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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瀛洲篇

“然后……”風顏卿的聲音如同寒風中的落葉:“毫無征兆地……”“她消失了……”“動用了我所有在那個世界的力量也找不到……”“她就像一個最頂尖的特種幽靈……徹底消失在了……”“……那個制造了她的戰友恥辱和被俘噩夢的……”“……魔鬼營!”

“等我用盡所有手段找到確切位置……”“……沖過去時……”“只看到……”“……驚天動地的爆炸火光!!!!”風顏卿的聲音帶著撕裂般的痛楚:“吞噬了整座營地!!!”“濃煙……火光……飛濺的碎石和扭曲的金屬……”“……還有一個站在爆炸核心……”“……與那個被稱作‘魔鬼營’首領……‘端木忻’……”“……同歸于盡的……身影!!!!”

“我瘋了一樣往火海里沖……”“可是太晚了……太晚了……”風顏卿的聲音終于帶上了哭腔,那是一個男人瀕臨崩潰時的絕望嘶喊:“那場火……那么大……那么兇……卷起的熱浪幾乎將我掀翻……”“我甚至……連她最后一面……最后一點……灰燼……都沒能看到!!!!”“那一刻……”“我……不想活了……”“火焰……席卷上我的身體……皮肉被燒焦……”“可很奇怪……”“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只有心口……那個地方……像是被挖空了一個巨大的洞……”“填滿了……絕望的冰……”

他看著自己曾經被火焰吞噬的雙手,喃喃道:“我只想……讓這場火……快點結束這一切……”“燒吧……”“燒干凈了……”“說不定……靈魂沒了束縛……”“還能在下一個世界……追上她的腳步……”“或許……還能再見到她……”“聽她……再喊我一聲……‘卿哥’……”

他發出一聲近乎解脫般的嘆息:“于是……我放任自己……站在那片煉獄般的火海里……”“沒有抵抗……”“等待著……徹底的……灰飛煙滅……”

“可是……”風顏卿眼中的迷惘被冰冷的現實取代:“當我再次睜開眼……”“……我回來了……”“回到了……這里……”“這片……”“……本該死的風雪莊園所在的……海岸……”“是蓬萊仙島的周微子……救了我……”“他說……在海中發現了我……”“但……”風顏卿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而沉重:“……他對卿卿的事……”“……只字不提!”“無論我問什么……他都只是搖頭……沉默……”“如同禁忌……”

“同時……”風顏卿的眉頭緊緊鎖起,仿佛在努力拼湊碎裂的鏡片:“……我發現……”“關于那個異世界……關于我在那個世界最后一年如何掙扎求生、如何找到她、如何照顧她的許多許多細節……”“……我失去了……”“……像是被生生剜去……”“只剩一些……最深刻……最痛苦……最絕望的……核心片段……”“如同刻在骨頭上的傷痕……”“而唯一……”風顏卿的目光落在遠處卿卿睡著的房間,聲音低柔而沉重:“……清晰得如同昨日……”“……就是我與她的一切……”“風雪莊園的歲月……她的笑靨如花……每一次輕聲的呼喚……每一次依賴的擁抱……”“……還有……”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冰冷:“……在那個世界的深淵里……她脖頸上那條冰冷的狗圈……她眼中空洞的死寂……”

“我……”風顏卿頓了頓,繼續道:“……依然是云國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蓮玉大監……”“……權柄在握……生殺予奪……”“可我……”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疲憊與蒼涼:“……多了一分……看盡人心鬼蜮后的……徹骨冷漠……”“……還有……”“……無邊無際的……孤寂……”

“直到……十多年后……”風顏卿的眼神驟然亮起一道奇異的光彩,帶著試探與驚疑:“……在云國精心打造的……‘鐵甲學堂’……”“……我……看到了她!!!”

“一個學員……”“名字……”“……赫然是……”“……辰皎!!”

