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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瀛洲篇

喜房之內(nèi),紅燭搖曳,暖融的燭光將滿室精致的布置鍍上一層朦朧的金輝。象征著喜慶的龍鳳被褥柔軟厚重,鴛鴦繡枕并排擺放,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暖香、新木的清香以及一絲若有似無的酒氣。這本該是柔情蜜意、共度春宵的旖旎之地。

然而,此刻的氛圍,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繃與僵硬。

卿卿端坐在床邊,紅蓋頭早已被風(fēng)顏卿在方才近乎虔誠地揭開。燭光下,她那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容顏顯露出了全貌。大病初愈后的蒼白尚未完全褪去,卻被描畫得精致的妝容襯得清麗絕俗,那雙純凈得如同雪山湖泊的湛藍(lán)色眼眸,本該蘊滿新嫁娘的羞澀與喜悅,此刻卻盛滿了壓抑的失望和一層薄薄的霧氣,如同籠罩寒星的薄云。

在踏入這方天地的那一刻,卿卿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以自身更為凝練強大的意志,直接切斷了識海深處那道意識的連接。——辰皎!今天是我的洞房花燭!別來打攪!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直接將那道還沒來得及發(fā)出任何抗議的意識,強行“關(guān)”進了識海中最晦暗冰冷的角落——一個被她戲稱為“小黑屋”的意識監(jiān)牢。空間隔絕,信息阻斷。她需要絕對屬于自己和卿哥的時刻,容不得半分干擾!

合衾酒,象征著永結(jié)同心。晶瑩剔透的白玉杯,盛著瑰麗如琥珀色的佳釀。交臂飲下。酒液入喉的剎那,清冽甘甜,卻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辛辣。風(fēng)顏卿握著杯子的指尖微涼,目光在燭光下描摹著眼前的人兒,仿佛要將這失而復(fù)得、終于得以名正言順執(zhí)手的時刻,刻入骨髓深處。她身著鳳冠霞帔的模樣,比他想象中更為耀眼奪目。那曾蒙塵的清麗,如今因身份的改變而煥發(fā)出一種攝人心魄的、圣潔又極具誘惑力的光芒。

“卿卿……”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失而復(fù)得的珍視。

視線交匯。風(fēng)顏卿看著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容顏。眉眼如畫,瓊鼻秀挺,櫻唇在燭光下泛著潤澤誘人的光澤。那曾經(jīng)在天真懵懂時不經(jīng)意流露的依賴,此刻在紅燭映照下,混合著新婚特有的羞怯與難以言喻的風(fēng)情……像最誘人的罌粟,引動著深埋在心底多年的、被無數(shù)次強行壓抑的渴望。

所有的隱忍,所有小心翼翼的守護,所有等待的煎熬,在這一刻被眼前的美景點燃!如同被蠱惑般,他甚至忘記了兩人之間那些沉痛的傷痕,忘記了那些未曾厘清的疑慮。心中只剩下洶涌澎湃的愛意與最原始的沖動。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撫上她光潔細(xì)膩的臉頰。冰涼的指尖觸碰到溫?zé)岬募∧w,帶起一陣細(xì)微的戰(zhàn)栗。目光如同黏著在她柔軟的唇瓣上。緩緩俯身。帶著一種近乎膜拜的虔誠與濃烈的情愫,他的唇,小心翼翼地、卻又無比堅定地——印上了她的!

觸感是想象中溫軟的香甜,帶著淡淡的酒香,是他魂牽夢縈、夢寐以求的味道。那瞬間的甘美如同電流竄遍四肢百骸,讓他幾乎溺斃在這從未品嘗過的溫柔鄉(xiāng)中。

仿佛被這個吻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積壓了太久的情感如同脫韁野馬,洶涌奔騰!理智的堤壩在瞬間崩塌!他的手本能地想要收緊,想要將她更深地?fù)砣霊阎校胍魅「唷?

然而!

