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姐出什么事情了么？”

“你就不好奇我發現了什么有意思的東西么？”

“不好奇。”

“你這人真不會聊天，這種時候你就應該問我知道到了什么，不然我會憋死的。”小白用尾巴戳了戳方云的額頭，“你那個瑩姐也沒什么事，就是發生了一起碎尸殺人案，警方介入調查，懷疑是仇殺。估計案發時間是在今天早上六點二十分左右。整棟樓里的人都要接受調查，很正常的走個流程而已。涉及到的人太多，才在家里錄筆錄。”

“呼……那就好。”說罷方云就打算躺下小憩一會，剛才睡得時間有點長，現在他的腦殼有點疼。

“喂，你就，就這樣了？”

“嗯，我躺會，我現在腦殼有點疼。”

“你這人怎么這樣。”小白飄到方云面前語氣里充滿埋怨，“你這叫卸磨殺驢，不用的時候居然連說句話都嫌多。”

方云眼睛也沒睜開地翻了個身子道：“不相關的事情還是不要過多的摻和，免得惹麻煩。”

“你就一點好奇心都沒有么？”

“沒有。倒是你，你是屬于那種嘴巴不牢的類型么。”

“哪有，我可是很有操守的。說不說我也是有自己的原則的，我才不會隨便亂說。”

“那我就不明白了，我能和一起碎尸案有什么關系。”方云依然一動不動的躺著說話，不得不說白天睡覺睡太久后醒來的腦殼痛真的很折磨人。

“和你沒關系，但是和你妹妹有關。”

話音剛落，之間方云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用兩只手握住小白：“你說什么？何琳怎么了？”

“你這也太真實了吧！”小白掙脫出手掌。

方云一臉迫切的看著小白。小白無奈地聳了聳肩，得虧它脾氣好，換別人早逼著方云簽訂契約三回了。

“我剛才在那兩人帶著的文件袋里找到了一份指紋鑒定報告，其中發現了何琳的指紋。”

“你看到名字了？”

“沒有。”

“那你怎么確定的？”

“我連她的身子都能捏出來，還記不住她的指紋了？看他們采集的指紋照片就行。”

“你……有點東西啊。那她的指紋是從那里采集來的？”

有指紋只能代表接觸過，能說明的問題很有限。這個指紋出現在哪才是關鍵。出現在現場周圍和出現在尸體身上的意義可是完全不一樣。

“這個就是關鍵了。你妹的指紋是在一塊尸體的衣物采集到的，從指紋分布判斷，她是用左手拿起過這塊尸體。”

“所以，根據你的判斷，何琳可能出現在案發的當時？”方云眉頭慢慢鎖緊了起來。

“單從指紋判斷是這樣的。而且不排除發生過類似搶奪的情況，因為在碎尸的另一邊同樣出現了手掌按壓過的痕跡，不過這面是肉里面，血液太多，沒留下指紋。”

方云雙眼緊緊地盯著小白，似乎希望從它的眼神中發現哪怕有那么一絲的不對勁。

“我說過了，我是沒法和宿主撒謊的。”小白拿后腳撓了撓自己的耳朵，“你要不相信就算了。”

“為什么何琳會被卷入這種事件。”方云垂著眼睛說道，“案發時間是早上六點二十左右，那個時候我剛好和何琳分開不久。還是我目送她進學校的，時間對不上。”

小白用爪子托著下巴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妹的學校和寫字樓距離不遠，如果她能在進學校的瞬間跑著到寫字樓，那么她就可以趕上案發時間。”

聽到這句話方云沉默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這件事件何琳絕對不是被卷入的，而是她自己主動參與。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監控上沒有看到當時有外部人員出入。現在他們的精力主要放在對樓內的人員排查。不過再有兩天，你妹應該也會被傳話。”

“小白……你知道案發的具體位置么？”方云抬頭拿眼睛盯著小白說道。

這話意圖很明顯了。方云想自己去調查一下這件事情。最近城市里的碎尸案已經出現很多起了，這是一個不好的預兆，一定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

“哦？”小白帶有幾分玩味的語氣說道，“你要知道，如果你妹妹什么事情都沒有做，那么你這一趟完全就是徒勞；另一方面，即便是她做了什么，你又能怎么樣么？”

方云站起來輕輕的笑了笑道：“你說得對，何琳瞞著我，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我可能只是去添亂。”

“你都知道那……”

“那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方云打斷了小白的話，“何琳比你想象中的要逞能，她總是希望著自己能一個人解決所有事情。以前在福利院的時候也好，現在租房子的時候也好，不管是什么事情，她從來都是一個人扛了下來。即使到最后讓自己渾身是傷，她也不愿意讓我幫她分擔。

