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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往事之——偶遇(一)

  • 悖天記
  • 古語今聲
  • 3144字
  • 2020-03-11 12:36:29

“那是紹興五年的事兒,岳飛攻破寨子那日,李奇背著你奮勇廝殺,卻始終無法沖破岳家軍的包圍。

岳飛見他武藝高強,不忍殺害,便邀其單打獨斗。他以拳對刀,二人連斗三天不分勝負,互生相惜之心。李奇見岳飛公忠秉性,智勇超倫,便真心投靠了。我二人互生愛慕,便在岳飛的張羅下成了親。之后,李奇、黃佐、馬月、張寶靈、郭麒雄、謝曉軍、楊少生等各帶一批人分頭趕往襄州插云嶺……”

……

李奇夫婦帶著王中烈等九人同行。

這時的楊玄只有四歲,李奇夫婦認做義子,改名李玄。他小臉胖嘟嘟,白凈凈,濃眉大眼,象年畫中的娃娃。陳雪主對他又憐又愛,從衣袖中拿出一塊糖果晃了晃,“玄兒,看這是什么?”

李玄撲閃著大眼睛,伸手就去抓,陳雪主把糖握在手中說:“我是你娘,玄兒乖,快叫娘,娘就把糖就給你。”

他本是癡兒,卻癡的與別人不同。見陳雪主不給,既不哭也不鬧,只是啾啾著嘴不說話。一路上陳雪主又哄又逗,但除了吃和玩能讓他短暫開心,更多時便是抄著雙手怔怔的發呆,一句話也不說。

這確定是個傻子,而且是沒救的那種……

眾人連日曉行夜宿,沿途都由王中烈打點。他還買了一輛箱車,將李奇一家安置其中,自己變身車老板,其他人騎馬隨行。

這日來到荊門已近午時,眾人在一家酒樓靠窗的位置分兩桌坐下,李奇一家和王中烈同桌。

正吃飯時,忽聽街上一陣喧鬧,一隊官兵明槍亮戟、兇神惡煞般吆喝著四處張貼告示,整個街面頓時雞飛狗跳。

高頭大馬上一名軍官執鞭喝道:“金國就要打過來了,前方戰事吃緊,為籌集糧餉,巡臺大人有令,從今日起各商鋪攤位稅銀加倍。有抗稅者以通敵罪論處。”

整個街面頓時嘩然,眾人交相議論,憤然不平。老百姓能說點啥?無外乎罵罵咧咧,訴苦抱怨,還不敢高聲,偶爾有文化的來一句“苛政果然猛于虎也。”

“官爺,上個月稅錢已經加過,我這小攤子月例五百文,要是加到一貫,別說賺錢,我還得倒貼,一家老小豈不得喝西北風?”一個賣肉的屠夫壯著膽子喊道。

“啪”一響,馬鞭凌空一批,那軍官厲聲道:“國難當頭,還計較什么個人得失?你們不交稅,前線將士餓著肚皮打仗么?等金兵打進來把你們槌骨瀝髓,祖墳掘盡,哭他媽都找不著調!別以為這就算完,過兩日還要加人頭稅,每人每月一百文。抗交的法不容情!”

眾百姓更是交頭接耳的咒罵。人群中又有人喊道:“官老爺,支援國家我們倒也沒話說,但這稅也太多了,我們可以拆房賣地,勒緊褲帶,但你說全城要飯花子交不交稅?他們不交我們也不該交。”

瞧熱鬧的總不怕事兒大,四面哄笑起來。

那軍官有些惱了,冷哼道:“保土衛國,人人有責,到時候打起仗來,恐怕全城精壯都得參軍,那些乞丐不上前線還能到哪里去?”

這時,一個秀才打扮的青年推開人群,向軍官緩緩躬身施禮,搖頭晃腦說:“軍爺此言未免偏頗。金賊入侵,國家多難,舉國奉衣捐食,四方盡起抗爭。晚生雖麻衣秀才也愿捐身為國,各級官吏自也當上奉天恩,報效國家。然府臺張大人,道臺李大人,不思軍務,枉顧民情,夜夜笙歌,日日飲宴,縱情娛己,揮霍無算,不修甲兵,不正卒伍,百姓側目,怒不敢言……”

他一陣酸腐,在場大多數聽得不甚明白,但見他說得激昂慷慨,又娓娓動聽,不自禁爆出一片彩聲。

那軍官勃然大怒,鞭子如毒蛇般吐出,立時一道鮮血自他臉上濺開。

自古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秀才想必一直苦讀圣賢書,先前也只感受了暴政之戾,此時他才深知兵蠻之惡,氣怒交并,捂著受傷的臉,也忘了拽文,終于罵出一句普通話:“狗官,有本事你打死我,還能打死全城老百姓?”