就在這情潮幾乎將兩人一同淹沒的剎那!一道冰冷的利刃,驟然刺穿風(fēng)顏卿狂熱的腦海!

——“你還不是完整的你……”——“再等等……”

一體雙靈!該死!為什么他想起這個?

不行!絕對不行!一個驚恐的念頭如同冰水澆頭,瞬間澆滅了他心頭的烈火!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心臟!他現(xiàn)在不能這樣!卿卿的身體……有辰皎……如同懸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萬一……萬一……

“唔……”風(fēng)顏卿猛地從這沉溺的深吻中彈開!如同被火燙到一般!動作之大,帶得卿卿都微微踉蹌了一下!

他的呼吸急促紊亂,眼神中充滿了懊悔、驚慌和一種巨大的痛苦!額角甚至滲出了細(xì)密的冷汗。他狼狽地后退一步,胸膛劇烈起伏,聲音因極度的克制而變調(diào)破碎:“不行!不行……卿卿……不行的……”

滿腔熱情被驟然打斷!卿卿錯愕地站在原地,方才因那個吻而染上紅暈的臉頰瞬間褪色!唇瓣上還殘留著他滾燙的溫度和清冽的酒香,可心,卻如同從云端驟然跌落冰窟!

不行?什么不行?為什么不行?是嫌她臟嗎?是覺得她承受過那些非人折磨,配不上他風(fēng)顏卿的高潔之身?還是……他之前所有深情的話語,所有“從未嫌棄”的誓言,終究是……誆騙她的?!

巨大的失望和一絲被羞辱的痛楚瞬間淹沒了卿卿。她的眼眶迅速紅了,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一層薄薄的水霧迅速凝結(jié),最終化作滾燙的淚珠,無聲地沿著臉頰滑落,在紅色的婚服上暈開深色的痕跡。那無聲的控訴,比任何語言都更具殺傷力!

風(fēng)顏卿看著那不斷滾落的淚珠,只覺得一顆心如同被人生生攥緊揉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眼淚代表的傷痛有多深重!“卿卿……不要哭……”他慌亂地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擦她的淚水,卻怕再次唐突,手伸到一半又僵在半空。他只能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手臂帶著幾乎勒斷自己骨頭的力道,聲音里充滿了無措的哀求與深入骨髓的痛苦:“卿卿……聽我說……求你……再等等……再等等,好嗎?”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聲音低沉而壓抑:“……現(xiàn)在……你還不是……完整的你……”“再等等……求你了……等……”

“完整的我?”卿卿在他懷里猛地一僵,淚眼婆娑地抬起頭,滿臉迷茫與難以置信,“什么不是完整的我?”他在說什么?她的身體就在這里!她的意識清晰無比!她甚至能將辰皎的意識壓制在識海深處!她現(xiàn)在就是一個活生生、健健康康的人!這……難道還不夠完整嗎?!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暗示她不再是那個純潔無暇、只屬于他的風(fēng)雪莊園的卿卿了?

這一夜,注定了無眠。紅燭燃盡了最后一絲光明,室內(nèi)陷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卿卿僵硬地躺在寬敞的喜床上,背對著身旁僵硬緊繃的風(fēng)顏卿,兩人之間明明只有一拳的距離,卻仿佛隔著千山萬壑的寒冰。她的黑眼圈在黑暗中依然清晰可見。風(fēng)顏卿同樣一夜未合眼,身體挺得像一塊冰冷的石頭,不敢靠近一絲一毫,生怕自己一個無意的觸碰會再次惹來她無聲的控訴,更怕自己控制不住那份差點釀成大錯的沖動。他內(nèi)心煎熬如同油烹,卻無法解釋那關(guān)乎性命的顧慮。

