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樂魚剛走幾步看到了不遠處的露露。
“在電話里面聽藍星說了這幾天的事情,很擔心。今天他們踢球,我陪你一起回家”。
“你能做什么?關鍵時候我就跑了,你在的話,還得我保護。”樂魚很感激這個時候朋友在身邊,卻還是打趣她為樂。
話雖說的輕松,往校門口走的同事她不斷設想各種情況:(正面面對or 36計走為上策?)摸了摸今天早上上學之前在包里裝的一節短棒,(學習跳舞那么久對付幾個女孩還是可以的吧~)為了保險起見,又叮囑露露,“如果起了沖突,你負責立刻返回去找老師”。露露有些不知所云的點點頭,整個人也跟著緊張起來。
兩個人高度集中的狀態從學校走出來,一路到巷子口。
那些女孩居然沒在!
“難道是這幾天一直都有遲默飛護送,她們暫時安靜下來了?”遲默飛今天也不在,心里的防備完全松懈下來,長嘆一口氣……
露露不可思議地說:“這哪是上學啊!”
周末在家樂魚心情很好,一寫完作業就蹦蹦跳跳的跑進廚房幫忙。媽媽問:“在學校還好嗎?”
腦子里回想了一遍最近那些令人煩躁的局面,流言四起,同學們的隔離,高年級的小太妹,遲默飛的糾纏不休,唉,復雜到像一部多主角的電影。但這些說出來無非是讓家人煩心,無非怪自己不夠獨立。唉,還是不說了。哈哈的大笑:“我在哪都一樣。”
媽媽看樂魚心情不錯,很小心的說道,“樂魚,我想和談點事情”。
本能的條件反射,心下一緊。
媽媽很少主動聊什么,但凡這樣認認真真的語氣就一定有什么事情發生了。并且,是她難以接受的事情。
緩了緩情緒,認真看著媽媽。她今天穿了一件不常見的寬松連衣裙。媽媽皮膚很白凈,一直是村子里公認的美人,平時喜歡穿合身的裙子,很會打扮自己。無論什么顏色穿起來都很迷人。今天很難得見她如此掩蓋自己的身材。
“怎么了?”
媽媽神情躲閃,似乎有些為難。
“有事直說。你也不是會擔心我情緒的人。”
“媽媽有二胎了”
“多久的事?”
“現在三個多月了。”
“為什么現在才說?”
“有什么區別嗎?我是高齡產婦,前三個月胎像不穩,醫生都說不一定能保住,萬一保不住說了也沒什么意義。”
樂魚愣在那里。要二胎沒有什么,只是自己都十三歲了,媽媽居然現在去給自己要弟弟妹妹。這么多年自己都孤孤單單地長大了,偏偏現在自己最感覺人生艱苦時,來了一個弟弟或者妹妹。那么自己為數不多的關心更會少的可憐吧。
混合著在學校壓抑著的情緒,一股腦的憤怒傾瀉而出,“不論是弟弟妹妹,我都不會喜歡的!胎像不穩,那為什么沒有消失……”話說完慪氣一般扭頭跑出了門。她倔強的性格堅決不允許自己在別人面前流出眼淚。
這個家已經夠凌亂了。爸爸忙得整天不在家,媽媽總是會訴說從小沒有一個人幫她照顧孩子。在自己即將中考的時候,懷孕了。。。可是,這又哪是自己能決定改變的事情。
這個年齡,需要面對的事情太多了。自己高敏感的體質,社交恐懼的短板,愈加復雜的人際……
“去哪啊?”
并沒有回音,可是媽媽也并沒有追出去的意思。接受是需要過程的,這樣的反應,在說之前已經想到了。午飯過后,叮當叮當的座機響了起來,媽媽接起了電話,“誰呀”……
夏日的午后天氣無比悶熱,樂魚一個人煩悶地在河邊挑來選去,過一會兒又跑進河水里清洗撿來的石頭……人與人的世界太過于紛雜,只好沉浸在滿是石頭的純粹世界里找樂趣。
“還真的在這里啊?”
