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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災降臨

天亥七年,大旱,整個京城哀鴻遍野,尸骨風存,這場天災已經三個月了,絲毫沒有回暖的征兆,最嚴重的是已經向其他村莊蔓延,整個人間雖然沒有達到人吃人的地步,但是基本死傷數以萬計。大家都在等待朝廷的賑災糧食,還有的村名請來法師做法,祈禱他們內心的神靈,能夠突然降臨,拯救他們于危難之中,天命和人心終歸還是在碰撞中掙扎,或許他們明白除了朝廷的救援,其他的不過是內心的一種美好愿望,但是他們終歸還得活著,如果沒有了希望,那什么才是生存下去的理由呢,是那些寒氣逼人的白骨?還是親人報團取暖的信念,他們也不明白,人呢,總會覺得這時候終歸是會有人出現拯救蒼生。這就是希望。

環翠山上,一年四季如春,風光永遠好的像是一所世外桃源,若隱已經在這里生存了十七年,從出生到現在,他從未出過此山,在這十七年里他除了面對一個滿臉白胡子的師傅,還有他的師兄若峰,一個冷酷如他名字的男人,從來不茍言笑,若隱甚至懷疑師兄是不是師傅的私生子,因為他們從來都是一個面孔,外面的世界對他們來說無非是另外一種生活。師傅曾說過:他們這個門派自古就是狹義的化身,靜世習武,亂世解救蒼生。這是他們的使命,只是從若隱習武到現在,從師傅口中聽到的都是人間安好,無半點災難,而他們這個門派經常有弟子終老在這個世外桃源上,一生練劍卻不曾出鞘,想想也的確可悲。每當這時,若隱都會暗自立誓,自己一定要做那個解救蒼生的絕世英雄,想著若隱便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這個幻想他已經想了十年了,有時候甚至已經覺得已經成功了,這山上唯一的女孩小溪曾告訴他,師傅說過,“再發現若隱握著劍柄獨自傻笑,直接驅逐下山”。想到這若隱趕緊收起了笑容,他可不想離開這個衣食無憂的地方,理想想想都行,目前是先把肚子填飽。

小溪慢慢的走到若隱的寢居門口,在外面輕生敲下門道:若隱師兄,師傅請你過去有事交代。

若隱回過神來,拉開門,看到小師妹微笑的臉龐,壞壞的說到:是不是師傅又從山下帶好吃的上來了,還有好酒,我這幾天身體有點跟不上師傅的武功進度了需要補補了。

小溪轉身不耐煩的扭過去,邊走邊說:外面都天下大亂了,還帶好吃的,我們山上的糧食師傅都讓一天改成兩頓飯了,應該是怕過年之前把我們四個餓死。

小師妹的話里有些調侃的意思,她從來都看不上這個小師兄,只比她早來一年,卻當了師兄,最關鍵的是整天油嘴滑舌,不像若峰那般穩重,她從小在這山上長大,除了師傅和師兄他們三個,從未見過其他世間男人模樣,她便認為,男人就是若峰和若隱兩種,若峰是理想中的好人,若隱介于俗人和壞人之間,最重要的是她還認為,若峰年老就是師傅的模樣,在她心里,這就是正義和邪惡的區別,如此簡單。

若隱跟在后面,看著這個小自己一歲的女子,面容俊俏,身姿輕盈,而且每次說話都有點含羞帶躁,對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在這山上他只見過小溪一個女子,他也便覺得世間女子應該都這模樣,沒有好壞,更沒有美丑。在他心里,這就是所謂的美人,更是如此簡單。

環翠上多年給人的感覺就是。想問題看事情就是這么簡單,一切人與事,都是透明擺在眼前的,不需要深思熟慮,更沒有勾心斗角。世外桃源,本該如此。

話語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師傅的門前,小溪輕輕的敲門,師傅渾厚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兩人探頭進去,屋子里面若峰已經安靜的站在那里,長發蓋著半個臉龐,手里握著劍,宛如一尊雕像,而師傅淡然的坐在那里,整個屋子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感覺。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若隱低著頭幽幽的說道。

