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跪的酸痛的膝蓋，葉幽忍不住想，夜祁淵這廝是越來越不把她當人看了，她幫他除掉一個心腹大患，他還這么折騰她，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葉幽承認，殺申茂雖然一大半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但很少一部分也是考慮到了現如今天耀和西涼之間微妙的關系。

夜祁淵既然沒有聽之任之的意思，那么趁現在除掉對方一員猛將是最好的時機。

雖然有點不光彩，但申茂這個人，死不足惜。

西涼雖然可能也會因此發難，甚至發動戰爭，但焉知不能反向制衡。

西涼雖然良將眾多，但猛將卻只得梵燁和申茂兩人，如今痛失其一，想借機發動戰爭的那些人，怎么都要好好考慮一下。

一邊揉著酸痛膝蓋，一邊思索如今的局勢，忽的，耳尖微微一動，葉幽立馬恭敬跪好。

“噠噠”

細微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之后“吱呀”一聲門打開，伴隨著冷厲的寒風和暴虐的氣息一起裹挾而來。

葉幽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腳步摩擦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葉幽背脊挺直，雙腿彎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身邊一抹高大的身影掠過，淡淡的龍涎香漫進鼻腔，眼眸一轉，龍椅上，已經坐了一抹冷酷十足的身影。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如此冰冷的模樣，看來，他這次真的很生氣。

雖然他從沒想過在西涼的問題上妥協，但葉幽知道，縱使有千般理由，眼下這個時候也絕不是除掉申茂的好時機。

葉幽自覺理虧，乖乖跪好。

幽冷若寒光的眸子落在身上，如他的聲音一樣，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你就沒什么想對朕說的嗎？”

葉幽咽咽口水，“皇上……想讓奴才說什么？”

就算瞞不過他，就算他猜到了所有，此刻也決不能承認，葉幽打算裝傻到底。

夜祁淵冷笑，“那要看葉公子想說什么了？”

冰冷的寒意襲來，葉幽眼眸微斂，“奴才……沒什么要說的，如果皇上指的是申將軍一事，奴才已經證明了自己無罪，奴才，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

夜祁淵猛的從龍椅上站起。

裹挾著冷冽寒風的身影帶著熊熊怒氣來到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葉幽，你真當朕這么好糊弄？申茂之死，你真當朕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確有不在場的證據，可偌大的狩獵場，除了她誰有那個膽子敢在這個時候殺害一國使臣，況且，她真以為，她撒下的那些彌天大謊他看不出來？

葉幽被他扯著，胳膊上的傷口被捏在掌下，火辣辣的疼，眉頭卻都沒皺一下，“皇上，奴才還是那句話，想要奴才認罪，除非有證據，否則奴才是萬萬不會認的?！?

“不會認？”夜祁淵掌下的力道加重，看著她的眸子似噴出無數道火焰，“好，那朕再問你，密林中的那些尸體呢，整整十七具尸體，皆是黑衣蒙面，你作何解釋？”

忍下欲要將手腕捏碎的劇痛，葉幽心底咯噔一聲，那些尸體她掩藏的極為隱秘，他是如何發現的？

但現在糾結這些，明顯為時已晚。

掩下眸底的震驚，葉幽眼睫微微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