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依佐在迷迷糊糊之間,哼唧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在殘留的意識中,他依稀記得赤身裸體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周圍屋倒房塌,一只斑斕巨虎從他面前走過,一對眼招子閃著兇光,微微露出的獠牙。
小依佐本能的想躲閃,老虎卻突然張嘴說道,“這是人類的末世之日,卻是地球的重啟之日。”
“我是最后一名人類么?”小依佐勉強盯著老虎的眼睛,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你不是最后一人,卻是最后一代人類”,老虎揚天長嘯,周圍傳來山呼海嘯般的呼應(yīng)聲,虎嘯此起彼伏,仿佛一支軍隊正在向這里沖過來。
“最后.....一代?”話音未落,只見老虎猛撲過來,小依佐本能地想躲過襲擊,但突然發(fā)現(xiàn)雙手雙腳被藤蔓死死綁住,老虎輕甩長尾,虎尾柔韌結(jié)實,像一支長鞭猛地抽在小依佐臉上,火辣辣的疼。
“這一鞭子,是神圣的主用來喚醒愚蠢的世人,不要做無用的抵抗,臣服才能茍延殘喘的活下去。”虎臉慢慢湊近小依佐,吊白晴眼死死的盯著他的喉管,嘴里噴出難聞的臭氣。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們這幫異域番邦之徒,徒有幻化之詭計,卻只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力,怎么可能戰(zhàn)勝萬物之靈的人類。”小依佐憤怒的扭動身體,想把藤蔓掙脫掉,但藤蔓纏繞的越來越緊。
“小時候,奶奶就說,天上每一顆星星就是地上一個死去的人幻化而成的,天上的繁星數(shù)不勝數(shù),人類怎么可能被.....”,就在小依佐痛斥時,老虎顯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打了個響鼻,猛地咬住小依佐的氣管和動脈。
在他完全清醒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斜倚在座椅上,美智子坐在身邊低頭不語。
“教授,你沒事吧?”小依佐發(fā)現(xiàn)美智子神情低落、眼睛紅腫,不斷在抽泣,好像剛剛痛哭了一場。
“他來過了”
“誰?”
“前田君”,美智子看見小依佐醒了,微微感到心定,但依然對前田楓的不告而別感到失望和不滿。
小依佐非常驚訝的看著美智子,第二總控室是小依佐瞞著“光”部隊總部,秘密打造的據(jù)點,只有蝴蝶等少數(shù)核心成員才知道,前田楓怎么會找到這里來。
更重要的是,他預(yù)計,前田楓可能和“火爆”等末世會的關(guān)鍵人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甚至是末世會的領(lǐng)導(dǎo)人之一也未嘗不可能,否則很難解釋,前田楓會那么精準(zhǔn)的知道頻率988.2的真相。
前田楓利用一方手帕,指引小依佐他們追蹤到圣彼得堡的十二月黨人廣場,而大熊座ζ正是恐怖力量的溯源地,這一切的一切那么巧合又那么自然。
根據(jù)正常的推論來看,前田楓不是局外人,而是重要人物,甚至是可以扭轉(zhuǎn)局面的關(guān)鍵人物。
因此,他現(xiàn)在要么和“火爆”在一起,要么現(xiàn)在在某個地點隱藏起來,希望逃脫“狂波”的追殺。
這樣的人物,在小依佐睡著的時候,竟然和美智子傾心暢談,而現(xiàn)在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美智子梨花帶雨的哭泣,這讓小依佐又氣又惱,如果早一點醒來的話,說不定可以當(dāng)場將其拿下,在威逼利誘之下,前田楓能吐露實情也說不定。
“他是怎么消失的,前田楓往哪個方向去了?”小依佐急切地問道。
“依佐警官,我知道你想什么,但那是做不到的”美智子已經(jīng)擦干了眼淚,冷靜的說道,“他離開的時候,我眼前的畫面出現(xiàn)了抖動,這種抖動我再熟悉不過了”
“什么?畫面抖動”小依佐隱隱覺得不妙。
“這是NST系統(tǒng)在遇到問題強行退出,內(nèi)部電涌激發(fā)態(tài)產(chǎn)生的失真反應(yīng)。”美智子冷冷的看著小依佐,“相信神經(jīng)系統(tǒng)斷層掃描儀(Nervous System Tomogrphy,簡稱“NST”系統(tǒng)),你也應(yīng)該有所耳聞吧”
美智子將手掌心攤開,掌心上赫然有一根頭皮針。
“這是“NST”系統(tǒng)與測試人夢境相連的聯(lián)機裝置。”
“可是...這根頭皮針怎么會在你這里”,小依佐急促的問道,口氣中明顯帶有威脅的成分,他突然意識到,面前的美智子也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物,能與前田楓一起創(chuàng)造出這樣一個可以拿諾貝爾獎的革命性儀器,這個女人必定心思縝密,行事謹(jǐn)慎,怎么會被人牽著鼻子走。
這一路上都是掩飾。
“還記得藍(lán)色手帕么?”美智子把那塊千代布的手帕拿出來,抖開,攤在掌心上。
“你想告訴我什么?”
