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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回首望去三生過,浮生如夢夢浮生

  • 沉心折劍
  • 祝月亮晚安
  • 7392字
  • 2024-09-12 19:24:34

老婦卻不慌不忙,手上龍頭杖不停飛舞,不斷格開襲來的兵刃。

中心七人陣變換卻配合有度的功法,到了老婦這里,卻討不到一點便宜。

中年男子見狀,手上長劍翻轉,陣法變換,中心七人陣隨即撤出,另一隊換了兵器的七人陣又緊緊圍了上來。

“鉤!”

中年男子大喝一聲,外周七人陣瞬間擲出一條勾鎖,勾鎖的尖端是鋒銳異常的彎鉤,唐庭遠心中一驚,卻見那老婦先是龍頭杖一攪,將一個七人陣的勾鎖拌在龍頭杖上,而后奮力揮舞,將其他陣法的勾鎖一并攪在了龍頭杖的一端。只見她氣沉丹田,催動內力一揮,被纏住勾鎖的護衛瞬間失了重心向中間甩去,中心七人陣的護衛見外周之人向自己飛來,也失了分寸,亂作一團。

威震天下的武夷蒼宿大陣,就這樣被老婦輕易破開。

中年男子大驚失色,他萬沒料到這老婦實力如此之強。

那老婦卻不屑一顧,說道:“老婆子此番前來只為搭個便船,路上該有的花費老婆子一文不欠,只求各位能行個方便。”

“老英雄何出此言!”從房間內走出一個身寬體胖,一襲棕衣的中年男人,笑瞇瞇地朝這里走來,“剛才我已在房內目睹了一切,老英雄身手不凡,大駕光臨,我陳某歡迎還來不及,怎么會趕您走呢?老英雄還請上座。”

那棕衣男子便是這艘船的主人,瀘州的陳富商。

老婦行禮道:“不敢,老婆子擔待不起陳老板的大恩,只求陳老板能賞老婆子一個小房間,讓老婆子能和孫女一起住上幾日便可,到了蘇州,路費自然一文不少。”

陳富商笑瞇瞇地攙起老婦,道:“老英雄說的哪里話,怎么能讓老英雄住小房間呢。”說罷他眼神撇過,旁邊的官家便走上前,陳富商道:“給這位老英雄和那位年輕的女俠準備一個大房間,今晚給老英雄接風洗塵。”

“既如此,老婆子便多有叨擾。”老婦心中明白,陳富商如此厚待自己,不過是希望自己的船上能多個幫手罷了。

少女走上前,攙著老婦,在陳富商的指引下去往上層的房間。

眾人見一場鬧劇如此收場,也馬上恢復了有條不紊的工作。

而陳富商在安置好老婦之后,立馬跑回來安慰中年男子:“真人莫怪,這老婦刁的很,我也很是為難,害怕她真的弄壞我的船。”

中年男子擺擺手,苦笑道:“罷了,技不如人哪里敢多言語。唉,可嘆我時運不濟,剛被掌門師兄掃地出門,好不容易有份差使,結果又碰上這種硬茬。”

陳富商安慰道:“真人哪里話,真人只不過是一時運氣不好罷了,誰都有運氣不好的時候,我相信真人日后必能鵬程萬里,龍入大海,不會一直屈身于我這小小池塘之中。”

中年男人道:“承蒙陳老板抬愛,我談劍才有今日,今日雖說不敵這老婦人,但我談劍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

“武夷七劍?”唐庭遠在旁邊聽到二人的談話,心中一驚,他慢慢轉過身,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不經意打量著他。

正如中年男子所言,他就是武夷七劍的談劍真人。自唐思賢大鬧武夷山后,玉劍真人便開始著手調查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而談劍真人由于沒能管束好自己的弟子,害死了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丐,加上他自己也曾險些殺死了與此事無關的唐思賢,而被玉劍真人懲罰,雖然有眾人求情免去一死,但自己也被玉劍真人趕出了武夷山。談劍真人門下幾十名弟子因參與唐輕舟與唐云寄被害一事,也隨著他們的師父一同被趕出門派。

自此,他便以護衛頭領的身份,帶著他的弟子們,加入了陳富商的船隊,成為這艘貨船的護衛。

“那就有勞真人了。”陳富商客套幾句,便辭過談劍真人,徑直前往上層房間。

“那老人家真厲害。”王強見唐庭遠呆在原地,以為他是被剛剛老婦的表現驚到,便上前說道。

“是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厲害的老人家。”唐庭遠道,“算了不想了,我們還是趕快干活吧,干完了活明天好出發。”

腳夫們搬完貨物時,已至戌時。

唐庭遠在河邊簡單清洗,換上了自己的便裝,站在甲板上吹風。

他回想著今日老婦的招數,似有些許眼熟,但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來。

“喂!那邊呆愣的那個!”

