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江玲看著那張試卷，腦袋已經完全放空了。

拿著筆的手小心翼翼寫完了名字，又胡亂把選擇題的答案填了上去，她就停筆不敢動了。

過去太相信沈清漪，她上課真的沒有多認真。

眼下那些題，她會的不多，可如果都寫不出來……

江玲縮了縮脖頸，壓根兒不敢去想后果是什么。

沉默了好一會，她轉頭，對上李知嚴厲的目光，硬著頭皮說：“李知老師，我可以去一下廁所嗎？”

李知目光一直落在她寫的那張試卷上，臉色有些難看，但也沒想在這種問題上難為她，于是點點頭。

江玲松了口氣，轉身進了辦公室的室內廁所。

她擰開水龍頭，冷水洗了把臉，余光卻瞥到洗手臺上放著的一把折疊形的小刀。

某些令人發指的念頭也是在那一刻升起來的，江玲伸手拿起那把折疊刀，完全伸展開來過后，盯著閃過寒光的刀身。

江玲深呼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就往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

她竭力控制著力道，盡量不往深了刺，可下手的那一刻還是痛到發出慘叫的聲音來。

李知也是在那一刻覺得有點心慌的，想也不想的推開門來，一看洗手臺上不停地淌滴著血，她臉色發青：“無論怎樣，你這樣傷害自己就說不過去了吧？”

江玲捂著傷口，顧不上疼，只是笑著問：“老師，你怕不怕背上人命??？”

笑著捏緊那把折疊刀，又開始哭，“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里，我只想好好讀書，不認真聽課是我的錯，可我沒有什么大的過錯吧……老師為什么要這樣針對我呢？”

李知驚呆了，從業幾十年，她第一次見到這樣心思復雜又可怕的學生，可更多的仍是擔心：“這也不該是你考試作弊的理由吧！趕緊放下刀，我帶你去醫務室！”

江玲死死地捏著，哪里肯放，一邊哀求道：“我知道是我錯了，我知錯了。李知老師，你給我個機會，我會改過的，如果我父母知道我在學校里這個樣子，他們會殺了我的……老師，你也替我考慮一下吧，我也不是故意的……”

說著說著，就崩潰大哭起來。

李知有些猶豫。

江玲連忙大聲哭：“我沒有惡意我真的沒有惡意，不是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以后不會再犯了，你該不會這個機會也不肯給我吧？”

李知看著都心痛極了：“江玲同學，你放下刀，用傷害自己來威脅老師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

江玲不肯，反而忍著疼痛將刀子往深處扎，又哭道：“老師不肯的話，就讓我這樣死了算了……別管我了……”

“好好好，你放下刀，今天的事我不鬧太過，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學習，別搞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了??！”李知捂著心口，第一次被學生嚇到這種程度。

江玲這才放下刀來，李知第一時間奪了過來，拉著她就去了醫務室。

空蕩的辦公室里，那張沒寫完的試卷被一陣風吹起又飄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