“這個頻率....988.2.....不僅是末世廣播的頻率,同時也是NST系統(tǒng)的核心頻段之一,在夢境治療的過程中,除了病人外,夢境治療師也要插上頭皮針,同對方一起進(jìn)入夢境,進(jìn)行診療分析。
“嗯,請繼續(xù)說下去。”小依佐的神情依然戒備。
“機器畢竟具有一定的錯誤率,緊急狀態(tài)下,比如說斷電或者程序故障,夢境治療師有可能會遇到意外,陷入到夢境之中無法自拔。這時,治療師就可以利用一切能得到的無線電發(fā)射裝置,甚至是自己組裝一臺礦石收發(fā)機,調(diào)整到988.2的頻率向外界呼救,并同施救者隨時保持聯(lián)系。”
“你們剛剛利用988.2這個頻段進(jìn)行了.....夢境呼叫?”小依佐道,“我不知道用“夢境呼叫”這個詞形容對不對。”
“怎么理解都行啦”
“這根頭皮針是怎么來的,難道一開始,你就和前田楓里應(yīng)外合?”小依佐憤怒的對美智子吼道,“一小撮人類渣子的瘋狂行為!不可原諒~前田楓很有可能是末世會的成員,是全人類的公敵,你、我甚至那些牙牙學(xué)語的孩童,那些辛勤奮斗的普通人,這些無辜的人被牽連,被無差別攻擊的“狂波”逼瘋,最終癲狂而亡。”
“我盡管不知道前田楓的真實目的,實話說,我和他共事那么多年,要不是出了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身邊人藏有這么多秘密。”
小依佐渾身肌肉都因憤怒而僵硬,美智子一邊說,一邊用力拽住小依佐的手,安慰他快速冷靜下來。
“我最后問一遍,這根頭皮針是怎么來的?”
“當(dāng)時在桌子底下,手帕里包著這根頭皮針,上面寫著23點40分夢境連線,所以在“狂波”射線開始攻擊之時,我和前田楓進(jìn)行了夢境連線。”
“不可能,我根本沒看見手帕上有“夢境連線”四個字”,小依佐一把抓過來手帕,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令他驚訝的是,不僅沒有“夢境連線”四個字,而且連圖案帶文字,之前看過的所有信息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前田楓永遠(yuǎn)都是做一步想三步的人,他用的不是普通的水筆,而是用可擦寫的筆,遇到水就能顯影,水干就看不出來”,美智子接著說,“由于當(dāng)時形勢緊張,我出了很多手汗,汗液浸潤的地方就顯示出了字跡,這樣我才知道前田君對這塊手帕做過特殊處理。”
小依佐立刻想了起來,剛拿到這塊手帕?xí)r,是濕漉漉的,只有大拇指大小的一塊地方是干的。而這塊地方應(yīng)該就寫著“夢境連線”四個字。
“在夢境連線中,你們究竟談了些什么?”小依佐半是威脅半是乞求的說道。
“我們....”就在美智子剛準(zhǔn)備說話時,從地底傳來一聲巨大的悶響,好像有東西在地底下爆炸了,爆炸威力之大,沖擊波甚至將地上的磚石都掀了起來,美智子和小依佐被氣浪帶翻在地。
“出了什么事情了?!”
“總控室....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