唐庭遠聽得身后似乎有人叫自己,回過頭去,原來是白天的人事。

“你叫什么來著?”人事思考道,“劉大?對吧?”

唐庭遠點點頭,問道:“有什么事嗎?”

“廚房有幾碟菜,一會你去幫忙送到頂上那個房間去。”人事道。

“可我只是個搬貨的。”唐庭遠道,“我這累了一天,雖然剛洗過澡,但身上還是有汗味,這樣子送菜過去,他們會嫌棄吧?”

“怎么會,你把菜送到那里就行了。”人事道,“就麻煩你跑這一回了,跑堂的伙計去茅房了,這菜送得晚就涼了。”

唐庭遠端著菜盤慢慢走到房門口,輕輕推開門,房間內坐著的是今天那個老婦人和她的孫女。老婦人見來人是跑堂的伙計,頭也不抬道:“就放這里吧。”

“好的。您慢用。”他輕輕將菜放到桌子上,轉身正欲離去,卻聽身后的老婦道:“慢。”

唐庭遠問道:“老人家還有何事?”

“今天你在旁邊看到我破了那牛鼻子的陣法,有什么想說的?”老婦淡淡地問道。

唐庭遠思索道:“老人家功力深厚,晚輩自然是望塵莫及。”

“哈哈哈小家伙嘴還挺甜!”老婦大笑一聲,立馬起身右手變爪抓向唐庭遠,唐庭遠心下一驚,下意識抬手格開。但老婦內功深厚,被唐庭遠格開后身體竟紋絲不動,左手化爪繼續轉向唐庭遠。

唐庭遠后退幾步,想要運功卻發現自己體內運不起一絲內力,只能硬著頭皮上,他側身躲過老婦的一爪,見老婦手腕轉動,向他面門抓來,他連忙下蹲躲過。老婦的右爪抓向木門,竟給門框抓出幾條痕跡。

“哼!普通的跑堂伙計怎么會有如此沉重的腳步,你究竟是誰!是不是今天那個牛鼻子派來害我們的?”老婦幾個閃轉騰挪,閃到唐庭遠身后,唐庭遠下意識一掌拍出,卻被她鎖住手腕。

“前輩誤會!晚輩與您素不相識,何來害您一說?”唐庭遠急忙解釋。

“哼!是不是害我,我試試便知!”老婦扣住唐庭遠手腕,閉目沉思,不一會她的眉毛便扭成一個遒勁的川字。忽然,她嘴角勾起一絲笑,說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晚輩叫劉大,就是瀘州人。”唐庭遠道。

“撒謊!”老婦用力一掌拍在唐庭遠胸口,唐庭遠被震得后退幾步。

“你是瀘州人?從來都沒有出去過?”老婦道。

“晚輩早年曾跟隨一個拳腳師父,學過幾年拳腳功夫。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晚輩學功夫也只為強身健體,并不妄想成為前輩這樣的大俠。”唐庭遠道。

“一派胡言!”老婦厲聲道,“我問你,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老叫花子?”

“前輩是指?”唐庭遠沉思片刻,在他的記憶里,能值得這位老婦提起的老叫花子,估計也只有客棧里的那位。

“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叫花子,會點拳腳功夫罷了。”老婦道。

唐庭遠依稀記得,當時天峰山的韓云深,曾管他叫竹前輩。

“那位老前輩,可是姓竹?”唐庭遠試探地問道。

老婦猛然回頭,眼神緊緊盯著唐庭遠,似要把他生吞活剝。盯了一會后,她咧著嘴瘋狂地大笑:“哈哈哈!老天有眼!終于讓我找到你了!”

“前輩你要干什么?”唐庭遠警覺地看著她。

“干什么?當然是殺了你!”她轉頭看向旁邊的少女道,“乖孫,你姐姐的仇,現在就可以報了!”

