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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明媚，透過窗戶，靜靜地伏在我的身上，那一抹刺眼的晨輝穿過我的身體襲上心頭，柔和的溫暖將我喚醒。

睜開惺忪的睡眼，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床上睡著了，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被子，對面的朱嘉言和時璐還在熟睡，只有任苒不見了，不過朱嘉言身邊的床頭柜上，多了幾瓶剛剛換下來的藥瓶。

“她這么早就起了啊？”我看著那堆藥瓶，很自然想到了那可能是任苒幫忙換的。

正巧在這個時候，任苒從門外走了進來，手里提著早餐，看見我已經(jīng)醒了：“你已經(jīng)醒了，那正好吃早餐吧！”

我走到任苒身邊，接過那一大袋東西：“你跑出去買早餐了？可是你的腿還沒好呢！”

“沒事的，幾步路而已，要叫他們兩個起來嗎？”

“我來吧，你先休息一會兒。”我扶著她坐到床上，她點點頭，趁我回頭的時候，偷偷地用手揉著淤傷的地方，表情明顯有些難受，不過還是被我看在眼里了。

“你這個樣子，明天上學(xué)怎么辦啊？”

任苒抿抿嘴：“該怎么樣還怎么樣唄，大不了明天我盡量都不走就是了……”

我感慨了一句：“你說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摔了一次就這么嚴重，要不要去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內(nèi)傷！”

“不用了，只是摔了一下而已，今天我們兩個要把嘉言住院的手續(xù)什么的辦全了，還有一會他們就要過來了，還有嘉言今天份額的藥，抽空還得取一下。這么一想，真的是好忙哦。”任苒一邊說一邊傻笑。

“你提醒我了，我今天得去把那項最后的手續(xù)補辦，然后最好再雇一個護工，要不然嘉言一個人躺在這里根本沒法活。”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就安心待在這里吧，一會兒他們來了，萬一找不到，你還能幫他們找一下。”

“可是聽醫(yī)生說，今天要打的藥特別多，你還要去辦手續(xù)，還要去取藥，就兩只手怎么忙得過來呀？”

“藥不用我們?nèi)ト。o士會送過來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在這里歇著就行了！”

我百般勸阻，總算是把任苒勸住，隨后便獨自一人前去辦理沒有處理好的住院手續(xù)。

看著手機備忘錄里我事先記好的清單，我不由得眉頭一皺，埋怨道：“這不看不在意，沒想到還真的有這么多東西沒處理啊！”

一邊看一邊拐到各科室的辦公室附近，突然聽到吵吵鬧鬧，打亂了我的思路，一抬頭看見一大群人遠遠地圍著，中間有一個人在大吼大叫。

我路過一回頭看見中間的那個穿著病號服的病人，舉著一把剪刀大罵醫(yī)生，我抬頭看了看那個科室的掛牌“精神科”。

“精神病患者？”

接下來我聽到了病人和醫(yī)生的對話。

“我沒病，憑什么自說自話地要把我轉(zhuǎn)移到精神病院去！”

“您經(jīng)過診斷，的確有精神病的前兆，我們也是處于您的情況考慮，才建議將您轉(zhuǎn)移的！”

“放屁，這是她在趁機報復(fù)，想要誣陷我，還要把我關(guān)進精神病院，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我們是醫(yī)生，不會昧著良心亂診治的，各項指標都顯示您有精神病的癥狀。”

“全是扯淡，你讓她出來，給我把話說清楚！”

他們的對話聽的我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不過幸好周圍的群眾了解了情況，在他們討論的時候，也順便幫我場外解釋了一下。

“病人是醫(yī)生的前男友，他們兩個當初是因為一些瑣事分手的，后來病人多次故意找茬騷擾這個醫(yī)生，還頻繁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被家人送到了醫(yī)院，檢查出來是精神問題。”

“這也太趕巧了吧，你說這醫(yī)生是不是早就發(fā)現(xiàn)她的男友有精神病，所以才會分手的？”

“這誰知道，不過這男的的確有精神病，這可是實錘的，你看看他現(xiàn)在干的這一出，也不像個正常人能干出來的。”

