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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9章 分裂伍

老者道:“徐州好地方啊,要兼水陸,兵家必爭之地,有山有水。”

蕭平安勾起回憶,道:“有云龍山,石狗湖。”心念一動,他是不是徐州人,自己也不清楚,又是年幼生活之地,記憶殘缺模糊,少與外人提及。怕老者看出毛病,問道:“你老也去過?”

老者道:“倒真還去過兩次,那邊出了個(gè)云龍野叟,可了不得。”

蕭平安微微一怔,久聞云龍野叟大名,原來也是徐州人?

陽光照在老者臉上,白發(fā)皺紋,一片慈祥,回憶道:“那邊還有個(gè)饣它湯,拿野雞跟鱔魚熬的,滋味也是鮮美,想必你吃過不少。”

蕭平安卻是搖了搖頭,饣它湯乃是徐州名吃,相傳起源于彭祖的“雉羹”。那是有錢人家的吃食,他一個(gè)幾歲的流浪兒,聞也不曾聞過。

老人似是明白過來,在他小臂上輕輕拍了拍,道:“也是個(gè)苦命的孩子。如今你做些什么營生啊。對了,對了,我真是老糊涂了,你們這些練武的,哪會操勞什么生計(jì)。”面色一整,道:“可不許作奸犯科,恃強(qiáng)凌弱,肆意胡為。”

蕭平安心里登時(shí)一顫,忍不住不去想那三人,低頭道:“不敢。”

老者道:“嗯,看你這孩子,當(dāng)是個(gè)敦厚老實(shí)的。你自己有孩子了沒有?”

蕭平安被問的一楞,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

老者忍不住發(fā)笑,道:“便是沒有,何苦嚇成這樣。你們這些練武的,都不肯結(jié)親,傳宗接代。須知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不孝有三乃是出自《孟子》,東漢趙岐注論,其一為對父母錯誤盲目順從,阿意曲從,陷親不義;其二為家貧不仕致父母無養(yǎng);其三為不娶無子絕先祖祀。此論深入人心。但也有論稱,按先秦文字,此“后”也可能指的是“后(厚?)德傳承”,指不能繼承先人品行德性,玷污門風(fēng)。

蕭平安頭低的更低,訥訥不能言。

似乎年長之人,尤愛談婚論娶,傳宗接代,接著又問,道:“那妻室可是娶了?”

蕭平安只覺自己個(gè)頭都小了,恨不得再小一點(diǎn),縮到衣服里面去,含含糊糊嗯了一聲。

老者卻是不肯放過,道:“你說什么,這人老了,耳朵不中用,你大點(diǎn)聲。”

蕭平安蚊訥蠅語,道:“沒有。”

老者在他小臂上輕打一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顏色,道:“該打,你家人就不催你么?”

蕭平安心道,我沒有家人了,終究未說,搖了搖頭。

老者道:“那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蕭平安立刻想起葉素心,旋即又想到沐云煙,心頭一驚,壞了,我真三心二意了!原本自己覺得自己最喜歡就是葉素心,眼下也是如此,可一想起此事,沐云煙的影子總要冒出來。

隨即心頭卻是一黯,我如今浪跡天涯,落魄到了極點(diǎn),哪還有那個(gè)福分能成家立業(yè)。眼下我還能尋盛云英報(bào)仇,若真殺了她之后呢?天下之大,我還能往哪里去?那么一瞬間,蕭平安十分懷念衡山峰上那個(gè)小屋。但隨即心情更加黯淡,我沒有家了。直覺前路一片迷茫。

老者瞧他模樣,登時(shí)笑了,道:“那你可要抓緊了,別叫旁人拐跑了。”

蕭平安唯唯應(yīng)道:“嗯。”

老人絮絮叨叨,說的都是家長里短,把著話頭,半天也沒給蕭平安問話的機(jī)會,走到?jīng)鐾で懊妫险咭膊簧吓_階,在邊上一張石凳坐了,道:“我倦了,要歇會。”

蕭平安扶他坐下,隨口問道:“你要不要喝口水。”問完自己也是一笑,這里我去哪里尋水,總不能拿這池子里的水給他喝。

老者剛剛坐下,雙目微閉。還未閉緊,瞬間大亮。

蕭平安并未見他睜眼,但忽然一股心悸,毫無猶豫,雙足猛蹬,倒射而出。此乃武人千錘百煉得來的預(yù)感驚覺,已不知多少次,救過他性命。

與此同時(shí),老者雙掌一翻,拍向蕭平安胸腹。

蕭平安倒飛而出,瞬息已經(jīng)到了水池之上,老者電閃般追出,距他不過一尺。蕭平安倉促之間,身子倒飛,飛不出兩丈,已要落到池中。對手如蛆附骨,根本叫他也不敢轉(zhuǎn)身。右腳單足落在池中,倒滑而行。

