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魔尊在繼位前都會簽定一個契約。”

“冉歸魄的戾氣自然是不同于其他，她是前一任魔尊，她的戾氣，唯有胤知珩能壓制，所以，只有他的心頭血有用。”

“冉歸魄？”

怎么會？她不是前一任魔尊嗎？她不是早就被封印了嗎？

“我體內的戾氣是冉歸魄的？！”

肖雯掀了掀唇，“你，不知道嗎？”

沈念茫然地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會是她身上的戾氣呢？！”

難怪，難怪她總是毫無招架之力，那戾氣想讓她殺人，她便控制不住地想要殺戮。

甚至靈力暴漲！控制了她全部的神志！

也是，這世上除了冉歸魄，還有誰僅僅一絲戾氣就能如此強悍陰邪！

肖雯見她情緒有些激動，立馬制住她，“沈姑娘！切不可心浮氣躁！你靜下心想想，你是何時開始被這戾氣纏上的？又或者，你何時接觸過關于冉歸魄的物件，不慎沾上的？”

深秋的風一瞬間刺骨的寒冷，吹落了衰敗凋零的殘花，天地間寂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唯有耳畔掠過的風發出細微的嗡嗡聲。

“封印……”

她愣神地喃喃。

“封印？！數年前修蕪山封印出現裂縫的時候你也在？！

所以…那戾氣不是經過媒介，而是直接附在你身上的？！”

沈念點了點頭，肖雯的臉色驟然變得古怪起來，“沈姑娘，你…不是天界的人嗎？”

她渙散的視線落在肖雯身上，眼底帶著不解，“我是啊，雖然骨子里還是妖，可是我從小就在天界長大。”

肖雯抿了抿唇，“沈姑娘……”

她囁嚅著開口，“可冉歸魄是魔族的人啊……她的戾氣，怎么會在你身上待那么久呢？”

心臟倏地空了一拍，莫名的，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可那日在場的只有天界的仙和人間的凡人，魔族的戾氣與天界氣息相排斥，再怎么樣，這戾氣也應當是選擇附著在凡人的身上啊！”

沈念僵硬地笑了笑，說著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也許，是因為我是妖呢？”

肖雯沒說話了。

沈念是妖，可她在天界修煉，又待了這么多年，身體里早就染上了天界氣息，就連她所有的靈力，本源上都來自于天界。

她早已經算不得普通的妖了。

可她也并非凡人，所以，只剩下一個可能性。

她，是魔界的人。

道理誰都明白，沈念不愿接受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件事，就好比你在家里住了這么多年，忽然有個人告訴你，這個家里，其實都是你的仇人，死對頭。

天魔兩界這么多年打打殺殺，期間的恩恩怨怨早已經不是那么簡單的了。

可以說，魔界的每一個人都是天界的仇敵，天界的每一個人都是魔界的仇人。

在天界這些年，她不是沒有上陣殺敵過的。

她從心底里抗拒這個猜想，如果這是真的，那她這些年殺的魔族將士，又算什么呢？這簡直太可笑了。

沈念垂眸，心底悲涼一片。

所以，沈長淵不愿來找我，不肯同我相認，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呢……

天魔兩界素來水火不容……

而他可是魔尊啊！

說來也可笑，這種時候她忽然覺得，如果，她真的是魔界的人，那么沈長淵，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他會不會放下所有芥蒂，然后同她相認？

她不求他能原諒自己，不求一切都回到過去，只希望，他不要那么怨恨她就好……

誰都可以怨她，誰都可以恨她，可是沈長淵不行！

那樣的眼神從他眼中露出來，她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