“她的武功……”風顏卿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空氣,仿佛在模擬那種奇異的招式軌跡:“……不過堪堪八品上……”“在鐵甲學堂……根本是墊底的存在……”“她練武的根骨……也絕算不上頂尖……”“可……”他的聲音陡然壓低,帶著一種發現了驚天秘密的謹慎與激動:“……不知道為什么……”“在她身上……”“……我總能感受到一絲……極其極其微弱……但異常熟悉的……”“……屬于卿卿的氣息?!”“那種感覺……如同冬日寒夜里……一縷若有似無的……溫熱陽光……”“還有她的武功……”風顏卿的眉頭再次緊鎖,目光銳利:“……很奇特……”“招式……步伐……甚至發力的方式……”“都不似……我們這個世界……任何主流的武學流派!”“更帶著一種……干脆利落……完全追求最高效率的……一擊必殺……”“充滿了……”“……那個異世界……那些被稱作‘特種兵’……搏殺技法的……影子?!”

“電光石火間……”風顏卿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在那個陌生世界經歷的所有……那‘辰皎’的身份報告……那個世界的搏殺技藝……那些深深刻入我靈魂的……痛苦畫面……”“……在腦海中轟然串聯!!!”“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想法……瞬間攫住了我!”

“她……”風顏卿指向辰皎所處的方向,聲音無比篤定:“……會不會就是……完整的……辰皎靈體?!”“從那個異世……終于……回歸了本源?!”“而……”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眼中閃爍著近乎狂熱的希望之光:“……如果……如果一體雙靈的血咒牽連……還沒有徹底解除……”“卿卿那被打碎、被剝奪、幾乎磨滅的殘魂……”“……會不會……”“如同最微弱的星火……就藏在這個……完整歸來的‘辰皎’……”“……身體深處?!”

“這個念頭……”風顏卿的聲音里充滿了孤注一擲的探尋:“……像瘋長的野草……”“我……”“暗中……用了無數手段……”“……多番查證!!!”

“甚至……”“……不顧規矩!幾次三番!調動秘衛暗中觀察!甚至……親自設局……”“只為……”“……確認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結果……”風顏卿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患得患失:“……在鐵甲學堂的訓練場上……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里……”“……在她受傷疲憊之時……在她情緒劇烈波動之刻……”“……我似乎……”“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他微微瞇起眼睛,似乎在回憶那些一閃而逝卻驚心動魄的畫面:“……她的身體里……”“……偶爾會出現……兩個極其模糊……又相互重合的……”“……影子?!”“一個……堅韌警惕!眼神銳利如同出鞘的戰刀!那是屬于特種兵‘辰皎’!”“而另一個……”風顏卿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帶著小心翼翼的巨大希冀:“……卻帶著……風雪莊園桃樹下……那份脆弱的……疲憊的……讓人心疼的……”“……茫然和依賴……”

“可……”“我不敢確定……”“那究竟是真的靈魂投影……還是我思念成疾……產生的……幻象?”

“所以……”風顏卿的眼神重新變得深邃而克制:“……在她被指派……奉旨前往危機四伏的蓬萊仙島……接回太子厲閆之時……”“……我……”“……雖不便直接插手……讓她一個八品上的小小學員暴露在最高權力的博弈中心……”“但……”他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亦絕不可能……袖手旁觀!”“一路之上……”“……我調動了所有能調動的、最不起眼的暗線……”“……嚴密守護!為她……或者說……為那可能存在的一絲卿卿的氣息……清掃障礙!”

風顏卿的語氣陡然變得更加森寒刺骨:“可……”“就在她抵達上京不久……”“……一個醞釀已久的驚天陰謀……爆發了!”“……她的父親……”“……曾經也算位高權重的太子太傅……辰!亦!寒!……被人構陷毒害太子!!”“下了大獄!!”“他在朝中……樹敵無數……早已被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司昭宸的心臟在風顏卿沉重話語的牽引下,如墜冰窟。辰亦寒被構陷,辰皎一同下獄!這是要將辰氏徹底碾碎!她剛聽到小女兒在那異世承受的非人苦難,轉瞬又得知在這個世界,同樣身不由己的辰皎,竟也落入了更為赤裸的權謀陷阱!