清晨的陽光驅(qū)散了黑暗,帶來新的一天。兩人如同完成儀式般,機械地起身,沉默地各自換上新的便服。司昭宸端坐正廳,接過女兒和女婿敬上的香茶。司昭宸看著眼前這對璧人,女婿風(fēng)姿依舊絕世,女兒美貌驚心。然而……那兩人眼下同樣濃重得無法忽視的烏青,以及空氣中彌漫著的、幾乎凝固的低氣壓……

“噗——咳咳咳!”一直坐在旁邊的藍(lán)霽,目光在風(fēng)顏卿蒼白憔悴又寫滿欲求不滿的臉上掃過,又在卿卿那無精打采、活像被霜打蔫了的花兒似的臉上繞了一圈,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最終忍無可忍,猛地爆發(fā)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藍(lán)霽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飆了出來,毫無形象地用手指著他們:“喂喂喂!風(fēng)顏卿!云國大監(jiān)!新晉新郎官!嘖嘖嘖,瞧你這臉色,這氣色……嘖嘖,欲求不滿啊!哈哈哈哈哈!”他又指向卿卿:“還有新娘子!哎呦喂,你這小模樣,食之無味?呸呸呸,不對,是食髓未知,但明顯味同嚼蠟!索然無味?嗯?”藍(lán)霽笑得拍著大腿:“怎么?昨天那個洞房花燭夜……過得……相當(dāng)……‘愉快’?哈哈哈哈哈哈!”

風(fēng)顏卿臉色一黑,懶得理會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只當(dāng)他是聒噪的烏鴉,冷著臉別過頭去,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瞥向卿卿,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

卿卿卻是瞬間火冒三丈!藍(lán)霽這張破嘴!她撇了撇嘴,強壓下把茶盞扣他臉上的沖動,只能在心里惡狠狠地扎小人:“笑笑笑!笑死你算了!牙都給你笑掉了!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風(fēng)顏卿這個混蛋!藍(lán)霽也是混蛋!都不是好東西!”

奉茶儀式在藍(lán)霽持續(xù)不斷的狂笑和詭異的氣氛中草草結(jié)束。回到屬于他們的房間,房門剛剛關(guān)上,卿卿壓抑了一整晚加上清晨遭遇藍(lán)霽嘲諷的怒火和委屈,如同火山般徹底爆發(fā)!

她看也不看身后跟進來的風(fēng)顏卿,徑直奔向里間那張鋪著大紅錦被的喜床!一把抓起床上的一個軟枕!當(dāng)成某個礙眼至極的人!拳打!腳踢!揉捏!撕扯!小小的粉拳狠狠地砸在枕頭上,仿佛那不是枕頭,而是風(fēng)顏卿那張俊美得讓她又愛又恨的臉!“該死的藍(lán)霽!!”她咬牙切齒,一拳下去!“混蛋的風(fēng)顏卿!!”又一腳踹過去!“騙子!大騙子!”枕頭被狠狠摔在床鋪上,又被她抓起來揉搓變形!“說什么從未嫌棄!都是假的!騙人的鬼話!”“娶了人家就棄如敝履?連碰一下都不行?!”卿卿氣得胸口起伏,想起昨夜那個戛然而止的吻,想起他那句莫名其妙的“不完整”,更是怒火中燒:“果然!男人都是一丘之貉!沒一個好東西!!”

她的動作兇狠無比,發(fā)泄著積壓的憤怒和委屈。就在她將枕頭當(dāng)成風(fēng)顏卿,用力地擰壓、蹂躪,恨不得將里面的絲絮都擰出來時——“怎么?一夜不快活?!火氣這么大!”一個帶著濃濃戲謔和幾分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突兀地在卿卿識海深處響起。是辰皎!那個被她強行關(guān)了小黑屋一夜的怨念體終于掙脫了桎梏,重見天日!聲音里充滿了濃濃的八卦氣息和剛剛被“囚禁”的怨氣。“要不要跟我這個‘外人’……分享一下洞房花燭的‘美妙’經(jīng)歷?嗯?”