此際天氣尤寒,池中間冰薄,近岸淺處冰仍厚。滑出丈許,腳下冰實(shí)。老者已經(jīng)空中追到,蕭平安雙掌拍出。

老者揮掌相迎,“砰”一聲大響。蕭平安腳下“咔嚓”一聲,已踏破堅(jiān)冰,但借著這一踏之力,不等身子沉水,擰腰而起,空中連轉(zhuǎn)兩個(gè)圈子,輕飄飄已經(jīng)落到岸上。

老者空中無處借力,被他掌力反激,度距離也躍不到對岸,只得瞧準(zhǔn)一塊冰面,落足一點(diǎn)。這一步之差,待他上岸,蕭平安已經(jīng)奔出五六丈。

蕭平安一招換過,心中驚疑不定。老者掌力在那貪狼之上,但遠(yuǎn)不及偽仙,大約只與盛秋言相仿。不知為何,此人武功真的忽高忽低。心念一動,也不回頭,腳下疾朝院墻奔去。前面院墻還有十余丈。

后面老者道:“你跑不了的。”

蕭平安心念一動,道:“你是垚叔?為何殺我?”

老者腳下不停,道:“祖母說了,你是盛家仇人,混進(jìn)城來,定是心懷不軌。”

蕭平安接道:“你定是誤會了,祖母對我極好呢。”他故意想引老者說話,以此人武功,未必追的上自己!

身后不聞人聲,蕭平安心底一沉,不敢回頭,腳下加勁,“巽風(fēng)雷動”使到極致。眼見距前面院墻已不足三丈。

身后腳步之聲忽輕,旋即倏地一條身影已經(jīng)擋在他面前。

蕭平安緊咬牙關(guān),身形急閃,生生變向,還是撲向圍墻。

眼前一道殘影,老者身形還是在他當(dāng)面。

蕭平安不敢再沖,硬生生止住身形,一招“浩然正氣”迎面打出。

老者身形微動,已將這招閃過,雙手連拂,掌影飄飄,又是“連云二十四手”功夫。

蕭平安在此間鬧事,遇到使這門功夫的高手實(shí)在太多,見他出手,已經(jīng)認(rèn)得此招。雖不知招名,但知道此招看似掌影憧憧,其實(shí)都是虛招。雙手齊出,踏中宮直入。

未等他出手,七八掌已經(jīng)印在他前胸雙臂。

蕭平安連退數(shù)步,一張臉?biāo)查g潮紅,硬生生將一口血壓下。心中大駭,這一招他已經(jīng)見過數(shù)次,分明是誘敵招式,怎會忽然都變作實(shí)招!武功本就是虛實(shí)之道,虛實(shí)轉(zhuǎn)換那是常理,但絕無十余掌虛式忽然都轉(zhuǎn)作實(shí)招的道理。

以他如今武功,能連續(xù)打中他七八掌,怕是如今的八奇也難做到。

這老者武功大是詭異,叫他立刻加了小心。凝神應(yīng)戰(zhàn),換了幾招,又被接連打中。

蕭平安愈發(fā)覺得不可思議,這老者使的明明就是“連云二十四手”,自己可說整套拳法已經(jīng)見個(gè)七七八八,甚至還見盛秋煌使過。可在這老者手中,這套拳法變幻莫測,招式之繁復(fù)詭異,出手角度之刁鉆,簡直是匪夷所思。自己生平見的武功也是不少,但論掌法,真的無任何一套掌法能與其相比。

心中奇怪,這老者化作“偽仙”之時(shí),也使“連云二十四手”,隨手就將自己拿捏,但那是因?yàn)樗麅?nèi)功修為實(shí)在太過。就便隨手一抓,不使什么招式,自己也躲閃不開。但就便是那“偽仙”,這“連云二十四手”使出來,也和旁人沒什么不同。

為何眼前這老者的“連云二十四手”如此厲害!

但眼前終究不過是個(gè)斗力境上段的對手,連大圓滿的修為也沒有。此人終究不是“偽仙”,自己一線生機(jī),全在于此。大喝一聲,全力催動“大正神拳”。

此人武功與盛秋言相仿,按理說,“大正神拳”只要不是功力過于懸殊,乃是出手必中。可蕭平安接連七八招神拳出手,竟連對手一片衣角也沒摸到。

老者隨手拆解,勾連接化,將他一道道剛猛無儔的掌力全都帶偏。

蕭平安心中驚愕,難以言喻,老者所使分明還是“連云二十四手”,但拳路大變,掌法飄忽,如夢似幻,守御之精絕,尤在“蓮心靜湖掌”之上。

“蓮心靜湖掌”乃是劍圣所傳的武功,自是精妙絕倫。“連云二十四手”分明是偏攻伐的一門武功,怎守御也如此出色。可自己先前與這么多盛家高手過招,為什么他們的防守沒有如此縝密?

蕭平安一口氣又打出三招“大正神拳”,氣府內(nèi)真氣終于消耗殆盡。

老者嘆氣,道:“莫要頑抗了,祖母之命,我也不得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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