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

沈念怔住了，“可之前明明都……”

“胤知珩的心頭血只能起壓制作用，那戾氣依然在你體內。一但你停止服用藥物，那戾氣便會再次發作。”

她哈哈笑了一下，試圖掩蓋自己的情緒，“怎么會呢。我最近已經拒絕服藥了，可那戾氣不還是照樣沒發作嗎？

司命，你多慮了。”

這么多年的相處，他自然能聽出沈念強行偽裝的鎮定自若，他抿了抿唇，“沈念，可你不服藥，那胤知珩當真會依你？”

在沈念的僵硬里，他殘忍地揭開事實，

“是，你是拒絕服藥了，可飯菜里呢？茶水里呢？你能確保這些東西里沒有他的心頭血嗎？”

沈念沉默了。

確實，她也察覺到了，最近這段時間里，也許正是因為她拒絕了服藥，而胤知珩又偷偷在飯菜里放了血，沒有了藥材的輔助，導致效果大打折扣。雖然也起到了一定壓制作用，可卻總是格外嗜睡，總覺得，這具身體疲憊沉重地有些控制不住。

司命嘆了一聲，

“沈念，這戾氣可是冉歸魄身上的啊……”

桌上的白瓷瓶里又換上了一株新鮮的梅花，沈念深深地望著它，“我明白了。”

她無可奈何地扯了扯嘴角，“這戾氣一入了體就心緒難穩，又怎會這般容易就解了。”

“看來，我又要變成之前那樣了。司命……”

她聳了聳肩，故作輕松著說，“上一秒還是個正常人，下一秒說不準就成了個殺人的瘋子。你以后，可要離我遠些，最好那玄鐵將我拴住了。”

他最不喜沈念這副樣子，明明心里難受得要命，卻還要裝作什么都不害怕。

司命攥緊了手，剛要說出口的話在嘴邊又換了個語氣，他知道沈念不想讓氣氛變得僵硬沉重，“得了吧，我可不敢，我若真這么做了，那魔尊還不得要了我的命？！”

沈念笑了笑，“不敢？你的膽子還小嗎？你可是連天書閣都闖了的人啊！”

忽的，桌上的梅花被風吹落了一片花瓣，飄飄蕩蕩地落在了她的心上，莫名的，她一顆心就真的安定下來了。

沈念沉默了一下，然后收回了視線，看向胤知珩離開的方向，這么久了，他怎么還沒回來。

“司命，他還沒回來，我該去找他了。”

“好。”

司命正要斷了法術的時候，沈念忽然又開了口，

“司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說沈長淵了？”

司命一哽，“嗯……”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一開始就知道了。沈長淵的凡人命簿上，他早在三歲那年就已經死了。”

他苦笑著繼續道，“附在一個軀殼上還能活這么多年，這天下有如此本事的人，恐怕也只有魔尊了。”

她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沈念嘆了口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司命啞然，“因為，我怕你知道了，就真的去找他了，他可是魔尊啊……可我千防萬防卻沒想到命運兜兜轉轉，你還是找到他了。”

“司命。”

她忽然很認真地開了口，“他是魔尊，可他也是沈長淵。是我愛的人，這與他是不是魔尊并沒有什么沖突。”

司命一怔，沉默了很久也沒說話，久到沈念甚至都以為他已經斷了這法術了，那頭司命輕聲喃喃道，

“我……明白了……”

“沈念，原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