師傅默默地嘆了口氣說道:隱兒,你已經拜師十七年了,七歲已經磕過頭了,今天你又拜,你什么時候才能向你師兄一樣穩重,整天不思進取,油嘴滑舌,我看你下山能把我們門派的名聲毀的干干凈凈。

若隱嘿嘿一笑道:師傅,我只是看氣氛有點凝重,我怕我再不說話,師兄馬上站在那就快睡著了。

師傅無奈道: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我喊你們三人過來,是有重要的事情交代。

若隱他們三人一起說道:師傅,請交代。

師傅面色凝重看著小溪說道:溪兒,你告訴為師我們幫派的任務是什么。

小溪回答道:祖上有訓,我們門派自古就是靜世安天命,亂世救蒼生,懲奸除惡,安天下,改世道,讓人民安居樂業,一切都像環翠上一樣,世外桃源,福照一生。

師傅很滿意的笑到:溪兒果然是天資聰慧。

小溪聽到夸獎,羞羞的一笑,忙說:師傅過獎了,溪兒只是從小受師傅諄諄教導,自然熟記于心。

師傅把頭看向若隱問道:你可知祖訓。

若隱支支吾吾的答道:徒兒雖沒有師妹記得牢固,但徒兒知道,這個祖訓就刻在山上入門處,用劍法所刻,既為祖訓,徒兒覺得熟記并不可靠,應知其理,做其事,方不愧對祖宗。

師傅說道:隱兒,你這張嘴在山上說說也就罷了,到了山下切記,少說話。

“為何少說話”

“我怕別人不如師傅這般仁慈,會打爛你的嘴”

若隱下意識的捂了下嘴,旁邊傳來小溪咯咯的笑聲。

師傅嚴肅道:現在外面已是天下大亂,麟安和嶺通兩個縣已經大旱三個月,尸骨遍野,朝廷也沒有發賑災糧食,江湖門派也是躍躍欲試,企圖兼并壯大,人間馬上就會大亂啊。

站在下面的若峰終于開口道:師傅是想我們下山。

師傅點頭道:是的,我們門派已經一百多年沒有出過山了,我教你們絕世武功就是讓你們天下無敵,在天下大亂的時候解救蒼生。這是我們的使命

若隱跟著回答道:師傅。我明白了,你就是想讓我帶著師兄和師妹下山去解救蒼生。我知道了,我就是那個絕世英雄,從開始都是,我這17年都在做這個夢,原來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是那個絕世英雄。

師傅道:隱兒,你錯了,是他們帶著你下山,你要聽他們的話,尤其是你師兄,我不在他就是你的師傅。要遵從師命。

若隱尷尬的點點頭對小溪說道:我聽師兄的話,你要聽我的話。

小溪蔑視的看著若隱說道:我自由分寸,不需要師兄多言。

師傅轉身對若峰說道:我給你3個錦囊,你下山先打開第一個,去找一個人,他會告訴你怎么做,剩下的2個到危難關頭打開,記著是危難關頭,比如有人威脅到你們的性命。

若峰點頭道:師傅放心,我定會不辱師命,也會照顧好師弟師妹。

若隱不解的問道:師傅,第一個錦囊為何你不直接告訴我們找誰。

“你很想知道嗎”

“是的,為何要浪費一個錦囊”

“也許你會失望”

“不會的,師傅,我相信以師傅的智慧定有一番用意”

“我說了,你會失望”

“師傅請賜教”

“這是本門派的規矩,懂嗎,從古至今,就是這樣走流程的,沒人改變過”

“師傅,我能再問問后兩個錦囊嗎”

“不能,說了你會更失望”

師傅轉身對小溪說道:這有50兩銀子,已經是我多年的積蓄,你保管好,你們路上的開銷就這50兩,你要計算得當,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尤其是若隱,不管對你說什么,一文銀子都不能給他。

若隱急忙的問道:師傅,為何銀子不放我這,我最會規劃銀子了。

師傅說道:這是給你們下山一路的盤纏,給你就變成一頓飯錢了。好了,你不要再多問什么了,你們即刻下山吧。

若隱問道:師傅,我還能再問幾個問題嗎?

