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書從抽屜里找到了一沓信，是寫給俞舟的。

數了數，沒有很多，也僅僅只有三十七封。

信的長度有長有短。

她慢慢展開那些信，看著自己的字跡從幼稚到娟秀。

......

“今天是2019年3月19日，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冷的天外面的小雛菊還開花了，很好看很漂亮，可惜你看不到。今天沒有下雪，我一直都很期待下雪天，也許是因為我喜歡冬天吧，更準確的來說，我喜歡雪，我一直都覺得雪這個字眼代表著浪漫與美好，你覺得呢？我不知道你是否也喜歡雪，但如果這個冬天有機會的話，你坐高鐵來河南，和我一起看場雪吧，看一場只有我們兩個人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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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19年5月7日，我突然發現，你的身邊有很多很多喜歡你的女孩，比如徐妍和顧遙，徐妍是后來喜歡上你的我知道，但是顧遙，我總覺得她喜歡你，但也許她不喜歡你，我沒有在說繞口令，這是直覺，那如果她真的是喜歡你的，你要怎么辦才好呢，你會怎么做啊，你也會喜歡回去嗎？希望不會吧，你還有宋乘呢，怎么會呢，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天，我要怎么辦啊，是和你保持距離，還是裝作一點也不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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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19年8月28日，嗨，笨蛋，今天是壽星程晚書的十七歲生日，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就猜到了，無論我說了多少次你也記不住，可明天是宋乘的生日啊，你怎么就記得他的呢，沒關系啦...記不記得都無所謂好啦，反正我是會告訴你的。你說，為什么我已經很極力地在掩飾我對你的喜歡，宋乘都發現了，你還沒察覺，究竟是為什么呢？也許是你太笨了吧，那么，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得到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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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19年9月6日，小暮說我每次委屈和不開心都是因為你，似乎好像確實這樣的，可是我每次不開心了也不會告訴你，因為告訴你了也不會怎么樣，你能怎么樣？你也不會安慰我啊，你永遠都在接受別人給你的好，可你卻從不曾給予回報，是這樣的吧，因為你是俞舟，你生來就是這樣，不是嗎？說實話，我有點失望，對你有一點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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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19年10月9日，你的生日如期而至，可惜我沒能在你的身邊，前幾天在數學課上給你折星星和千紙鶴差一點點就被老師看見了，雖然最后還是被班主任發現了，挺可惡的！他批評了我一個半小時呢，不過還好啦，他沒有沒收我折的東西，也沒有發現給你寫的信，星星紙是我跑了四五個商店買回來的，因為怕買到花里胡哨的你會不喜歡。終于把禮物寄出去了，松了口氣，禮物不值錢，希望你會喜歡。十九歲快樂！我愛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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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19年12月1日，十二月愉快，十二月也希望和你一起過。好希望這個冬天也能和你一起打雪仗啊，好想在你的身邊，和你看一場浪漫的大雪，那你有沒有聽到風里夾雜著我對你的喜歡啊。前幾天看到一句很有感觸的話：喜歡了很久都沒有結果的人就放棄喜歡吧，別因為那個人錯過了美好的春和夏。那我會放棄喜歡你嗎？也許不會吧，就算很多你答應我的事情都沒有做到，我也不想放棄，也許哪一天，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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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20年1月25日，是你離開的日子，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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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20年2月2日，今天是雙份的愛你愛你，我的愛要給誰啊，你已經和顧遙湊在一起了，為什么啊，她在騙我，你也在騙我。明明你說過我是你一輩子的驕傲，你說過要和我一起坐摩天輪，一起去看2020年的大雪，你說好了會永遠和我好下去，你怎么說走就走啦，你好笨，你真的好笨，顧遙的把戲你怎么看不出來，你輕而易舉的丟下我和宋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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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20年3月1日，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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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討人厭呢。”程晚書笑了一聲，不知名液體順著臉頰滑落。

筆水在紙上暈開。

回憶像放映片一樣被呈現在程晚書的眼前。

程晚書慢慢地合起那些信，疊在一起，慢慢地將他們撕成碎片。

散落一地。

她坐在冰涼涼的地板上，坐在碎片中央，從抽屜里摸出一把太空塔折疊刀。

熟練地撩起袖子，看著手臂內側紅白交織的痕跡。

小刀輕輕地抵在手腕處，一劃。

零星的碎片染上鮮紅的血跡，令她著迷。

“這樣是挺傻的。”程晚書閉眼，“可你又看不到我愚蠢的樣子。”

可你又不知道我的喜歡是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