卿卿抱著被她搓揉得不成形的枕頭,發(fā)出一聲發(fā)泄般的怒吼:“啊——!!!”她把所有怒火都灌注在枕頭上,仿佛那就是辰皎、風(fēng)顏卿、藍(lán)霽的總和!辰皎的聲音在識海里慢悠悠地響起,帶著刻意的疑惑:“哦?難道……風(fēng)顏卿……他……不行?!”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至極。昨晚雖被隔絕,但那種關(guān)鍵節(jié)點被強行中斷的感覺,結(jié)合卿卿此刻的狂怒狀態(tài),實在很難不讓人往那方面想。

“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卿卿想都沒想,怒火沖天地反唇相譏!話一出口,她就噎住了。她全家?那不是連她自己、還有剛剛才原諒接受的母親都給罵進去了?!這下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她狠狠地將手中變形的枕頭砸在鋪著大紅錦被的床榻上!發(fā)出“噗”的一聲悶響!

辰皎在識海里毫無形象地嗤笑出聲:“噗……好了好了!氣性這么大做什么?”她仿佛能感受到卿卿抓狂的心情,“你現(xiàn)在把枕頭砸穿也沒用,人家又看不到。你這樣折騰自己,除了氣得肝疼,還能怎樣?”

卿卿聞言,動作一頓。是啊,她在這里砸枕頭泄憤,風(fēng)顏卿在外面,可能根本不知道她為什么生氣。她頹然地跌坐在一片狼藉的床上,看著那可憐的枕頭,忽然覺得無比委屈。她想起了風(fēng)顏卿昨晚那句讓她耿耿于懷的話——“你還不是完整的你……”

她抱著膝蓋,聲音低低地傳入識海:“喂……辰皎……”“他昨晚……說……‘我還不是完整的我’……”她重復(fù)著風(fēng)顏卿的原話,“他……那話……是什么意思?”

識海里的辰皎也沉默了一瞬。“什么意思?”辰皎的聲音帶著困惑,“什么叫不完整?是指你的肉身?”她想了想:“是不是……你重塑肉身后,雖然表面上好了,但內(nèi)里……比如經(jīng)脈什么的……還沒完全恢復(fù)?他怕和你……呃……那個……的時候,運功激烈……會傷了你本源?”這個猜測似乎合情合理。

“呸!”卿卿立刻反駁,“母親的藥是圣藥!是司家皇族秘傳!加上玉玲瓏的溫養(yǎng),怎么可能沒好?哪里是什么尋常太醫(yī)郎中的方子能比?傷不了!”

“哦……”辰皎被她嗆了一下,也不生氣,接著猜測:“那……難道是……你的靈體意識?”她沉吟道,“雖然你壓著我接管身體很輕松,但……你上次‘死’過一次,靈體意識也曾消失過,是不是……還沒徹底恢復(fù)?還有……什么創(chuàng)傷?”她雖然奇跡般回歸,但靈魂是否受損?

卿卿立刻內(nèi)視己身,識海內(nèi)金色的本源能量依舊浩瀚,雖然深處纏繞著“血契冥誓”術(shù)帶來的暗色紋路,但屬于她的意志核心光芒穩(wěn)定,掌控身體毫無滯澀感,甚至能輕易壓制辰皎。她搖搖頭:“我的意識沒問題,掌控力比以前更強了。”她忽然想起辰皎的處境,略帶惡意地提醒道:“別忘了,昨晚我還把你輕易就關(guān)小黑屋了呢!”