說罷,她不待唐庭遠回答,便徑直一爪抓向唐庭遠面門,唐庭遠心中一驚,立馬將桌子掀起,誰料那老婦功力異常,她右爪一把穿過木桌,抓向唐庭遠。

唐庭遠下意識伸手摸劍,腰邊卻是空空如也,當下才突然意識到,隨身之物早都封存在箱子里。房間內狹窄異常,根本施展不開,唐庭遠只能撞開房門,躍至甲板。

船上眾人聽到動靜,都紛紛跑出來看個熱鬧。

“你往哪里跑!”老婦大喝一聲從屋里追上來,一個閃身便至唐庭遠身前,回身一個手刀劈向唐庭遠。唐庭遠見躲不過去,便索性硬著頭皮接下這一刀,但老婦內力修為十分深厚,而唐庭遠此刻卻無法運起一絲內力,這硬接一掌,震得唐庭遠連連后退。

但老婦卻仍不滿足,繼續逼將上來。她雙手化掌,出掌如風,連著三路襲向唐庭遠。唐庭遠雙掌上下翻飛,掌風渾厚,待老婦襲向身前,他雙掌合一擋下老婦右爪,側避游身躲過老婦左掌,老婦見一爪未著,又出一爪,唐庭遠翻身出腿,躲過她一爪的同時一腳踢向老婦面門。若是平時唐庭遠內力充沛,自然有機會與老婦交手一二,但此刻他沒有一絲內力,縱然招式上略勝一籌,但內功修為已差的太遠。只見老婦抬手擋住唐庭遠的側踢,順勢抓住他的小腿,用力一甩將他扔向旁邊的貨堆。

唐庭遠被重重砸在貨堆里,他艱難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跡,見老婦是鐵了心要取他性命,便也下了狠心。

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但打卻也是打不過。

“好漢!接好武器!”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談劍真人的聲音,原來是他見唐庭遠赤手空拳,便想著把他的佩劍借給唐庭遠。老婦的功力他是見識過的,以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功力,赤手空拳根本不是老婦的對手。

唐庭遠一把接過他擲來的佩劍,內心五味雜陳,自己就是被武夷派的人害成這般模樣,如今卻為了性命不得不先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接受武夷派之人的友好。

他拔出長劍,劍指老婦。而老婦此時也掏出了自己的那根龍頭杖。

船上的人一天之內見識了兩場高手之間的打斗,今天的茶余飯后可謂是話料十足。

“我與前輩素不相識,為何一見面就要殺我?”唐庭遠怒而問道。

“因為你是他的弟子!”老婦道,“我曾發過誓,他的弟子,他的孩子,我見一個,殺一個!”

“我不是他的弟子!”唐庭遠道,“我和他也是素不相識,甚至我和他還相互出手過!”

“撒謊!你若不是那個老叫花子的弟子,體內又怎么會有他的內力?”老婦道,“定是他違背誓言,將功法傳給了你,你記著,你學了他的功法,收了他的內力,那就是他的弟子,他的弟子我見一個殺一個!”

“我體內根本沒有內力,如果有的話我又怎么會運不了功?前輩無非是想殺人罷了,我劉大雖然是一個鄉野之人,卻并不貪生怕死!”說罷,他舉起長劍,誓要做最后的搏斗。

“哼!你的抵抗不過是徒勞!”老婦道,“你怎么不用那個老叫花子教你的掌法?他的掌法可是號稱天下第一的內家掌法,快用出來,也讓在船上的各位都開開眼。”

“我不是那個老叫花子的徒弟,也沒有學過什么掌法。”唐庭遠道,“前輩若是執意動手,我劉大定然奉陪到底!”

“等一等!”

老婦冷笑一聲,正要動手,卻聽談劍真人一聲大喝。只見他從上層房間一躍而下,來到二人中間。

“牛鼻子,你要干什么?”老婦道。

“前輩,我剛剛在上面聽到,你說的什么老叫花子,什么掌法。如果我所料不錯,那個掌法我見過。”談劍真人道。

老婦半信半疑道:“你見過?你又何時見過?”

“就在半個月前,一間城隍廟里。”談劍真人道,“那個老叫花子的掌法,用出來是不是像海浪一樣,一掌更比一掌威猛霸道?”

老婦道:“正是!你是在哪個城隍廟里見過他的?”

“他已經死了。”談劍真人道。

“死了?不可能!”老婦冷哼道,“當今世上有幾人能取他的性命!看來你也在欺騙我,剛才你遞給那小子佩劍,你該不會和他是一伙的吧?”

“千真萬確!我為何要騙前輩,我也不敢騙前輩!”談劍真人道,“他是被人毒死的,不過他確實把他的掌法傳給了他的徒弟。”

他當然不能說老丐是被他的弟子用陰謀詭計毒死。

“他的徒弟?是誰?”老婦指了指唐庭遠道,“是這個人嗎?”