這一句倒也顯示出他七分膽量,器宇非凡,群情洶涌激憤,立即將他護住,與軍官對峙起來。

王中烈看不下眼,剛欲起身,被李奇制止:“這里離府衙不遠,要教訓他們也不急于一時。”

“哼,你個酸儒,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御敵,還在這里大放厥詞。似你這般妖言惑眾、誹謗朝廷,自當拿回府衙判個謀逆之罪。來人,給我拿下。”

那軍官怒喝著,幾個官兵一哄而上欲捉秀才,眾人自發組成人墻維護,場面漸亂。軍官揮鞭亂抽,罵道:“大膽刁民,有阻擋本官辦案者與酸儒同罪。”

所謂民不與官斗,眾百姓懼怕起來,只得讓開,兩名官兵上前將那秀才按倒在地,反剪了雙手。

突聽“咔嚓”一響,酒香漫卷開來,眾人回頭望去,一個年輕書生輕搖折扇信步走來,羽扇綸巾,英姿颯颯,身后亦步亦趨的跟隨一個中年人。那“咔嚓”聲響正是那中年人將懷抱的酒壇子摔碎在地。

中年人頭發一半黑一半白,而且涇渭分明。他身后背著一個長條形黑布包囊,從外觀看應該是一把刀。以黑布裹著,只是不想外人以刀識人。

這是一把象征著身份的刀……刀可能遠比人要有名。

陳雪主瞧著笑笑,道:“奇哥,你看這書生身材嬌小,容貌嬌妍,折扇上繡著蝶繞牡丹,我猜是個女子,而且姿容不錯。”

聽陳雪主這么說,李奇微笑點頭道:“這主仆二人來頭不小!”他觀察的重點自然是那中年人及他身后的刀。

此時那書生已走到軍官馬前,笑臉盈盈,拱手一禮,道:“軍爺說酸儒,可是說小可這壇濡酒酸了?適才小可將酒壇砸了,但聞酒香四溢,聞之而醉,令人暢然,可見這是一壇好酒,哪里是什么酸儒?”

軍官見這氣派,知這二人來者不善,言語留了些余地:“你又是哪頭蒜,想要多管閑事么?”不管動文動武,總得先弄清對手身份,做到知己知彼,這可是古往今來被冠以為成熟的標簽。

書生指著秀才道:“就是蒜,軍爺,我看還是算了吧!您瞧這秀才弱不禁風,您的手下各個身強力壯,武藝高強,要是一不小心把他打傻了踢死了,朝廷不是又少了一個納稅的?送進大牢還得管飯吃。軍爺聰明,這個帳應該算得清楚才是。”

“國有國法,識相的不要糾纏,否則軍爺我手下無情。”這軍官雖蠻橫,卻還想著探明情況再說,這一猶豫……

“說到國法,我倒想請問軍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朝廷何時設了實話實說的罪名?說到下手無情,小可倒也沒什么手段。”

“段”字剛出口,但見他折扇一張,一點寒光自扇面射出,身子向旁一縱,三拳兩腳只用了一半——兩腳將押著秀才的官兵踹翻在地,動彈不得。

那邊只聽“哎呦”一聲,軍官捂著左眼從馬上跌落,鮮血從指縫里涌出。他武功本也沒差到這個程度,只是猝不及防,被那書生打了個措手不及。

離他近的官兵上前將他攙起,余人提刀向書生砍去。當先一名官兵斜刀劈下,書生側身躲開,反手用扇骨打在他手臂,他一聲慘叫撲倒,刀也脫手滾落。

未等刀落地,那書生用腳鉤動刀鐔,刀身飛出正撞在另一名士兵胸口,沖力竟將他震得向后摔倒。

三下五除二,又有幾個不知死的官兵沖在前頭,結果悉數被撂倒。眾官兵也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持械虛晃,再不敢上前。

這時那軍官已被扶著站起,鮮血早將胸前染紅了一大片,他那蠻橫勁兒也隨著身軀稍稍挺立,吼道:“你這雜種,有本事留下姓名居處。”

他本來還想說“找你算賬”一類得狠話,但想想牛逼沒裝成,還讓人打瞎了一只眼睛,話到嘴邊生生噎了回去,就好像他那被打凹的眼球兒,再也拱不出來。

書生不怒不急,微微拱手一笑,道:“小可姓林,名朝英,適才展示了一點點下手無情的殘腳貓功夫,軍爺見笑。”

這架勢,似乎完全沒把這些官兵放在眼里,連同不遠處的衙門也一同忽略了。

軍官“哼”了一聲,再未敢撂下一句話,帶著眾士兵離去,周圍嗷嗷的傳來一片叫好聲。

被打的秀才勉強站穩,臉上血已止住,躬身向林朝英致謝,林朝英笑著客套幾句。

所謂見英雄,惜英雄,李奇見他不僅身手了得,又有俠義心腸,頓時生了結交之心,高聲道:“林公子好身手,好氣魄,但那惡官吃了虧,定然糾集人馬再來報復,您還是趕緊走吧!免得寡不敵眾,性命不保。”

林朝英向樓上瞧了瞧,盎然道:“這位大哥也忒小瞧人了,在下雖武功平平,但也不至于怕了幾個沒用的蝦兵蟹將。”

李奇見激將奏效,笑道:“既然如此,在下請公子小酌一杯如何?還有那位秀才,若不嫌棄,一并上來。”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林朝英說完,秀才也拱手施禮,“謝先生不棄。”二人上樓去,那中年人始終未說話,一直恭敬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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