“……辰亦寒下獄?!”司昭宸的聲音像是淬了寒冰,每一個字都裹挾著森然的帝威!“構陷?!毒害太子?!”她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鷹際!“真是好大的膽子!!”無形的威壓隨著她的怒火瞬間爆發,如同實質的冰風暴席卷了小小的廊下!她司昭宸的女兒,縱然命運多舛,豈是阿貓阿狗都能輕易踩踏的?!那朝堂上的骯臟玩意兒,怎敢將如此卑劣手段用在她的人頭上?!

風顏卿眼中毫無意外,只是那平靜的眸色深處,翻涌著更為冰冷刺骨的暗流。他看著怒不可遏的司昭宸,嘴角卻慢慢勾起了一抹極其諷刺、又充滿了沉重無力感的弧度。

他沒有直接回應司昭宸的震怒,只是用更低沉、也更清晰的嗓音,將那份帶著冰渣的真相繼續道出:“辰亦寒在朝中,確非易于之輩。為太子太傅多年,其剛直嚴苛,鐵面無私,早已不知觸動了多少盤根錯節、貪婪成性的權貴神經。礙于太子對其之信重,那些人雖恨得牙癢癢,卻也一時難以拔除這枚眼中釘。”風顏卿的聲音像在剝開一件染血的外袍,露出內里猙獰的傷口:“太子突然中毒!此乃天賜良機!無論是否辰亦寒所為,這頂‘謀害’的帽子,都必須扣得死死的!扣到他永世不得翻身!扣到辰家連根拔起,再無絲毫死灰復燃的可能!”他頓了頓,眼神幽深:“而辰皎……”“作為他唯一的骨血,作為同樣礙眼的存在……”“自然……‘難辭其咎’……”“抓她入獄,何須證據?”“屈打成招……不過是……撕掉最后一塊遮羞布的……骯臟流程罷了!”

“屈打成招?!”司昭宸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刀鋒般的殺氣!“他們敢?!!”她身為女帝的逆鱗被徹底觸動了!對子女的護短是刻在骨血里的本能!

風顏卿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聲里沒有溫度,只有浸透骨髓的寒意和對這個權勢場中所謂“規則”的極度蔑視:“有何不敢?”“……就在那陰暗潮濕的詔獄深處……”“……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他們……”風顏卿的呼吸微微加重,似乎在克制某種洶涌的暴戾情緒:“……用玄鐵特制的……粗如兒臂的……赤色長釘……”“……釘穿了……”“……她的肩胛骨!!!”

“噗——!”風顏卿的拳頭再次狠狠砸在石柱之上!這一次,力道之大,竟讓堅硬的柱面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碎石簌簌落下!

“啊——!!!”同一時間,司昭宸只覺得一股腥甜直沖喉頭!她猛地扶住身旁的墻壁,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眼前仿佛浮現出那副極其殘忍的畫面——冰冷的刑訊室!泛著黑紅鐵銹光澤的沉重刑具!辰皎那張還帶著些許倔強的臉,無論那靈魂核心是辰皎還是卿卿的碎片!行刑者猙獰的面孔!高舉!對準!那連接著雙臂與軀干、最為脆弱的琵琶骨位置……然后!狠狠!砸下!!!刺入皮肉!貫穿骨頭!釘進冰冷的石墻!!

“呃嗯——!”司昭宸猛地閉眼,仿佛聽到了骨頭碎裂、釘尖摩擦的恐怖聲響,聽到了辰皎被堵住嘴后發出撕心裂肺的、只能在喉嚨里翻滾的沉悶痛吼!!強烈的眩暈感伴隨著深入骨髓的寒意席卷了她!那不是對女兒受苦的心痛,而是對一個母親尊嚴、對一個曾經執掌乾坤的帝皇,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脈,被如此凌辱的滔天憤怒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穿透感!

“他們……怎么敢的?!!”司昭宸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變形,如同受傷母獸的嘶鳴!這已不是審判!是赤裸裸的虐殺!是毀滅性的羞辱!是徹徹底底的宣戰!