“我知道，我的能力很有限，很多時候何琳反而像個姐姐。但是越是這樣，我越是需要替她分擔。現在我知道何琳可能被卷入什么麻煩了，對于我而言，最優解就是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白垂著眼簾看著方云，從他的眼中可以看到藏不住的恐懼。這種恐懼小白太清楚不過了，那是一種對未來的恐懼，或者說是對改變的恐懼。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從小生活在惡劣的環境中的方云對生活早已不抱有了期待。當福利院的老媽媽去世后，他更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敵意。但是自從搬出福利院和何琳、瑩姐一起住之后，方云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生活給了他希望，又在他小心翼翼地接受這份饋贈后殘忍奪走，其中的落差才是真正讓人絕望的。

所以方云才會對改變感到害怕，他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儲物間內，一人一貓沒有再說話，他們很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小白不知道方云的童年都經歷了什么，但是剛才他流露出的眼神自己太過熟悉。熟悉到仿佛是在看著自己的眼睛一般。

所有的安慰都顯得過于膚淺，別人的所有的感同身受都是自以為是，沒有人能切身體會這種害怕。經歷過的反而跟能體會，這種恐懼不是別人能理解的。

這時候最好的安慰就是沉默，讓他像一匹受傷的野獸一般，在角落獨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就好。痊愈的傷口雖然會留下疤痕，但卻會變得比原來更加堅強。

小白如此認為著，因為它就是這么過來的。

“她出去了。”小白沒有任何預兆的來了這么一句。

方云知道這是小白是在告訴自己瑩姐出門了，現在是去調查的大好機會。

背上書包，打開儲物間的門。雖然方云不知道自己背書包有什么意義，但是不帶點什么東西去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小白也沒嘗試著阻止，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一路無書，方云就來到了徐瑩瑩就職公司所在的寫字樓附件。

此時也才下午四點左右，寫字樓里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只有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在里里外外地工作著。看樣子直接走進去肯定是不行的。

“小白，你有什么方法能讓我進去的么？就像今天早上你讓我突然跑到廁所里一樣。”

方云此時坐著寫字樓對面的一條長椅上，拿著手機假裝是在打電話。

“可以是可以，不過有點麻煩。”

“是要準備什么？”

“不是準備的問題。主要是隱蔽氣息。”

“隱蔽氣息？”

“是的，宿主之間是會相互吸引的，每次我使用魔法……”

“為什么要叫魔法啊？”方云吐槽到，畢竟如果要糾結本土化的話，這里應該用法術啊、仙法之類的比較偏向于玄幻的名詞吧。

“不要糾結這個小問題啦。你要覺得魔法這個詞語太拗口，那你就換個，比如魔術。”

“行行行，魔法就魔法，我就當是翻譯上的巧合吧。”

小白白了一眼繼續說道：“只要有宿主或者有靈使用了能力或者魔法，那么周圍其他的宿主和靈就都能感應到。”

“這樣啊……魔法和能力是什么？”

“簡單來說，需要消耗下靈的就是魔法，不需要消耗的就是能力。靈使用的是魔法，宿主使用的是能力。”

“誒？那下靈是什么？”小白每解釋一次，奇怪的名詞就會多一個。

“根據出生和是否有具體意識或者說是智慧，靈的種類分有四種。有意識的靈出身在幻界就是上靈，出身在視界就是外靈，但是不論是在視界還是在幻界出生，只要是沒有智慧的靈，就統一被稱作是下靈。”

“靈也能繁衍的么？還有，不是四種么？”

“當然可以，不然我們要怎么延續下去。”

“我以為是你們的世界有一棵大樹，然后上面結果子，果子掉下來就是靈。”

“……我們也是分性別的，和你們的繁衍方式是一樣的。”

“繁衍方式……”

“哎呀，就是拜天地，入洞房，嘎吱嘎吱嚼冰糖。”小白顯得有些局促。

“哦哦，”方云也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是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對了，你不是說四種么？還有一種呢？”

“還有一種就是靈和視界的生物雜交生下的，叫通界神。”

方云只覺得這個名詞有些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出在哪聽過。

“為什么之前都是靈，這個是神？”

“因為這個是你們人類給取得名字。通界神只能出現視界之中，和正常人沒有區別。但是因為他們可以連通兩界，就被稱為是通界神了。”

“那你見過通界神么？”方云就如同一本十萬個為什么一般問著。

小白也很耐心地解釋道：“可能見過也可能沒見過，在我的視角看，通界神在覺醒能力前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當然，也有些強大的通界神在覺醒能力以后也可以隱蔽自己的氣息，讓我察覺不到。”

“那要是你們靈找的宿主恰好是通界神那要怎么辦？”

“這我就不知道了，概率太低了。應該會弄出個怪胎吧。通界神的能力覺醒后本身就很強大了，如果再成為宿主的話……那就是數倍的強大吧。”小白說到這頓了一下，“不過很久以前好像是出現過這種情況。”

“很久以前？誰啊。”

“我也不清楚，但是聽說有一個邪教信奉的主神就是它。”

“那這個神叫什么？”

小白沉默了一會，表情有些凝重：“它的名字被這個世界消除了，在這個世界里，你是無法說出那個名字的。”

“那他們怎么稱呼自己的主神？”

“他們都叫它‘那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