看著這個精神病人拿著剪刀，在人群之中揮來揮去，我不禁眉頭一皺，不管他到底有沒有精神病，這樣的動作都會很危險的。

“碰巧這個醫(yī)生前女友，她是個精神科的醫(yī)生，而他又得的是精神病，所以他堅持覺得是前女友報復(fù)，故意診斷他是精神病，就是為了把他關(guān)起來。”

“好復(fù)雜啊，雖然從雙方的角度上看，都很詭異，但不知道為什么又十分合理！”

“同意！”

聽著他們的議論，我徹底凌亂了，過了沒多久，病人的情緒更激動了，竟然舉起剪刀撲向了醫(yī)生。幾個醫(yī)生被病人追得亂跑，向外呼喊著報警。

群眾們開始掏出手機報警，沒想到那個病人向著人群沖了過來，嚇得圍觀群眾四散奔走，慌張?zhí)痈Z。

“精神病人殺人可不犯法，快躲遠點吧！”

人群中有人大喊，更加惹怒了那個病人：“我沒有病，你們知道什么！”

一個醫(yī)生推著小車沖向病人，想要把他撞倒，那病人拎著剪刀，按住小車一把推開，沒想到他的力氣竟然那么大。

保安得到命令正在往樓上趕，可是時間緊急，保安跑上樓也需要時間，就算是電梯也需要等，可是這精神病人分分鐘會造成人員傷亡。

剎那間我腦子一熱，想起了之前在小楠姐的小吃店里，跟安澤軼過招的那幾下。說完我脫下外套，不知道哪里來的膽量讓我大喊了一聲：“住手！”

那個病人立馬回頭看向我，群眾們早已經(jīng)四散奔走，一大群人沒有一個人愿意幫忙，在關(guān)鍵時刻全都一致地選擇了逃跑。

那幾個醫(yī)生和護士見我吸引了那病人得注意，驚慌失措地讓我快跑，我把外套綁成條，一腳踢向那個剛才被那病人踢翻的小車，小車在地上滑過去，沒劃出去多遠，不偏不倚停在了他腳下。

眼看著失誤了，我不禁咬咬牙，身后那幾個醫(yī)生從身后抄起走廊里擺著的輸液架打了過去，那病人反應(yīng)倒是很快，一把就接住了輸液桿，但是他手里的剪刀也動不了了。

我抓住了這個機會，馬上沖了過去，一腳踢在他的胳膊上，他接住的輸液桿落在了地上，舉起剪刀朝我刺了過來，我立馬揮動衣服，果然如同跟小吃店里的畫面一樣，我的衣服在他的胳膊上畫圈牢牢綁住。

“別動！”我一邊瞪著他一邊吼道。

“小屁孩兒，你找死！”他使勁想要掙脫，我就更加使勁地拉住，他的力氣太大把我拖走，我伸手拉著衣服，腳下卡在走廊旁邊的長椅上，我們兩個就這樣僵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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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長時間的僵持已經(jīng)讓我滿頭大汗，腳底也在打滑，終于在那人的大力拖動之下，我手里的衣服被掙破，我也由于慣性向前傾，栽向了他。

那人二話不說就揮起了剪刀，我只感覺眼前一晃，巨大的刺痛感襲上心頭，刺啦一聲衣服斷成兩截，我的胳膊上出現(xiàn)了一條血淋淋的疤。

我丟下半截衣服，試圖用手捂住傷口，可血流的越來越快，已經(jīng)滴在地上一小泊了。

地上摔倒的一個醫(yī)生喊道：“保安馬上就上來了，你這屬于故意傷害，會拘留的！”

那人拿著血淋淋的剪刀看著他：“我這就弄死你們，看看誰還能攔得住我！”

