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墨依言松開,衣袖上留下淡淡兩只黃色的泥手印。“我只是想邀你去我家坐坐。都認識幾百年了,還沒去過朋友家,說出去像話么?”
心月一個勁得往前走。
泗墨無賴的坐在地上,“明日是你的生辰,我只是想提前祝你生辰快樂。就這半天,什么事情都不會亂的。”
她停下來轉(zhuǎn)過身,“昨日教我琴的夫子在山間傷了手腕,可是你干的?”
“自然是我。”泗墨說,“傷得不重,一兩日便可好了。”
“以后別這樣做了。”她說話停了下來。
“好好好,我保證。”泗墨伸出手對天起誓,他長大后臉生的圓看上去很正派,不是嬉皮笑臉的模樣,興沖沖說話也顯得像是在背書,“那夫子既傷了手腕,你就當給那夫子放會兒假,讓他好的快些,去我那坐會兒。”
“好。”
泗墨沒想到涂山心月答應的爽快,一時有些怔住,咬了一下嘴唇發(fā)現(xiàn)是真的,便在前面領路。
心月?lián)蝹沆o靜走在后面,泗墨在前面一直說話,
“你知道的,我叫泗墨。
自我記事,我就呆在泗水河里。和你們神族不同,我生來沒有父母,沒有朋友,一個人無名無姓。許多許多年前,泗水來了一個神族的人。
他跟我說得:泗水之濱,古硯良墨,你叫泗墨吧,當我的徒弟。之后我就跟他來了這里,他在這里呆了大約一年,或者三五年,因我那時只能日日呆著山洞里,就沒有算過。
他常跟我說些話,說外面的世界,說好多我不知道事情。后來,他幫我修繕了一個山洞,桌子、凳子,茶杯、筷子,添置了許多東西;他教了我許多東西,雖時常醉醺醺的同我講話,常常是三天兩夜不見人影,教我法術和我學法術往往是一時興起,但確實是很多東西,日行千里,隔空取物,還有許多小法術,后來說我自己應該能照顧自己,便走了。
他走的那日,我出去尋他,便見了你。
那日你記得么,我一直都記得的。
想著以后在這,我也可以找個人說話,心里覺得不是很孤單。
和你分別后的次日,我發(fā)現(xiàn)我便離不了這山洞,走得越遠越?jīng)]有力氣,便在這山洞住了下來,每日練練他叫我的法術,太陽好的時候出去走走看看自己能走最遠的距離有多遠。”
他說了一路,心月沒接他的話,再進山洞前也只淡淡說了一句,“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這么多話。”
“那你討厭人說這么多話么?”
“不討厭。”心月說。
山洞很窄,寬不過狹促幾尺,靠著山壁放這些簡陋的鍋碗瓢盆,許是很久沒人用過了,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地上卻沒有灰塵,應是泗墨經(jīng)常打掃。
往里走了走。幾步之后發(fā)現(xiàn)面前豁然開朗,狹長甬道的盡頭有長、寬皆數(shù)十丈空間,上面還有幾個孔口,透過的些許日光照亮了整個洞穴,讓里面很亮堂。石洞還有水,最北邊有一個小小的水潭和外面連著山泉。洞里面桌、凳、床、平時的用度連被褥都一應俱全,設置大氣整潔,連茶具都古樸精致,不像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東西,