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衣眸底劃過一抹失落，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那王爺再嘗嘗這個，也是妾身親手做的。”

夜祁墨來者不拒，吃的差不多了，將筷子放下，“本王飽了。”

蘇紫衣聞言，亦不再多言，也放下筷子。

垂下的眼睫遮住了原本黯淡的眸光，她怔了怔神道，“王爺所食不多，妾身再去為王爺準備些點心吧？”

夜祁墨皺了皺眉，“王妃找本王有事？”

尋常這個時候她是不會來找他的。

在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注視下，蘇紫衣那點小心思無所遁形。

她面上劃過一抹難堪，心底亦有一抹苦澀溢了出來，成婚五年，他對她一貫是這樣，不過分親近，也不過分疏離，仿佛她這個人在他眼里也可有可無的一樣。

壓下心頭那一道酸澀，蘇紫衣平靜道，“聽聞西涼此番來京除了有締結盟約之意，還打算與天耀和親，不知王爺對此事有何看法？”

蘇紫衣沒有隱藏心底深處的想法，也隱藏不了。

夜祁墨沒說話，只用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看著她。

再那雙眼眸注視下，蘇紫衣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果然，她不該抱有希望的。

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證實了她心中所想，“若是西涼有和親之意，本王不會拒絕。”

是啊，不會拒絕。

有西涼的幫助，對他將來奪位只會有大益處，他又怎會拒絕。

只是……

破裂成渣的心再次被碾成齏粉。

蘇紫衣不知，原來一個人的話有這么大的殺傷力，可以讓另一個人即使沒有粉身碎骨也可以感受萬箭穿心的滋味。

痛，極致的痛！

她緊緊抓住衣角，用最后一絲力氣道，“王爺可知，府中已沒有正妃之位。”

此話算是表明了她的立場，她不允許西涼公主入府。

可當她看向那雙曾經醉了她一池春心，讓她像飛蛾撲火一般撲過去的眸子時，碎成渣的心還是無聲顫了下。

夜祁墨還是如第一次看著她那般，不溫不火，聲音也平靜的嚇人，“若是讓王妃為了本王讓出府中主母之位，王妃可愿意？”

可愿意？

蘇紫衣笑了，只不過那笑不似表面看著昳麗，甚是凄涼，“王爺覺得，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夜祁墨還是第一次這樣深深的看著她。

她卻沒有勇氣再去看那雙眸，轉身，滿目的凄涼，掩蓋在顫抖的長睫下和蕭瑟的背影下。

既不給她選擇的權利，又何必問她？

夜祁墨一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才收回目光，轉身，繼續埋頭處理公務。

第二日

辰時剛過，正德殿外的鐘聲的就已敲響，大臣們陸續上朝。

如葉幽所料，朝上果然爆發了激烈的沖突，堪稱夜祁淵繼位以來，朝臣最大規模的一次對內沖突，對象還是她這個外界盛傳的夜祁淵的緋聞男友。

夜祁淵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殿下大臣慷慨激昂的陳詞。

一大臣再次出列，義正言辭道，“皇上，此子心性殘忍，手段果決，實在不宜立于天耀朝堂，不宜行走于天子眼前，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夜祁淵登基時不僅賜了葉幽爵位，還賜了她自由出入禁宮的權利，可謂整個皇朝獨一份的殊榮，這位大臣的訴求很簡單，要夜祁淵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