看著血一滴一滴往地上掉，那聲音讓我心頭一顫一顫的，巨大的疼痛感不止是肉體上的摧殘，心理上也是一重壓力，而且我感覺整條手臂開始發(fā)麻，無力感逐漸上升。

他朝我撲了過來，那把帶血的剪刀，離我只有幾步之遙，看著那人滿是殺氣的臉，我只能怒目而視，抬起拳頭準備跟他肉搏。

“我去你的！”隨著一聲大吼，一個少年及時出現(xiàn)，一腳把那精神病人踢到長椅上，那病人橫七豎八地栽在長椅上，我長舒一口氣，被人從后面扶住，回頭一看，是顏茹鈺在我身后接住了我。

而那個一腳踢開他的少年正是左佑，他們兩個聽到了藏在病房里的人的傳言來看，正好撞上我陷入危機，左佑二話不說飛起一腳將他踢開為我解了圍。

顏茹鈺把我扶到旁邊坐好，那幾個醫(yī)生趁著那精神病人倒下跑到我身邊，拿出紗布緊急為我包扎，左佑奪走剪刀丟到一邊，把那人死死按在長椅上。

但是兩個人的力氣都不小，那精神病人有恃無恐瘋狂反擊，一拳打在左佑的臉上，鼻血當即噴出，左佑眼前一黑，撞在墻上。

“你還敢還手！”左佑咬牙切齒，三步并作兩步，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趁他嗷嗷亂叫的時候，抬起膝蓋懟在他的腹部，把他踹倒不起。

接下來左佑踉踉蹌蹌地跑到我身邊，鼻血還在流就在問我：“怎么樣，手沒事吧！”

我搖搖頭：“我沒事，你怎么樣啊！”

顏茹鈺看著左佑滿臉的血，著急地喊道：“你們兩個都傷的這么重啊，是不是要趕緊處理一下！”

其中一個醫(yī)生說：“我趕緊帶你們?nèi)ド宵c藥吧！”

保安們這個時候浩浩蕩蕩地沖上樓來，先看到了我們，問道：“那個襲擊醫(yī)生的精神病人呢？”

顏茹鈺指著：“他在那呢！”

保安們看見倒在地上的精神病人，一起把他架起來拖走了，藏在病房里的人們這個時候倒是跑出來了，紛紛為我們幾個鼓掌。

我和左佑對視一眼，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左佑皺著眉頭：“大神，你應(yīng)該知道精神病人是不擇手段的，你說這樣還沖上去跟他打什么呀？”

我搖搖頭：“那你不也是義無反顧地沖上去跟他動手了嗎？”

“他把你給傷了，我當然不能饒了他！”左佑一邊說一邊捂著鼻子，我拍拍他：“謝謝你救我啊。”

左佑抿抿嘴：“幸虧我們來的及時……”

幾個醫(yī)生連聲道謝：“謝謝你們幾個孩子，想不到你們年紀輕輕都這么勇敢的，而且你們兩個剛才的那些動作，實在是太帥了。”

“見死不救不是我的風格，只是我沒想到精神病人的力量會這么大。”

“精神病人的腦子里都是亢奮狀態(tài)，而且不擇手段，有恃無恐，所以他們的力量是會比正常人大一些。”

“你們倆就別閑聊了，醫(yī)生麻煩你們帶他倆去緊急處理一下吧。”

“這邊走！”醫(yī)生帶著我們兩個離開，顏茹鈺看著我們兩個的背影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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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苒坐在病房里遲遲不見我回來，也沒見人來，就悄悄地走到門口等待，碰巧遇到幾個過路人正好在討論我們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你看見當時的場面了嗎？夠嚇人的！”

“那兩個孩子還真是大膽啊，這么多人都藏起來了，他們兩個愣是跟那個精神病打起來了。”

“聽說那個精神病力氣特別大，他們兩個才勉勉強強把他壓制住。”

“是啊，不止如此，聽說那兩個孩子都受傷了，其中一個手上被劃了那么長的一道疤。”

任苒叫住了二人，那兩個人回頭看了看任苒，而任苒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問他們：“請問，你們說的是什么事啊？”

“就在這層發(fā)生的事情，你難道沒聽到嗎？”

任苒疑惑地看著他們：“這病房的隔音效果比較好，我不知道啊，發(fā)生了什么嗎？”