風顏卿緩緩收回手,指節處一片殷紅。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目光依舊冰冷地鎖定著滔天怒火中的司昭宸,那眼神冰冷刺骨,像是在欣賞對方此刻的痛楚,又像是在確認著什么。“如何不敢?”他反問,聲音卻平靜得可怕,“在權勢斗爭面前,性命尚且如草芥,區區酷刑羞辱,又算得了什么?”他的眼神銳利地逼視著司昭宸:“陛下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風顏卿向前微不可查地走了一步。月光照在他冷硬的側臉上,投下清晰的陰影。他微微側身,將司昭宸此刻所有的驚怒盡收眼底。

然后。他用一種極其緩慢、卻字字重若千鈞的語調,清晰無比、不留任何余地地,將最后也是最為誅心的羞辱,擲向司昭宸的面門:

“我們的攝政皇……”“那位曾經將我視為重要盟友的段凌風……”“就在辰皎被酷刑摧殘,身陷囹圄,奄奄一息之際……”“他……”風顏卿的聲音停頓了一瞬,像是在積累足以撕裂一切的嘲諷力量:“……以‘救她’為名……”“親自……踏入了那污穢的詔獄……”

風顏卿的目光如冰錐,死死釘在司昭宸煞白的臉上,每一個字都像是淬毒的匕首,緩慢而精準地刺入她最難以忍受的驕傲之中:“親口……向被釘在墻上、口不能言、身體還在因劇痛而不自覺抽搐的辰皎……”“提出了……”“……一個所謂的‘仁慈的恩典’……”

他刻意拖長了尾音,讓那份屈辱在寂靜的空氣中發酵到極致:“那便是……”“讓辰皎……”“下嫁于他——段凌風!”“并親口……”

風顏卿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最后那個骯臟的字眼吐出時也帶著無比的憎惡:“……言明!”“為——”“……妾——!!!”

“為妾——!!!!”這兩個字如同炸雷!帶著震碎耳膜的尖銳、無以復加的恥辱與刻入骨髓的輕蔑!轟然在司昭宸的腦中被引爆!“哇——!”胸中那股強行壓抑的血氣再也無法抑制!司昭宸喉頭猛地一甜!一股灼熱腥甜的液體直接沖了上來!鮮紅的血沫!如同盛開的彼岸花!毫無征兆地從她的唇齒間噴涌而出!在她身前形成了一片凄厲的猩紅!身體劇烈地搖晃!眼前瞬間陷入一片漆黑的金星亂舞!大腦因極致的羞辱和無法置信的憤怒而徹底空白!司昭宸!大離女帝!執掌乾坤、生殺予奪的半生!從未!從未!被人以如此輕賤、如此誅心的方式!對待過她的血脈!哪怕是辰皎!那也是擁有她一半骨血的女兒!妾?段凌風竟然……竟敢……讓她的女兒為妾?!此等侮辱!比剜骨剔肉更甚!比讓她帝位崩殂更無法忍受!這是將她這個母親、這個曾經的女帝,連同辰皎本身存在的尊嚴價值,都按在最骯臟的泥濘里,用最惡毒的方式踐踏、碾碎、唾棄!

她身體劇烈顫抖,扶住墻壁的手幾乎要將石塊摳碎!目光死死盯著風顏卿,那眼神已經不是單純的憤怒,而是交織著狂暴殺意、刻骨仇恨與被踐踏至深而引發的、近乎同歸于盡的瘋狂!那雙湛藍的眸子深處,仿佛燃起了足以焚毀整個云國、甚至撕裂這方天地的幽冥業火!

風顏卿冷漠地注視著司昭宸的崩潰與吐血。他依舊站在那里,如一尊沒有溫度的冰雕,眼神深處卻終于流露出了一絲……混合著殘忍快意和巨大悲哀的復雜情緒。看到了嗎?這就是您寄予厚望的盟友?這就是權勢場上冰冷的本質?無論您身份何等尊貴,一旦落入其中,您的女兒……同樣是他人眼中可以隨意利用、可以輕易折辱的工具!

繡坊內的寂靜被徹底打破。床榻上的卿卿,仿佛被這極度壓抑恐怖的氣息驚擾,即使在昏睡中也痛苦地蹙緊了眉頭。門外的風,嗚咽得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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