談劍真人走進唐庭遠,仔細地上下打量,隨即搖搖頭道:“不是他,他徒弟是唐家堡的人,叫唐思賢。”

“思賢!”唐庭遠內心一驚,想不到他竟然有這等奇遇。

但此刻他卻不能暴露自己是唐家堡的人,否則對面的兩人可能會群起而攻之。

“唐思賢……”老婦喃喃道,“好,我記住這個名字了。不過,你又怎么能保證你說的就是對的呢?”

“前輩!這我敢用性命跟您擔保!我說的話千真萬確!因為我就是因為這個小子才下的山!”他將自己碰到老丐傳授唐思賢掌法自己老丐如何被人暗算毒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婦,雖然有些許添油加醋的成分,而且刻意隱藏了是自己的弟子所為,但他所講的大部分內容,都與事實大差不差,“那小子化成灰我都認得。如果前輩您說的老叫花子就是我當初在城隍廟碰到的那個,那他確實死了,他也確實有個弟子。”

唐庭遠原以為她恨透了那個老丐,哪料聞及他的死訊,老婦眼里竟流出兩行清淚。

少女從房間里走出來,安慰老婦道:“婆婆,別難過,我們一起去找梅前輩吧?”

“老婆子不是難過,而是……”老婦一時說不出話,哽咽道,“我這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談劍真人仿佛看到了機會,連忙走上前道:“前輩您放心,等我找到那個小子,我一定會把他碎尸萬段,帶到您面前,讓您狠狠出一口惡氣!”

他以為這樣說就能討好老婦,哪料老婦橫著眼怒視他一眼,便徑直走開不搭理他,轉而走到唐庭遠身邊道:“年輕人,這次是老婆子不對,老婆子想向您賠禮道歉。”

“不必了,您這禮數我受不起,萬一哪里不合您的心意,我又要被您一刀殺了。”唐庭遠道。

老婦尷尬地不知所措,此時少女慢慢走上來,躬身行禮道:“少俠對不起,我和我的婆婆在這里就剛才發生的事,真誠地向您道歉,是我們太心急,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如果您不介意,我們還在剛才的房間給您準備一桌盛宴賠禮道歉。”

唐庭遠看著少女真誠地道歉,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也罷,既然你們如此誠懇,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少女微笑道:“少俠深明大義,胸懷寬廣,小女子不勝感激。”

說罷,二人帶著唐庭遠前往樓上的房間,完全無視一旁的談劍真人。談劍真人雖有不快,卻也只能隱忍不發。

房間的門板家具,已經被陳富商重新換過。

但面對眼前豐盛的飯菜,唐庭遠卻沒有一絲胃口,他看著老婦二人,終于開口問道:“敢問前輩大名,這次是前往何處?”

老婦道:“我只是一個四處流浪的老太婆,我的名字不值得任何人記住。倒是我這位小孫女,人美心善落落大方,霜兒,見到客人要注意禮數。”

少女應聲行禮道:“我叫霜兒,這位是我的奶奶,我們祖孫二人行走四處行走江湖,沒有歸處。這次也只是為了去蘇州見一個故人。”

“既如此,在下還有一個疑問。”唐庭遠道,“前輩又怎么探出我的內力?我的體內應該一絲內力都沒有,您又怎么知道我體內有別人的內力。”

老婦笑道:“年輕人,你的體內并非沒有內力,相反,你的內力十分渾厚。但不知為何你體內的經脈反而全部封閉了。因此你才無法運功。但因為你內力渾厚卻又無法控制,所以你走起路來腳步才會比常人更加沉重,只是你自己無法控制你的內力,所以才感覺不到罷了。”

“經脈封閉?”唐庭遠疑惑道。

老婦點點頭,說道:“你方便將原因透露給我們嗎?或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們能助你一臂之力。”

唐庭遠思忖一陣,便將自己中毒的事情簡單說了,他略去了大部分的事,只把自己在客棧內的所見所聞和自己身重不明之毒的事情向老婦說了。老婦聽罷沉思一會,道:“我說為何你體內會有他的內力,原來是你們在對掌時他輸送進來,為你療傷的。呵!估計是贊賞你敢于為了那個小兒以身犯險,他才偷偷助你吧。如此看來,倒真是我錯怪你了。”

“敢問前輩,這位老先生和您是否有什么過節?”話剛問出口,唐庭遠便看到老婦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一旁的霜兒打圓場道:“不過是認識的人罷了,少俠不用太過在意。”

唐庭遠知道她們有話不能說,便換個問題問道:“那我體內經脈封閉的事情,前輩可有方法醫治?”

