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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破相

那群人被白梅這個十歲的女娃娃成功鎮住了。

白德光杵著拐杖,嘴里念念叨叨地罵著走了,白從友憤憤地回了自己的家,揚言絕不輕易放棄他們家的房子和地基。

白從軍一聲不吭地跟在白從友后面離開了。

其他人也都陸續散去了,離開的同時,他們對白梅有了全新的認識。

白梅旗開得勝,但卻沒什么喜悅可言。

墻倒眾人推。

他們把他們娘幾個欺負成這樣了,除了堂嬸楊翠容站出來說了兩句話,其他人都默默地站在那,有所期待地看著熱鬧。

本來,自從白武去世后,白梅也見識了什么叫世態炎涼,可這次,她深刻體會到了人性的復雜與無可奈何。

人家憑什么吃力不討好地站出來為我們說話呢?

可是,看著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著她們受欺負,她卻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氣。

不就是嫌我們家不行嗎?

有一天,你們會為你們今天的行為感到慚愧的。

白梅皺著眉頭,陷入了成長的陣痛中。

......

濃濃的夜色慢慢布滿了起起伏伏的山坡坡。

蛙聲開始由弱變強。

秦玉蘭帶著白梅白月在廚房里煮晚飯。

已經立秋了,雖然白天還是很熱,但早晚卻是涼意陣陣。

白梅將最后一把柴放到舔著火苗的灶膛里,就坐到了灶房門口的石階上,望著門前的小路。

她不耐煩地搖著蒲扇趕著嗡嗡作響的花腿蚊子,焦急地望著門前的那條小路。

白白的月光將路照得亮堂堂的。

“哥哥怎么還不回來呀。”白月也撐著小腦袋,坐到白梅身邊,嘟著嘴不滿地嘰咕著。

“白月,小聲點。”

白梅回過頭,看了看昏暗的燈光下沉著臉、一言不發的秦玉蘭,用手輕輕捂住了白月的小嘴。

白月小大人般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不敢出聲了。她很依賴白梅,也很服白梅管教。白梅說東,她絕不敢往西。

白梅在白風和白月中,擁有著絕對的地位。

“這白風,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看我一會怎么收拾他......”秦玉蘭終于忍不住了,將最后一鍋鏟菜放到盤子里后,走到灶房門口,望著空空如也的小路,滿臉擔憂。

“這都什么時候了,怎么還沒回來,真是急死個人。”秦玉蘭看了看白梅和白月后,又惆悵地望著那條小路。

月色下的小路,靜靜地蜿蜒在山溝里,像一條靈活的蚯蚓。

“白梅,你一會吃完飯,去白元家看看。”

秦玉蘭轉身回到灶房,摞上幾個碗,抓了一把筷子,朝堂屋走去。

那邊,柳世碧已經在地上“嗷嗷”地打了好幾圈滾了。

“哎喲,我的媽也娘也,我要餓死了喲,秦氏婆那個爛良心的喲,不給我吃喲,想要餓死我喲,媽也娘也,打個雷,劈死她喲......”

秦玉蘭將碗筷拿過去的時候,柳世碧一本正經地坐在地上假哭著,腔調抑揚頓挫,綿軟悠長,就像在唱戲一樣。

見秦玉蘭過來,柳世碧揉了揉眼,趕緊又將聲音拔高了兩度。

秦玉蘭沒有理她,她已經習慣柳世碧兩天一唱三天一鬧的節奏了。

“媽,吃飯了。”

秦玉蘭表情平淡地將柳世碧扶起來,坐到飯桌旁。

柳世碧看了看秦玉蘭,沒有再做聲了。

白貴這兩天出去幫人修房子打雜去了,要明天才回來,白中也跟著去了,家里就秦玉蘭幾娘母和她,看著秦玉蘭面無表情的臉,她有些害怕了。

白貴是個磚瓦匠,平常除了種莊稼,也會出去給人砌磚蓋瓦。在農村,有個手藝在身,總比只種莊稼,看天過日子要強一些。

“白梅白月,快,過來吃飯了。”