一個熟悉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樂魚被驚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會來這里?”樂魚感到好奇。
“你的隊友們呢,怎么就你一個人?”
凌微微的笑著環視了周圍的環境,湍急的小河,上面是一架用樹干搭的很簡單的小橋。河兩邊密密的水草,不遠處有一片深深的樹林和一些方塊的小菜田。河的四周布滿了彩色的鵝卵石,樂魚正滿臉訝異坐在這些鵝卵石上。穿著一條灰色到膝蓋的純棉連衣裙,黑色的帆布鞋。臉被太陽曬的紅通通,中長的頭發扎著一個小馬尾,也亂成了一窩草。凌心想,作為女生,這周末的裝扮真是素到了極點,不過看起來卻有說不出的渾然天成,那種原始的美好。沒有花花綠綠和剪裁的審美疲勞,竟覺得很想再看兩眼,這在城里很難見到的自在、隨性。
“就想自己走走。”
“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
看樂魚默不作聲。凌塵撒嬌道:“辛苦坐這么久的車來了,電話還是你媽媽接的。”
“什么?”
“你不是說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嗎?誰讓你不死守的。”
“……”這自戀狂真的是驚訝到無言,“你怎么找到我的?”
“當然是因為見過你在河邊撿石頭的樣子了。”
“這也是以東說的?知道還真不少”
“哇,以東就那么了解你嗎?“說著指了指自己。
看著凌一臉的傲驕,剛剛的委屈也暫時壓在了心底。忍不住笑了出來:恩嗯嗯!就當做是你機智。”
……“那天在天臺的事情,對不起。”凌收起笑意,看著她的眼睛,難得的清澈明凈,“不是你的錯。也許是老師的錯,也許是壞孩子的錯,甚至是命運的錯,但絕對不是你的錯。”
樂魚低下了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學校一直以來就是這樣,我也弄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問題。可是我知道,我擔心你,懊惱自己。我不希望你處在危險之中,也不希望你危險的時候卻是別人在你身旁。”
“別想太多。還有不到一個月他們都要畢業了,小太妹,遲默飛學長,全部都會過去的。”
“有點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課桌已經毀了,書丟了、本子破了,書包被剪了洞,校服被按了紅手印,車胎被扎了,全班已經隔絕,教室外也站習慣了,還能怎樣呢?風雨都來也總歸都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她說的越是輕巧,凌越是明白,她經歷的傷害遠不止看上去這么簡單。他向前走了一步,很想拍了拍她的肩旁,手伸在半空中又輕輕放了下來。
另一邊露露家,藍星刺猬靠在沙發上,耐心的等待還在換了好久衣服的露露,“剛才找樂魚她不在家,我們一起河邊找找她吧。”
“我要去理發店,恐怕不能和你們去了。”露露隔著門喊。
“又要去剪頭發?”
“啊!……”
“怎么了?”刺猬和藍星著急的問,
“裙子后面的拉鏈夾著頭發了,拉不動了。也脫不下來。”
“那你倒是出來幫你看看”
露露的從臥室走出來,一轉身,裙子的拉鏈卡在中間,半個背就那樣露在外面。雖然從小玩到大,這樣子仍是尷尬。
藍星轉過頭,“你這哪是拉拉鏈,也太不把我們當異性看了。”
吱~~的一聲,藍星回過頭,看見刺猬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幫露露拉上了拉鏈。
“喂,你這表情,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尷尬嗎?”
“為什么會尷尬?”刺猬一臉平淡。
“可是”露露舉起手,“說真的,有那么一點點尷尬”
“哇,兄弟,你是早早遁入空門了嗎?上次在大街上和你看美女,就是這樣的毫無波瀾。”
“難道你是晚熟?”
看著露露和藍星的一臉新奇,“很平常的事情,真的有這么值得驚訝嗎?”
…………
“是我們思想太不單純了嗎?”三個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