“有一個精神病人鬧事，拿著剪刀想要襲擊醫(yī)生，有兩個孩子挺身而出把那個精神病給打倒了，就是可惜他們兩個也受傷了，那兩個孩子跟你看起來差不大。”

任苒愣了一下，想到我們遲遲未歸：“不會是他們吧？”

這個時候時璐和朱嘉言已經(jīng)被吵醒了，看著門口站著的任苒，時璐揉揉眼睛：“苒苒，幾點了？”

“璐璐，你哥可能出事了！”

“什么！我哥怎么了？”時璐立刻清醒過來，從床上跳了下來，朱嘉言也慌亂地想要下床，后知后覺自己根本動不了。

任苒把剛剛聽到的事情給二人講了：“他們說是這層發(fā)生的事情，可這層我也經(jīng)常走動，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也只有你們幾個，我要去找他們。”

“我也去我也去！”時璐焦急地拉著任苒的手，任苒點點頭：“不要慌，我們現(xiàn)在馬上出去找。”

朱嘉言囑咐道：“你們兩個注意安全啊，要是沒找到人也不要著急，就趕緊回來。”

“知道了！”兩個女孩子應(yīng)了一聲之后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任苒拖著傷腿一瘸一拐的，時璐扶著她慢慢移動。

“請問你們知道那個跟精神病人搏斗的兩個少年現(xiàn)在去哪兒了嗎？”她們一起用這個問題問路人。

“他們兩個受傷挺重的，可能送急診了吧。”

“什么？受傷很重？”任苒抖了一抖，時璐拉著她：“苒苒，我們怎么辦啊！”

“咱們?nèi)ゼ痹\看看，你哥傻人有傻福，不會有事的。”

“不過所有人都說是兩個人，那另一個人是誰呀？”

“不知道，到了再說吧。”

兩個人繼續(xù)往急診的方向趕去，一路上聽著路人的議論，心里頭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慮，終于在角落里看見了急診室，而我們幾個人也恰好在里面。

“你們兩個，疼不疼啊？”顏茹鈺小聲問。

我隨口一答：“還可以，就是手有點麻，而且沒有勁兒了。”

左佑倒是矯情了起來，在顏茹鈺面前故意裝弱：“疼，我可疼了，那一拳打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差點兒把我的鼻子打塌了。”

“真的？我怎么感覺你有故意裝弱的嫌疑？”顏茹鈺一眼就看破了，左佑嘿嘿一笑，捂著鼻子上的創(chuàng)可貼揉了揉。

我的胳膊上被綁滿了紗布，身上披著被扯成兩半的衣服，感慨道：“那貨下手是真的黑，可憐我這衣服了，還挺貴的呢。”

顏茹鈺無奈地捂著臉搖搖頭：“你手都差點兒廢了，現(xiàn)在居然還在關(guān)心衣服。”

“衣服是男人的第二張臉嘛！”我挑了挑眉。

“可你上次不是說發(fā)型才是男人的第二張臉嗎？”左佑質(zhì)疑我，我啞口無言，把他推開。

“哥！你沒事吧！”

時璐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我們一起往外看，發(fā)現(xiàn)了站在門口的二人。

“妹，班長？”我有些驚訝，她們兩個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我們從路人口中聽到了你們兩個的事情，就趕緊跑到這里來找你們了，你們兩個怎么樣啊？”任苒湊到我身邊，焦急地看著我的胳膊。

我故作鎮(zhèn)定地說：“我沒事兒，就是劃了個小傷口而已。”

“小傷用得著包這么多紗布嗎？你又忽悠我！”任苒捧著我的胳膊，滿眼都是緊張。

“你這么擔心我啊？”我試探地問了一句，所有人一起看向我們，幾個醫(yī)生自動退了出去：“傷口我都已經(jīng)處理過了，你們把這個藥和紗布拿回去，記得按時上藥，我們就先走了。”

左佑突然拉住顏茹鈺：“我傷的也不重，我們先去看看嘉言怎么樣了吧？”

時璐眼珠在眼眶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哥，我先送他們?nèi)タ醇窝裕銈儍蓚€有話慢慢說啊。”

所有人都自說自話地走了出去，整個房間只剩下了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