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雪魑篇
- 特種夫人求放過
- 晨闌錦汐
- 3235字
- 2020-07-05 22:00:00
四個月后,平靜的上京城陸續發生多起朝廷命官的命案,震驚朝野,厲睿淵著大監蓮玉前往調查,蓮玉不想領頭去查,畢竟這些死的官員全部都是雷明揚提拔上來的,更有的只是給雷明揚送過禮,若是說這上京城里頭有什么人與雷明揚有仇,首當其沖,就是隱衛統領顧云尚。
蓮玉自然不可能查到顧云尚的頭上,畢竟顧云尚根本不可能做那些暗殺的名頭。
但究竟又會有誰與雷明揚這么大仇怨呢?
接下來又會不會是雷明揚身首異處?
在浮夢居,蓮玉微微擰眉,苦思冥想,到底是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事了?
“還在查那些命案?”蘇晟穿著一身紫衣走進屋內問道。
“你有什么看法?”蓮玉轉而看著他道。
蘇晟嘴角微勾道:“看法我是沒有,我只問一句這些人難道不該死?”
說起來,雷明揚當真不諳為官之道,他提拔的那些官員都是些貪官污吏不說,還有一個叫宋海的少府少監,好歹是個九卿之一的從四品,專門為陛下制衣,也算是個肥差,用不著多費腦子,正因為此人搭上了雷明揚,在京中也是肆無忌憚的,前些年硬生生的糟蹋了一個黃花閨女,還逼迫人家懸梁自盡,人家一家子好不容易在京中扎根,只做一些倒賣雜貨的小買賣,再如何這家人的閨女也能嫁個同等不錯的人家,宋海見色起義,將人家閨女糟蹋了,不給個說法,那一家人狀告無門,跑到他的中車府告狀,可陛下一句糟心就不了了之了,蓮玉也是個好心的,竟也聽說那家人一夜被人暗殺,蓮玉冷笑著,這又是誰的手筆?如今所有人都認為是那一家人跑到中車府后才遭到殺害,讓蓮玉無故背鍋,當真是吃力不討好。
“按照你的說法,就這樣放著不管?”到底是朝廷命官,如今又有南國使團在京,也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不是。
“我怕你到時候又同幾年前一樣,落人口實。”蘇晟搖搖頭道。
蓮玉輕輕嘆了口氣,手指不自覺地輕敲著桌上的那本折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雷明揚有些關聯,陛下又指明了要我去查,不是太好辦!”
“堂堂的大監也會犯難?”蘇晟笑道。
蓮玉也是難得犯難,不過這件事著實難辦的緊,他辦的好恐怕會傷到段凌風他們,辦的不好就引起厲睿淵對自己的懷疑,好些年了,厲睿淵對他算是信任,雖說他是大監,掌管著陛下的冊印劍,算是這皇城里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但他也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大監,說的難聽點,不過是厲睿淵身旁的一只忠犬罷了。
“我覺得與雷明揚有仇怨的有何止顧云尚段凌風,你可別忘了四個月前被腰斬的辰奕寒也是一樣,段凌風那位小夫人也是其中之一,不見得能獨善其身。”蘇晟一語中的道。
蓮玉微微擰眉,蘇晟的話不無道理,若是辰皎所為,段凌風就更加脫不了干系,陸離之后去將軍府的次數也是少的可憐,畢竟宮里需要請脈的主子多不勝數,也無暇分身去將軍府看一名妾。
“她……據陸離所說的,她的武功也算是恢復了七成左右,若是按照你的說辭,她倒是有可能。”蓮玉雖不想懷疑,但事有蹊蹺,又不得不懷疑。
“她一年前與桑慶對陣之時,大有玄境的勢頭,如今就算只是七成,好歹也是個地境上品,而且……”蘇晟想了想道:“那些人的傷口我也看過,都是一刀致命,沒有地境階品也是萬萬不做的。”
蓮玉贊同道:“那就引蛇出洞。”
“她這是要斬掉雷明揚在京中的勢力,說起來她目前最大的仇人怕是……”蘇晟沒有往下說,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道。
蓮玉皺緊眉頭,他自然知道,辰奕寒被腰斬若說一點風聲沒有落進她的耳朵里,他也是不信的,只是為何要等到這樣久后,她才動手?
“你知道她下一個要對付的人會是誰嗎?”蓮玉問道。
蘇晟和蓮玉兩人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眼,隨后兩人都仰頭大笑。
就在十天后的夜里,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寂靜的黑夜,皎潔的月光照耀在毫無違和的都尉府,在書房中,燭火通明,都尉江知根本沒有心思看折子,他滿心都是自己會不會死?