秦玉蘭站在堂屋門口,沖灶房門口的白梅和白月喊了喊。

柳世碧見秦玉蘭和白梅臉色都不太好,也沒看見白風,也不敢再鬧了,趕緊吃了飯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白梅,去,到白元家去看看,看看白元回來了沒有。”

白梅剛一放下筷子,秦玉蘭就讓她到白元家去看看。

“嗯。”

白梅拿了把電筒就往外走。

雖然有月亮,她還是覺得拿把電筒放心些。

“姐姐,我也去。”

白月一聽,趕緊扔下筷子,攆了上去。

“你給我回來,大晚上的,你出去,小心老虎把你吃了。”

秦玉蘭一把扯回白月,虎著臉嚇她。

白月一直心心念念著自己的泡泡糖,沒想那么多就要跟出去,可以聽秦玉蘭說出去會有老虎把自己吃掉,馬上就嚇得躲到門背后,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

白元家就在他們家屋后那個小山坡后面的小灣灣里,不遠。

小山坡上種著一片桉樹,風一吹,發出輕輕的呼呼聲,怪有些嚇人的。

白梅膽子雖大,但走夜路還是很發憷的,不過為了白風,她也顧不了這么多了。

“白元——白元——”

白梅剛爬到小山坡上,就看見白元家的星星燈光,她趕緊將兩只手圍在嘴上,沖著白元家喊著白元的名字,好給自己壯壯膽。

“你是哪個?白元還沒回來——”

白梅聽出來,這是白元他媽的聲音。

“二婆,我是白梅——”

白梅回道。

按照白家溝的輩分,白元和白貴是同輩,所以,白梅依著白中的輩分,喊白元的媽余英二婆。

“哦,白梅呀,我們家白元今天去城里擦皮鞋去了,還沒有回來。你找他,做啥子呢?”

余英一聽是白梅,趕緊端著飯碗出來,站在門口回話。

“白梅,你吃飯了嗎?要不,來吃飯。”

這是農人的客套話,見面一般都喜歡問“你吃飯了嗎?”

“不了,二婆,我們剛吃了。那,白元好久回來呢?”

白梅輕輕理了理嗓子,降低了音調。

余英站在門口說話,比在屋里說話,聽著清晰多了。

白梅也就不用扯著嗓子吼了。

“不知道,那個龜er白癩子,擦了皮鞋經常很晚回來,也不曉得去哪里鬼混了,等會他回來,老子非揍他一頓不可。”

余英很少叫白元的名字,她喜歡叫他龜兒白癩子。

這到不是她不喜歡她兒子,而是,她性格就是這樣。

余英是個粗魯的女漢子,長得濃眉大眼,手大腳大,干活能頂2個男人,說話粗聲粗氣,直來直往,從不拐彎抹角,愛帶些豪氣的把子(把子就是臟話的意思),跟男人一樣粗獷。

一聽余英這樣叫白元,白梅就忍不住想笑。

“哦,白梅,你找他做啥子?”

余英又問白梅。

“哦,二婆,是這樣的,今天我們家白風一早就不見了,現在還沒回來,前些天他說白元要帶去城里擦皮鞋,我媽就讓我來問問,看看白元在家沒有?”

白梅覺得余英很直爽,就跟她直說了。

“哦,是這樣啊,那好,你先回去,等會那個龜兒白癩子回來后,我問問他。”

余英說完就端著碗回屋了,白梅聽見余英隱隱的罵聲。

“白元那個野龜er,又去騙別人給他擦皮鞋了,等他回來,看我怎么收拾這個屁眼蟲......”

白梅捂著嘴笑了笑,趕緊回去了。

她一到家,就聽見了白風“嗷嗷”的叫喚聲。

“白風回來啦?怎么了?”

她三兩步跨進了屋子。

只見白風正仰著頭坐在灶房,滿臉是血,衣服上也沾上了不少。

秦玉蘭正舀水準備給他清洗。

白梅走過去一看,白風額頭斜著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正汩汩冒著血。

“你看看,你看看,非要去擦什么皮鞋,這下,破相了吧......”

秦玉蘭一邊流著淚,一邊數落著,還一邊給他清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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