,放一盆花應該會好一些。”

“行!”寧齊鴿早已有買花的想法。

“你們打算買什么花呢?”牧羊問她們,他知道鐘若若多半會買仙人掌一類,寧齊鴿就不好說了,并非他不了解她,他只是不了解這些花。

“仙人掌咯,養起來方便。”果不其然,鐘若若開口說道。

“你確定你要和她一起買花嗎?”牧羊問寧齊鴿。

“喂,你什么意思!”鐘若若沖他咆哮道。

牧羊沒有看她,淡淡地說了句:“大街之上,注意形象。”

“注意你妹!”鐘若若跳起來用手勒住牧羊的脖子,“讓你形象,讓你形象。”

“你們兩個偶爾不吵行嗎?”寧齊鴿快要被這兩個人打敗了,每次在一起就免不了爭吵,在這點上他們到像是十足的情侶——寧齊鴿又一次冒出這個想法。接著她開始暗自“翻舊賬”:牧羊和鐘若若在屋頂鬧的情形,他們有說有笑去M小學打籃球的情形,Y廣場上兩個人的“親密”舉動……看著此刻正“摟”著牧羊肩膀的鐘若若,寧齊鴿心里的醋意涌上來,“算了,不買了。”說完轉身離開。

鐘若若松開牧羊問道:“剛才不是說買嗎?怎么突然不買了?”

“說不買就不買。”寧齊鴿越想越生氣,你憑什么總粘在他身上,我都沒有在大街上和他這么親密過。早些時候她還說要做牧羊的大房,那我做什么呢?還有還有,中午的時候她拉著牧羊去她那里睡覺,肯定是想和牧羊發生什么,真是不要臉!不,說不定已經發生了,不然干嘛那么久才開門,而且偏偏她就被吵醒了,他怎么沒有?

“是啊,不著急嘛!”牧羊跟在她倆后面,“實在想買回來的時候再買也可以,現在買了拿著反而是個累贅。”

“對哦,那就回來再買。”鐘若若追上寧齊鴿,習慣性地挽起她的手。

寧齊鴿甩開她的手,大聲吼道:“我說了不買就是不買。”

“鴿子你身體不舒服?今天心情不是太好。”牧羊扶住鐘若若的肩膀,他不知道寧齊鴿為什么突然生氣,也實在不能理解。他只怕寧齊鴿的舉止會讓鐘若若尷尬,畢竟到這邊來是鐘若若的提議。

“用不著你管。”看著牧羊的動作,寧齊鴿的火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鐘若若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對于寧齊鴿突然的變化,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她剛上高一就認識寧齊鴿了,然后迅速成了她的好朋友。假期的時候,她邀寧齊鴿去她家里,寧齊鴿也同樣邀她去寧家。彼此的父親對她們的感情都很滿意,不久她們就認了干親,來來往往在兩個家庭之間。鐘若若全然沒有個姐姐樣——除了年齡大一些。寧齊鴿雖小鐘若若一歲,舉手投足卻比她來得更加從容。每天她們手挽著手來學校,手挽著手離開,寧齊鴿負責做飯,鐘若若負責吃。這樣的她們,親如姐妹的她們,如今也起了間隙。

“不想游玩就回去吧。”牧羊的語氣異常的平靜,鐘若若看著牧羊,心中有些慌亂。牧羊以前從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說話,雖然平時的牧羊認真起來也會讓人感覺平靜,但現在這種感覺,平靜得讓她不安。就像在雷雨天,閃電過后震耳欲聾的雷聲到來之前那樣的平靜。

“別叫我,你們倆愿意去哪去哪,跟我沒關系。”寧齊鴿誰的賬也不買,她想逼牧羊做一個決定。

聽她這么說,鐘若若也算明白她為什么生氣了,她趕緊解釋:“老寧不是……”

“閉嘴,我和你很熟嗎?我和他說話跟你有什么關系,什么事情你都要插一腳,真是恬不知恥。”

恬不知恥!牧羊不料寧齊鴿竟然用上這樣的詞語,而且還是對鐘若若用。

“夠了啊,不買就不買,你發什么脾氣!”牧羊臉色沉下來,他盯著寧齊鴿,眼神里全是寒意。

“你為了她罵我,她有什么好的?你喜歡她就和她在一起好了。”寧齊鴿本來對他就頗有微詞,如今牧羊的反應更是傷了她的心,之前還能保持的一點理智,瞬間就消逝于無形。

鐘若若趕緊開口解釋:“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只……”

“閉嘴,你有什么資格說話,你就是個小三,不要臉。”

“你……”一瞬間,牧羊真想給寧齊鴿一記耳光,可舉起手來又沒往下落。寧齊鴿并非蠻不講理的女孩子,她留給牧羊的印象溫柔又大方。若是今天這一巴掌打下去,以往的感情恐怕都將成為泡影。但要是不打,對鐘若若又是極大的不公。

寧齊鴿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完全不懂他的想法,不僅不躲反而湊上來要讓他打的樣子。

“你還想為了她打我,你打啊!你動我一下我就跟你分手。”

“牧羊不要。”鐘若若跑過來抓住他的手,轉身又要解釋,“齊鴿,我……”

“滾開。”寧齊鴿給了鐘若若一記耳光,“不用你假好心”