此前京中多名朝廷命官死于非命,陛下雖命大監蓮玉著手調查,務必捉拿人犯,但時至今日,大監卻毫無任何動靜,而他也當然知道那些人或多或少都與雷侯有關聯,且這這些人都是被人深夜一刀致命,毫無呼救的能力,他自己身上也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污點。
江知心下煩亂,早先命案發生之際,他就開始命人將都尉府包圍的水泄不通,原本他隔三差五都會外頭莊子上跟自己侍童風流快活,但自從命案發生之后,他便不敢出去,生怕自己逍遙時一命嗚呼。
江知是京中五品都尉,掌京中三萬侍衛,說白了就是個看大門的總管,都尉不過是個好聽的名頭,再加上在上京城,屬于京官,因為云國是以武治國,相對于江知的官職,就算是三品的文官見到他也必須行禮。
江知在做事上倒是沒有多少錯漏,只是私生活泛濫,江知算是京中的達官貴人,又是大姓家族,自然也無人敢說什么,不過他是個膽小怕事的,雖說自己的癖好令人不齒,但他好歹沒有像旁人一樣肆無忌憚。
自從雷明揚受到陛下的重用,升官一路飛馳,多少人也是踏破門檻也想求得庇佑,江知也算是其中一員,但不知雷明揚是怎樣的心思,江知的能力算不上上品,頂多是個中下,但雷明揚卻能力保他在京中安享太平,這十幾年來,他頂著江氏一族的姓氏,不說作威作福,卻也是個仗勢欺人的。
他又有龍陽癖好,雷明揚自認他整不出大的幺蛾子,索性讓陛下賞了一個看大門的總管位置給他,陛下對已故的先皇后顯然是有些感情的,多年來對太子的教導也看得出那份用心,江知又不是個不知分寸輕重的人,再者五品官職不過是小吏,對江氏也算是安慰吧。
接連幾個月下來,多名朝廷命官被殺,那些人又與雷明揚有關,江知再是個平庸之人,在官場上混了這么許多年,他有感自己的下場也會如此凄慘,想到此,他每天如坐針氈,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血濺當場。
江知打了一個激靈,求人不如求己,這些時日,他開始疏遠雷侯,自己外頭的莊子上,只留下一個年齡較大的侍童,那些小的,和一些新進的,都被他已各種理由遣散了,想來他是想告訴那些可能要來殺他的人,他已經知錯,不求上進,但求一活。
一陣陰風襲來,將緊閉的門窗吹開,江知嚇了一跳,趕忙起身關窗時,一個帶著藍光的冷寒匕首直射而來,江知的武功不過是八品上,算不得多高,但本能反應還是有的,那把匕首威力很大,江知雖然避開,但左肩還是被匕首的冷寒之氣給刺傷。
一名黑衣人破窗而入,見江知安然無事,闔府中開始燈火通明,他必須在所有人來之前解決江知,否則他也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他拔出綁在衣袖上的匕首,在手中熟練的不停旋轉,一個旋身,江知捂著左肩節節后退,心知這黑衣人的武功起碼是地境階品,不多時,黑衣人抬起一腳猛地踢在他的胸膛。
“啊”江知被踢出門外,口吐鮮血,此時府中侍衛聞聲迅速趕來,黑衣人一見,眼中凌厲更盛,不過是些蝦兵蟹將,今天就算是大開殺戒,也要殺了這個江知,黑衣人從左袖上抽出匕首,雙手旋轉匕首,將圍在江知身前的侍衛全數殺盡,江知大驚失色,就在他認為自己要一命嗚呼之時,一個身穿紅白相間長袍的男子一腳飛來,黑衣人心下一驚,單手斜撐在地上,抬腳與男子側踢兩下。
鎮定后,男子穩當落在地上,黑衣人腳下有些微痛,他看清來人,微瞇起雙眼,竟是被陛下斥責剛剛放出來的雷侯世子……哦,不,雷公子雷絮棠。
雷絮棠一臉不屑地看著黑衣人道:“你是什么人?”
“專管世間不平之事。”黑衣人冷聲回道。
說罷,黑衣人飛出手中的一把匕首,直刺雷絮棠的胸膛,雷絮棠足下一點,輕輕向后退幾步,凌空倒掛,腳尖一點匕首的手柄,匕首調轉方向,飛向黑衣人,然而黑衣人毫不顧忌,在地上一個前翻,飛出另一把匕首,向著江知而去,自己則穩當接住雷絮棠調轉槍頭的匕首。
江知在侍衛的護衛下,看著匕首凌空回旋,守在自己面前的侍衛全被匕首割喉陣亡,心驚膽戰地等著最后一擊,他的頭頂處一把泛著白光的長劍旋轉匕首,將匕首直直刺入黑衣人身后的柱子里,黑衣人驚訝地抬頭看著那個身穿寶藍色長袍的俊逸男子,不多時,從外面來了一幫身手矯健的侍衛,讓出一條道來,一個穿著淡藍色長袍,繡著竹葉的柔美男子,和一個身穿黑色長袍,身上繡著金絲麒麟的英挺男子,緩步而來。
三人站在黑衣人的面前,侍衛們端來了兩張檀木椅子,柔美男子和黑衣男子同時落座,并還有人端來了茶給兩人,只聽柔美男子一副極好聽的嗓音響起:“就讓本監看看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