辰皎:“……”感覺胸口又中了一刀!這姐妹情真是塑料做的!“哼!”辰皎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隨即,一個更帶著點刻薄和報復(fù)意味的念頭浮現(xiàn)出來。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涼颼颼,慢悠悠地說道:“我看啊……他想表達(dá)的‘不完整’……恐怕不是你想的這些……”“他嘴上說的天花亂墜,說什么不在意你的過去,只在意你的未來……”辰皎的語調(diào)里充滿了洞悉人性的嘲諷:“在我看來……他所謂的‘不完整’,搞不好是指……你這個卿卿……在他面前……缺了那么點……東西……”

卿卿的心猛地一沉。辰皎的聲音如同冰錐,一點點鑿開她心中那點不愿意深究的疑慮:“缺了什么?當(dāng)然是……那層……”“……象征著純潔無暇、只屬于他一人的……”“……處子之身咯!”“雖然嘴上說著不嫌棄,心里那道坎嘛……哼哼,誰知道呢?”“男人啊……尤其是風(fēng)顏卿這種……表面霽月清風(fēng)、內(nèi)心指不定多驕傲多潔癖的男人……”“睡一個被無數(shù)人……”辰皎的聲音頓了頓,終究沒把那些刺耳的詞說出口,但意思已經(jīng)昭然若揭。“……他會覺得……不夠完璧歸趙?”“他會覺得……你不夠‘完整’地獻(xiàn)祭給他?”“所以嘛……他才說你還不是完整的你……才要你再等等……”“等什么?等他心理建設(shè)做完了?等他給自己找好心理安慰了?”“還是等他自己……克服那點……屬于男人的‘別扭’?”

辰皎最后下了定論:“哼!依我看,他根本就是在騙你!嫌棄就是嫌棄!只是不想撕破臉,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這番話,如同淬了劇毒的利劍,精準(zhǔn)無比地刺中了卿卿內(nèi)心最深處的隱痛和懷疑!她一直回避的、最恐懼的、覺得最不堪的過往……那些被迫承受的屈辱……“……”卿卿沉默了下去。識海中的金芒劇烈地波動了一下,周圍的空間仿佛被凍結(jié),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辰皎的猜測……殘忍……卻……又顯得那么合理。是啊……他那么完美……那么好……而她自己……早已在泥濘中打滾過……那句“不完整”……除了指這個……還能指什么呢?古人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原來……是真的……

自那日起,冷戰(zhàn)的寒流徹底籠罩了這對新婚燕爾。風(fēng)顏卿想破頭也不明白,明明新婚第二天早上奉茶時還好好的,雖然沒精打采,為何從正廳回來之后,卿卿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豎起了尖銳的冰刺?

他開始嘗試著打破僵局。他早早起來,親手熬煮了她曾經(jīng)最喜歡喝的、摻了桂花蜜的清粥。他記得風(fēng)雪莊園里她每次喝到甜甜的桂花粥時,眼睛會彎成好看的月牙。“卿卿,嘗嘗這個?”他端著溫?zé)岬闹嗤耄诺剿媲暗淖郎希曇魷厝帷G淝渲皇堑皖^看著自己手上的書,天知道她看進去沒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風(fēng)顏卿:“……”他以為她心情不好,便想找點輕松的話題。“后山的紅楓林這幾日染得最好,顏色如火,甚美。要不要…隨我去看看?”他小心翼翼地提議,試圖勾起一點她少女時愛看楓葉的記憶。卿卿依舊沉默,仿佛根本沒聽見他的話。風(fēng)顏卿:“……”他甚至放棄了蓮玉大監(jiān)所有矜持與驕傲,試著像以前在風(fēng)雪莊園那樣,笨拙地找些趣事說給她聽。“今天星河那小鬼頭又……”“聽說藍(lán)霽早上出門崴了腳……”無論他說什么,卿卿都如同一尊冰雕玉砌的美人像,美麗,卻毫無生氣。她完全無視他!把他當(dāng)作一團不存在的空氣!

風(fēng)顏卿徹底困惑了,也慌了。他到底做錯了什么?難道僅僅是因為洞房那夜的強行中止?可他的出發(fā)點,是為了她啊!他是怕傷害到她!怕跟他洞房的人不止是卿卿!他以為她懂他的隱忍和痛苦。他想等她們兩個靈體完全被剝離開后,向她坦白那“洞房花燭夜”的深層顧慮……可她現(xiàn)在為什么……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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