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一瞬間晃了一下。
云暮慢慢地扶著墻站起身,看著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她看著主治醫生,“小書她...”
“救過來了。”醫生雙手插兜,胳膊緊貼著白色大褂架著程晚書的病歷,“但是病人目前還需留院觀察。”
“她?小書她還有什么問題嗎?”云暮有些魯莽地攔住欲轉身離開的醫生。
她無法不去了解程晚書的所有情況。
醫生頓住腳步,臉上的神情是欲言又止,“這......還在檢查,您別著急。”
那程晚書會醒過來嗎。
那她的小書還會醒過來嗎。
云暮看著醫生慢慢地移動腳步,離開了她的視線。
窗外的天光乍現,從門縫里透出來,就那么一絲絲的光亮,照亮了角落里的黑暗。
是她僅剩的希望。
“小書,醒醒。”
她從程晚書被換下來的日常衣服的口袋里摸到了一張紙。
她用食指和中指搓了搓紙,是一封信,也許是程晚書寫的信。
云暮將信掏了出來,慢慢展開。
“嗨,小暮。”
云暮在看到第一行程晚書熟悉的字體和感覺到那種熟悉的語氣時,不禁鼻子一酸。
“我不知道寫這些還有什么意義,但是我怕你看不到我留給你的話會難過,所以我還是寫了。”
“最近的日子太難熬了,但你要開心,這是我最后的愿望啦。”
屁。
我才不要這是你最后的愿望,誰要看你寫的廢話。
快醒過來。
“酒都快被我喝吐了,今天的云好好看啊,綜藝節目好像也沒那么好笑了,我知道我的字寫的特別好看對吧?敢說不對我就罵死你。”
小暮,敢說不愛我我就滅了你喔。
小暮!快夸我!
小暮...
“我以后想成為自己最想成為的設計師,每天看著自己做的東西會特別有成就感,小暮,你說這些還會實現嗎?”
會實現啊。
一定會實現的。
所以你要快點醒過來。
“可是我撐不住了,小暮。”
“我覺得每天都好累,全都靠你和宋乘在支撐著我,我沒有光了,就算我還有光,光又不是我的,那我跟著光又能怎么辦呢。”
“什么叫希望啊。”
“這樣的日子被我過得太無趣了,我還是會不自主地窺探他的生活,可是他過得太順意我就會不甘心,也許太美好的結果不適合我。”
“你知道嗎?我看著他和別人好起來了,他和那么多人好起來了,他忘了我了,他的生活漸漸被更多有趣的人填滿了,他還記不記得他說過會陪一個有私心的小女孩一輩子呢。”
“好糟糕啊,一提到他。”
“感覺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灰色,氣氛都變得沉悶壓抑。”
“這種感覺壓得我喘不過氣。”
別。
別這樣,程晚書。
你是我的光。
我還要跟著你走,你怎么可以先離開。
“小暮,都有各自的生活又何必打擾,我讀懂這句話了。”
“他早就走出去了,就剩我一個還活在2019年的那段記憶里面,走不出去,也忘不掉什么。”
“那我也走出去吧。”
怎么走出去。
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嗎。
“小暮,你明不明白俞舟有多傲嬌。”
“他這輩子都不會丟下尊嚴低頭求和好,因為他是俞舟,他生來高高在上,他還會看我一眼嗎?”
“他好像不會,所以,我想用這種方式,求。”
最后一句話映入云暮的眼里。
求。
求什么。
怎么求。
都這樣了還要求。
“求他來見我。”
“小暮,這樣會不會顯得我很傻,可是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讓那個傲嬌的要死的俞舟拉下來。”
“就這樣吧小暮,我永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