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盯著少年那雙絲毫挑不出破綻和異常的眼睛看了半響，男人忽地低低一笑，把置放在桌邊沿上的腳拿了下來，筋骨清晰的手將方才的黑色手槍間接扣在了桌面上。

這舉動，也不知有意的下威還是什么。

“小朋友，”司南韓素來非常有耐心，不僅沒有露出分毫的不耐煩，反而還特來興趣了，“你知道對我說謊的下場，是什么后果嗎？”

江北笑了：“不知道。”

不見瞧得出絲毫破綻，甚至連最起碼基本的眼神都做到了不帶分毫的逃避，恐怕連普通人，甚至比江北更為年長的人都不見做得到。

所以，江北成功全方面吸引起了司南韓的注意力。

在隔壁聽訓室里，墨七獨自一人坐在轉椅上，覆落在溫涼扶手上的手白皙修長，直接略顯泛白。

眸瞳焦距的點永遠在面前的鍍膜玻璃里面的兩個正在交談中的人身上。

他們兩個人交談的聲音都一字不落地通過監聽器完全落入了墨七的耳中，無論是語氣還是語句，墨七都沒有放過。

司南韓看著江北，淺笑：“你是我見過最特殊的……十幾歲的小朋友。”

能在他的面前做到這般風輕云淡的，而且在他稍稍施壓現場壓迫的時候，還依舊像個安然無恙人那般的，江北不是第一個。

但是，卻是極為罕見的一個。

“所以，司南先生還有什么要問的么？”江北單挑了眉梢，懶懶地往后一靠。

自然有。

“哦，”

“自然是有。”男人動作不變，眸色有些隱晦不明，笑著野痞。

不知是有意還是怎么樣，男人意味深長地朝著自己右側的單向透視玻璃看了過去，盡管是什么沒有看到……

“看起來，小朋友你和墨家主關系挺不錯的？”

這是來摸底了么？

江北揭了揭眼皮，細長如密的眼睫輕輕一顫，面色依舊淡然：“他是我同桌，難道司南先生沒有過好朋友嗎？為什么要問這種……嗯……”

“這么愚蠢的問題呢？”少年忍俊不禁，一個拐彎回懟。

司南韓這么久以來，已經很久沒人敢這么膽大的回懟了，如今難得遇見一回，未免感到新鮮。

“啊，”司南韓笑了，笑得有些輕狂慵懶，一雙凌厲的深眸蓄藏危意，舌尖舔過略顯干燥的唇瓣，喉結蠕動：“小朋友倒是挺，伶牙俐齒的。”

緊接著，審訊室內的氣氛微變，有些凝滯的危險。

男人的嗓音暗啞，抹上罕見的認真：“不過，小朋友我勸你，最好要把當初主犯對你做過什么事兒說出來，不然晚了，你我都不好相處。”

意思很顯然鋒利了，是在威脅嚇唬江北。

但是……

別說一個司南韓了，兩個車景畫她都沒放在眼里。

嚇唬？

去臨摹一下小說話本還可以，擱在江北的身上，就有些……笑話了。

“哦。”少年假裝浮夸點的扯了扯眉梢，盡量讓自己假裝的像被嚇到了那般。

司南韓：“……”

算了。

再多說……

也沒用。

“行了，小朋友你出去吧，把你的……好同桌墨七叫過來，謝謝。”司南韓細長的手指撫上眉宇，垂眸好似有些累了。

哦，江北起身，雙手習慣性的滑進兜里，轉身就走了出審訊室。

然后，直接繞到了隔壁聽訓室，摁下把手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