牧羊一陣失望,頭一偏,雙眼一閉,什么都不想,只顧將巴掌揮過來。“啪~”鐘若若為寧齊鴿擋下了這一巴掌,整個人倒在地上。牧羊見此,心里一驚,瞬間清醒過來,趕緊扶起她,一個勁兒地問她要不要緊。寧齊鴿本來想說什么,看著牧羊和鐘若若只丟下一句“活該”就走了。

“你……”牧羊怒氣未消,作勢要追寧齊鴿。

鐘若若拉住他,說:“算了,她說得對,是我活該。”

“說什么胡話,明明是她不可理喻。”看到鐘若若的嘴角滲出血絲,牧羊拉著她去了醫院。是一位老醫生做的檢查,看他年紀五十歲要多,慈眉善目。一番檢查之后,他說沒什么事,消了腫就會好,然后就責問牧羊為什么要打自己的女朋友,罵牧羊不是男人。牧羊沒有解釋,只是一個勁的跟醫生陪不是。醫生卻說別跟他說,應該跟鐘若若道歉。牧羊就又向鐘若若道歉,想來也是應該的,本來鐘若若的臉就是他打傷的。鐘若若說跟他沒關系,淡淡地笑,分不清是苦澀還是幸福。

寧齊鴿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踱步在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只留下匆匆的剪影,她多希望此刻回頭就能看見牧羊微笑著站在她身后,伸手刮刮她的鼻子說:“傻瓜,不許生氣哦!我最愛的一直都是你啊!”盡管她知道不可能,她還是回頭看。風吹樹葉簌簌的響,夾帶而來不遠處情侶的說笑。他們手拉手走過她的身邊,簡單的朝她看了一眼,隨即又說笑著走遠。寧齊鴿覺得來往的目光里仿佛有可憐的顏色,飄過的話語也都滿是嘲笑的味道。她捂住耳朵,想要隔絕聲音,可嘲笑聲好似長在耳朵里,捂得越緊,卻聽得越清晰。她想哭,有一個聲音卻告訴她要堅強,錯的不是她,是他們。只是她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犯的錯要讓她來接受懲罰。

她低著頭,急忙往住處走,不去理會別人嘲諷般的眼神。回到住處,緊鎖上門,一回頭就讓她手足無措。桌子上他用的牙刷還插在自己的杯子里,床上是他中午出門前換下來的襯衫……她用袋子把他的東西裝好放在門口,然后走回房間里,趴在床上什么也不愿想。

枕頭上傳來他慣用的洗發水的味道,房間里的空氣也充滿了他的氣息,共處的回憶突然涌進她的腦海。他總說“懶豬你不好好學習以后怎么出國”。她會回答“有你就行了”。可是現在,他是別人的了,他的牙刷要放在誰的杯子里?他的衣服要擱在誰的床上?不知不覺中,眼淚已經濕了枕頭。

她打開門,口袋還在那里,她伸出手,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它緊緊抱在懷里,又一次鎖上房門。她本想把口袋丟在門口,以此表示和他的終結,可是她做不到,眼淚已經昭示了一切,有些事情始終不由自主。

對鐘若若來說,這不是美好的一天,她的心里起伏不定。一方面,她和自己最親密的姐妹鬧翻了,經營了那么久的姐妹情誼就這么化作泡沫;另一方面,牧羊和寧齊鴿也鬧翻了,她雖然不愿,但內心深處無法抑制地冒出一絲興奮。她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與此同時,她還抱著另一種僥幸——要是能和牧羊在一起而又一并保持和寧齊鴿的親密關系那該多好。

“你怎么這么貪婪呢?”鐘若若仰面躺在床上問自己,“人性本來就是貪婪的。牧小羊,齊鴿,牧小羊,齊鴿,啊~”她雙手抱著頭側躺著大叫,“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與鐘若若不同,牧羊要平靜得多。把鐘若若送回住處,陪她聊了會兒天,叮囑她要好好休息后牧羊就離開了。一路上他低著頭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他覺得如果說有人錯了,那應該是寧齊鴿。可如果把時間再往前推,那么錯誤全是源于自己,如果自己和鐘若若不那么親近,那今天這一幕就不會有。

可是現在已經有了,無論如何是無法回到之前的,如此只能繼續往前走。愛情與友誼,在那一巴掌打下去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出了選擇。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因為他最不擅長的就是選擇,但堅持卻不成問題。

次日清晨,陽光依舊從紗窗的縫隙里擠進來,窗外的薔薇花開得正好,幾只蝸牛還趴在窗子上,一動不動。一切都仿佛還是老樣子。然而屋里,床上少了一個人。鬧鐘把寧齊鴿搖醒,打斷了她的夢。在夢里,牧羊向她道歉了,牽著她的手打了鐘若若一個耳光。這是一個好的征兆,她想,我們是不會因為別人而分開的,任何人,鐘若若也不行。他喜歡的人是我,我也不會放棄他,我們早就已經融為一體,不可分離。

寧齊鴿精心梳洗一番,對自己感到還算滿意,除了有些浮腫的眼睛。這樣見他好嗎?會減分不少吧。她盯著鏡中的自己,尤其是自己的眼睛,思緒開始活絡起來。不,就是要讓他看看,我為他流了多少眼淚。他會內疚,會心疼的。那正好,等他向我道歉,我再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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