“我有本醫書,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老婦道。

“若真能治好我全身封閉的經脈,晚輩將不勝感激!”唐庭遠看到了希望,連忙激動地拜謝。

“原本我是不想把這本奇怪的醫書給任何人看,但這次是為了賠罪,我也只能破戒……”老婦道,“不過我也不能保證一定就能治好你,成與不成,全靠你自己。”

唐庭遠道:“只要有一線希望,在下便當全力以赴!”

老婦點點頭,她問唐庭遠道:“我這本醫書,叫《大艱難經》,專門治療內家功法導致的經脈損傷,對你全身封閉的經脈,想必也有一定效果。”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這本《大艱難經》分為上下兩卷,我只有它的上卷,而它的下卷早已下落不明。你若是有緣,日后能習得它的下卷,自然能更有裨益。”

說罷,她暗示霜兒從包袱里取出一本泛黃的古書,唐庭遠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接過古書,只見破舊的封面上有一串歪歪扭扭地手寫字跡,若不認真分辨,當真看不出是“大艱難經”四個字。

老婦又道:“這些典籍原本是我派的一些得道前輩所寫,只可惜后來門派隕落,有些典籍被焚毀,有些典籍則下落不明。這本《大艱難經》的上卷,是我當時歷經千辛萬苦才保留下來,如今作為賠罪暫借與你,你切記不可外傳。”

唐庭遠深知這本書的重要性,便道:“晚輩定當珍惜此書,好好醫治。”

老婦點點頭:“雖然我們此行同路,但是目的地卻不同,你我二人在船上的這十幾天里,你可以盡情翻閱這本書,但只能在這個房間里,而且必須要有我和孫女其中一人在場。”見唐庭遠一臉不解,她補充道:“年輕人,你莫怪我要求多。這本書本就是我派不外傳的秘籍,我能借你翻閱已經是破了戒,至于為何只能在這里而且必須要我二人在場,我丑話說在前頭,我不能讓它以任何形式的拓本流傳出去。”

唐庭遠點點頭,道:“放心吧前輩,在下一定謹遵教誨,不將這本書的內容外傳。”

老婦道:“你可要想清楚,重新打通全身封閉的經脈,痛苦程度不亞于斷骨再接,這種艱難非常人所能忍受,這便是這本醫書為何稱之為《大艱難經》的原因。”

唐庭遠道:“再苦再難,我也要學。雖然過程非常痛苦,但是只要路是對的,不管有多遠我都要走下去!在我失去內力的那幾天,我親身體會到有心無力的痛苦,如果這是我唯一一次改變自己的機會,我一定不會放棄,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會踏過去!”

老婦點點頭道:“年輕人能有這般覺悟,很好,不過我見過太多人豪言壯語說得好聽,一到實踐就認慫的。希望你不是那些庸碌之輩。”

唐庭遠目光堅定,不再言語。他翻開古書,仔細地看著古書的內容。

正如老婦所言,這本《大艱難經》的上卷,正是一本醫治經脈的醫書。但老婦卻稱之為怪書,一開始唐庭遠還不解其意,直到親眼看到內容才明白“怪”字的含義。這本書雖然是醫書,但通篇都在教別人如何運用自身的內力,如何引導自身的內力,卻沒有提及任何藥材,它從經脈的角度為內力重新定義。與其說是醫書,在唐庭遠看來更像是一本內功心法。

它的第一篇內容,便是《洗經伐脈篇》,“三焦之氣蘊丹田,六經正氣藏心間。精破中府五感清,神游百會六識明。欲破此書經脈事,身需空乏氣需平。”

也就是說,若想學會此書的內容,必須要讓學習者先摒棄對內力的通俗認識,洗經伐脈便是重新搭建經脈之間的聯系,用內力沖開經脈的限制,而非常人一樣用內力填充經脈。

僅僅是第一篇的學習,唐庭遠便學了兩個時辰。

而第一篇,也不過廖廖數百字。

“前輩,今天就學到這吧。”唐庭遠恭恭敬敬地歸還古書道,“感謝前輩借書。”

“你有什么收獲?能夠感受到自己內力的變化嗎?”老婦問道。

唐庭遠回想一陣,道:“說實話,沒有,我試著按照書上的方法運功,但沒有一點作用。”

哪料老婦卻笑道:“那你明天再來吧。我已經拜托了陳老板,你的房間就在我們房間的隔壁。你的東西想必他也吩咐人給你帶過來了。”

“有勞前輩!在下感激不盡!”唐庭遠謝過老婦,便轉身離開,離開之時不忘為她們輕輕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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