師傅點頭道:你可以一次問完。

“能吃了這頓飯再走嗎”

“不能,50兩銀子里面有你們今天的飯錢”

“我好像還沒有做好解救蒼生的準備”

“你不需要做準備,這是你的命,從你上山那天就已注定

“能先讓師兄他們下山嗎,也許他們兩個就能解決,我還可以留在山上照顧你”

“不可以,我說了,你的命已經寫好,你只需向前走,就像你說的,也許你真的命中注定就是絕世英雄,最主要的是你已經吃了山上十七年的飯了,該下山吐吐了”

師傅突然看著若峰和若隱說道:記著,這是命,不要和天注定的事情抗爭,你們的未來已經書寫好,不要問我結果,一路向前就行了。

若峰道:師傅,我想告訴你,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若峰的臉龐有些冷酷,小溪仿佛看到了不一樣的師兄,說不出來的感受,既陌生又熟悉,那一刻,理想似乎已經出發。

師傅把小溪叫到身邊說道:如果若隱執意問你要銀兩。你就告訴他,這是為師把寶劍當掉得到的錢財,能說多可憐就說多可憐。

小溪恍然大悟的笑道:師傅,溪兒明白怎么做。

收拾好行裝已是傍晚,環翠上的夜晚格外的安靜,三人和師傅互相道別,若隱竟有說不出的滋味,看著滿頭白發的師傅,月光照在環翠上湖面的靜謐,一切一切的似乎又涌上心頭,那個夢離自己這么的近,若隱才發現,其實他不想當英雄,他還想留在這座山上,每天看著師兄練功,自己偷偷喝掉師傅珍藏的美酒,和小師妹斗斗嘴,如果運氣好的話,師傅還會把小師妹許配給他,雖然他知道小師妹肯定不會同意,但是一切能想到的幸福就是幸福,就如同他只是想做個英雄,而并非真要做個英雄。

三人默默地回頭,看著出口處那個刻著理想的豐碑,懷揣著師傅說的宿命,一切都在前方未知的黑暗里,他們明白從現在開始,也許再也沒有歲月靜好了,等待他們的也許就是師傅所說的的已經安排好的命運。

師傅站在遠處,月光打在臉上,依舊是安詳的笑容,只是慢慢的變幻成一個深不可測的微笑。

遠處傳來若隱和小師妹的聲音。

“小溪,我覺得錢還是放在我這比較安全”

“如果我告訴你這個錢怎么來的,你就不會在惦記了”

“不是師傅的積蓄嗎”

“這是師傅把他的祖傳寶劍給當了,師傅當時給我說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了,你應該知道,劍對他的重要性”

“劍還可以賣錢”

“師兄,你還是人嗎,”

“沒有,我很同情師傅,我只是隨便問問”

“你知道就好,師傅養我們不容易”

“那我的劍能賣多少銀兩啊”

“師傅還說了,如果你敢賣劍,讓我先砍你一條胳膊”

若隱忽然大笑了起來,說道:我真的只是隨便問問。

這時若峰打開了第一個錦囊,上面寫著

“到臨安縣找一個名叫鐘安的男人,他會告訴你怎么做”

若隱看著若峰說道:咱們門派的流程真簡單,名字不說非弄的這么神秘。

若峰回答道:大門派必須得有這個氣質。

三個人齊聲笑了出來。響徹在這個真真實實的人世間,前面他們要快馬加鞭,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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