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尚未合起的棺木前,白靈徐英和禹墨仙三人都普通被施了定身術一樣。過了一會兒,白靈拿起放在旁邊的巾布遞給徐英說道:“你先擦吧,她……”看了禹墨仙一眼接著說道:“還需要緩一緩?!卑嘴`的打算,禹墨仙知道,徐英和藍清云也知道。當年在徐飛的算計之下致使兩個人沒有走到一起,如今白靈想讓徐英送禹白鳳最后一程。
徐英接過巾布,看了一眼白靈,而白靈卻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徐英給禹白鳳擦完臉完臉,將巾布交給禹墨仙說道:“給你父親擦擦手,送送他吧!”禹墨仙接過巾布,顫抖著一邊流淚一邊給躺著的父親擦拭。這時她腦海里只想著自己記事這么多年來,父親禹白鳳對自己耐心教導的點點滴滴。
白靈站在一邊,看著徐英和禹墨仙還有躺在棺材中的禹白鳳。她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藍清云這時仍然跪在靈前一動不動,白靈走到他旁邊說道:“云兒,你起來吧!”藍清云緊捏著拳頭問道:“師娘,師尊他怎么會這樣?”白靈:“還是等下葬之后一起說吧!這不是江湖上流傳的那么簡單。”她看著這個平日如神仙風姿的弟子,伸手將他趕路多日未來得及打理的碎發撫向一邊接著說道:“你還是叫我母親吧!你和仙兒成婚了!”
提到禹墨仙,藍清云看了看正在陪著禹墨仙在棺木旁為禹白鳳擦拭身體的徐英說道:“母親……,她……”白靈雙目一動,心中雖有疑惑但卻還是說道:“我知道!”藍清云:“您知道?”白靈:“那秘術,是我所傳。那雙眼,我認識!”說完,白靈不由得有些沉默。真正的一家人在最后的時刻團圓,可她自己卻不知最后要何去何從??粗嘴`的樣子,藍清云擔心的叫道:“母親?”白靈回過神來,握了握藍清云的肩膀說道:“起來吧,也去看看你父親!”聽了白靈的勸解,藍清云終于還是站了起來走向靈位之后的棺木。
藍清云站在另一邊,看著正在為師尊禹白鳳整理衣冠的禹墨仙和徐英,而后又看看現在幾步之外的白靈。對于三位長輩當年的恩怨和情感糾葛,藍清云只有一聲嘆息。三人誰都沒有錯,師尊禹白鳳對于師娘白靈是愧疚之后的憐惜之情,而對于徐英才是真正的愛。可作為男子,藍清云知道,師娘白靈也是真正的愛著師尊,因為她看師尊的眼神就像是禹墨仙看自己的眼神一樣。
時間很快過去,門外的管家提醒道:“夫人,到了蓋棺的時候了,廚房的菜也已經備好。等蓋完棺,用膳過后,就該送老家主上路了。”白靈輕輕揮了揮手,管家退下。她來到棺木旁邊說道:“仙兒云兒,時辰到了,該蓋棺了?!毙煊⑽兆∮砟傻氖?,輕輕的說道:“到時辰了,要蓋棺了。你要好好的送老家主上路……?!庇砟商ь^看看身邊的三個人,又低頭將早已擦干凈的手擺好,然后將巾布放在一邊。
看著棺木漸漸地合上,最后僅剩半尺多寬的時候。徐英突然說道:“等一下!”其他人停下,徐英最后伸手摸了摸禹白鳳的臉。棺木完全合上,徐英眼中含而不落的淚水終于掉下了好大一滴。但徐英反應極快,還是在淚滴落在棺木上之前伸手接住了它。此時廳堂里的眾位弟子都在跪著,一個頭磕在地上,因此徐英的動作除了棺木旁的幾人并沒有其他人看見。但白靈看到徐英的動作,心里卻是有些復雜的。她明白多年來禹白鳳對自己相敬如賓的原因,也羨慕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只有徐英。
蓋完棺木,幾人走到靈堂前跪拜敬香行禮。徐英刻意走過白靈身前,兩人身形交錯之時,徐英低聲說了一句:“謝謝!”行禮完畢,管家稟報道:“夫人,家主,可以去用膳了。再過一個時辰,就該送老家主入墓了。”禹墨仙并不想吃,可還是和眾人一起來到了跨院里臨時擺起來的宴廳里。
待眾人落座,禹墨仙許久一口未動。這時旁邊的藍清云提醒道:“仙兒,你得吃一口!不然你看大家……”禹墨仙環視一眼,還是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嘴里。以前凡有大事,坐在主位的是父親禹白鳳??扇缃袷朗聞∽?,坐在主位的已經成了自己。禹墨仙吃了一口菜以后就沒在動口,實際上所有人都只吃了一點點。
終于到了棺木出門的時候,所有人,包括禹墨仙帶回來的鐵甲衛也都聚集到了前院。禹墨仙上前行禮上香,接著其他人也一次行禮。可云陽卻心中踟躕著不敢上前,對于這個如今名義上的父親,云陽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陌生和敬畏。目前禹家和他接觸最多的是禹墨仙因此對禹墨仙他才有那么一點依賴的感覺。可即便這一點點的依賴,宇文陽給過他,禹墨仙給過他,唯獨自己的母親沒有給過他。
行完禮,禹墨仙看向白靈。這是她繼任家主第一次主事,自然要向白靈詢問接下來怎么做。可白靈卻沒有立刻下令,而是對站在身后的云陽說道:“你過來!”云陽走上前,白靈繼續說道:“你去上柱香?!痹脐栍行┎桓抑眯诺目粗嘴`,畢竟他這個二公子的身份,是皇后為了救自己才給他的。皇后為自己改容時,自己就已經認她為母??扇缃窨从砑业囊馑肌?
看云陽不動,禹墨仙說道:“去吧,你是逍遙谷的二公子,該行禮的!”云陽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她身后的藍清云似有所悟。他上前幾步,恭敬的跪在靈位前依著禹墨仙的樣子行禮上香。一切做完之后,禹墨仙高聲下令:“起靈!”一時間,紙錢如雪片般飛起,逍遙谷經此一劫殘余不多的婦孺們放聲哭了出來。而修煉者們雖未大哭,心中的悲傷卻并不比那些哭出來的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