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問出這個問題后，內心更是慌張。

先不說曹旭風答應不答應的問題，她感覺張狩葉玩的就是心跳。

張狩葉把所有麻煩事就交給她了，卻說今天晚上自己有相親活動不能陪陶然參與，表示十分抱歉。

看著張狩葉那張滿臉微笑的臉，陶然并沒有感受到任何他的任何抱歉！

曹旭風沉默好幾秒，才是答應了。

“我還有一點時間才能下班，你來我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吧，我把位置給你。”

曹旭風掛斷電話，很快在微信上發給她一個定位。

整理好資料，收到定位，陶然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黑白工裝，自言自語道：“我要不要回家換個衣服？”

張狩葉看了陶然一眼，開口道：“做你自己就好，沒必要千篇一律。”

陶然聽到這話有些感激地看了張狩葉一眼，對于她來說，張狩葉不吐槽她已經是最大的鼓勵。

曹旭風已經訂好了咖啡廳位置，發給陶然。

她背著包走進電梯，正要關門，卻是見到一身西裝提著公文包的戚言走了進來。

電梯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陶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不喜歡戚言而已。

本來戚言的外形條件不錯，高高瘦瘦的，絲毫沒有中年油膩大叔的模樣。可是他做的事，擺明了就是再和陳可盈小組叫板。

在陶然眼中，他就快在臉上寫著“我要趕走你們陳可盈全部團隊”這幾個大字了。

陶然沒和他打招呼，低頭看著自己的地圖路線。

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車不用考慮了；如果是地鐵，又不能一站坐到目的地，還需要轉公交；如果打車去……陶然看了看報價，放棄了。

戚言站在一邊，把陶然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我要去念安路，你坐我的車吧。”戚言主動開口道。

陶然環顧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人，而戚言是在和她說話。

“啊？”陶然腦子現在是火氣后的空白期，有些懵。

戚言低頭看著她，耐著性子說道：“我說，我要去念安路辦事，你坐我的車去。”

如果是其他人，陶然一定會馬上答應。但如果邀請方是戚言，她只會懷疑戚言是不是另有圖謀。

她看著手機導航十多公里外的目的地，陷入沉思。

陶然決定，她要占便宜，還要安全地占便宜。

她給張狩葉打電話，一本正經地說是戚總送自己去見客戶。本以為張狩葉會來阻止她，沒想到張狩葉居然來了一句“挺好啊，老板給你當司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就這么認命地坐上了戚言的轎車后座。

一路開著導航的陶然，發現戚言根本不用導航，完全自己任性地走小路。

陶然更慌了。

戚言從后視鏡看出一臉緊張的陶然，心里琢磨自己到底在下屬的眼里是什么鬼樣子的形象。為了穩住陶然的內心，他主動開口道：“我對霧市很熟悉，你不用擔心我把你賣了。再說，就你那樣子能賣多少錢，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一聽這話，陶然就不樂意了。

“戚總，我好歹身體里有這么多器官值錢，你非要這么說，我就不很開心了。”

戚言隨意一笑，熟練地打下右轉燈，拐入另外一條小路。

沒想到就戚言這么歪歪繞繞走小路，等回到公路上時，節省了一大筆時間。

在車上，陶然也沒主動和戚言說話，反而是將手上所知道的消息又一次整理了一遍，盡量讓自己不像上次那樣看起來那么傻白甜。

自從上次曹旭風說陶然并不專業后，陶然苦刷快消品的一系列消息，并且聽張狩葉的安排，去超市查看各種快消品紙巾的廠家，又在網上搜索消息，和快消品的候選人聊天，惡補快消品銷售產業鏈的所有消息。

如今大部分快消品都是走KA商超渠道的銷售，鴿派也不甘示弱，也就等于財務經理這個候選人一定是要有大流水銷售管理經驗。弄明白這一點，陶然也知道為什么自己跟進到一面的候選人都被pass。

除去曹旭風外，陶然也推薦過其他候選人。開始那些候選人總是因為一些原因還是無法通過一面，用張狩葉專業性的話來說，那就是候選人把控不夠。再不了解候選人的情況下就是進行了推薦，那做的不是獵頭，而是中介。

她回憶起張狩葉曾經的教導：“如果你不了解這個候選人，那他不會將自己真正換工作的原因告訴你。也許有人給你說，他看機會的目的是要看大平臺，那對他而言，什么才是大平臺？又或者，有人看機會的原因擺明了就是薪資。如果鴿派給不到他足夠的薪資，那他就不會考慮的，這樣的情況下，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無用功。這一切的問題就是基于你與候選人的聯系和信任。你要了解到候選人最關注的問題，有些人不相信你，所以不會對你說實話；但是有些人相信你，這些問題就會解決了。問題的重點，就在于候選人如何相信你。”

曹旭風在接到HR電話后，第一時間給陶然打的電話，說明他已經開始信任陶然。但他會不會按照陶然的安排去行動，這才是她今天最大的挑戰。

陶然又一次背完資料，并且在確定戚言沒有惡意后，才敢放下手機的導航。她坐在后座，小心翼翼地問道：“戚總對霧市很熟悉？”

戚言面視前方，回答道：“以前在這兒工作過一段時間。”

陶然點點頭，就不多問了。

不到半個小時，戚言將陶然送到了目的地。陶然說了句“謝謝”和“戚總再見”后，急忙下車。

戚言摁下副駕駛座的窗戶，叫住她道：“陶然！”

陶然停下腳步，不知所以地看著戚言。要說她的內心，有那么一丟丟懷疑戚言是要她給車費。

“攻心為上。”

說完這話，戚言也不管陶然有沒有聽懂，摁上窗戶開車走人。

陶然站在路邊，若有所思。

“工薪為上？難道是要我和曹旭風好好談談薪資？嗯？戚總看起來好像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厲害啊，連我都知道候選人offer談判不能只看工薪，他怎么能這么膚淺呢？比如曹旭風，他看新機會的原因是想回家發展啊。

戚總一定是位居管理層太久，都不知道現在一線行情了。哎，可惜可惜。”

陶然搖著頭，她對戚言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